裴君卓帶著一肚子氣迴家,甕聲甕氣地告訴母親徐玉華,“娘,金玉瑤的屍身要不迴來了,金燦月已經將她安葬在金家的祖墳,而且還有不少守墓的人,個個膘肥體壯,虎視眈眈,一看就不好惹。”


    “好一個金燦月!專門破壞咱們的好事!”


    徐玉華實在是太生氣了,見周圍沒有人,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若是這個死丫頭從中作梗,這事情也不會鬧得滿城風雨,讓二皇子當作笑話講給陛下聽!”


    實在是丟人!


    裴君卓一驚,看著沒幾個人的靈堂,低聲問道:“陛下知道了這事?沒有遷怒姨母和表哥吧?”


    “不知道。”


    徐玉華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擔憂宮中的情況,所幸陛下已經命人來請父親入宮,想來一頓斥責少不了。


    “反正你的外祖父已經入宮,就看陛下怎麽責罰了?”


    承恩伯府是榮妃娘娘的母族,陛下看在三皇子的份上,也不會嚴懲三皇子的外家,讓大臣小瞧三皇子。


    徐玉華心裏有一套自己的標準,在家裏著急地等待著父親承恩伯歸來,沒想到沒等迴來承恩伯,倒是等來了重華宮的旨意。


    傳令的宮人隻有一句話:榮妃娘娘要見徐夫人,請徐夫人立刻入宮。


    徐玉華心知肚明,榮妃肯定在宮中受到波及,說不準吃了掛落,等著她入宮陳述情況。


    她一點也不敢耽擱,換了身得體的衣裳,坐著馬車跟著內侍直奔皇宮後院。


    一踏入宮門,就見到上首的榮妃,美眸微挑,怒氣衝衝。


    徐玉華恭敬地屈膝行禮,“見過榮妃娘娘。”


    偏偏平日裏不重禮的榮妃,仿佛忘了似的,不說免禮,也不叫起身。任由徐玉華顫巍巍地屈著膝蓋,保持行禮的姿態。


    榮妃冷了冷徐玉華片刻,才揮了揮手,“起來說話吧。”


    徐玉華可不敢隻把榮妃當長姐,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主動請罪,“娘娘息怒!家中的事情是我們沒有處理妥當,連累了娘娘和三皇子。”


    榮妃冷哼一聲,責備起徐玉華來,“你不是小孩子,做起事情來不顧後果,任由裴君卓胡鬧。若不是他非要給一個妾室辦喪事,刁難自己的正室夫人,逼得人活不下去,豈能鬧得人盡皆知?”


    “還有那個金玉瑤,好歹是陛下賜婚的金家小姐,江陵郡主同族的姐姐,你們做的這些事情,陛下臉麵何在?江陵郡主沒麵子了,能放過你們母子?”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徐玉華連連請罪,“我們也是想要逼迫金玉瑤,讓她受不住刁難,主動交出金家別院的契約書,幫助娘娘和三皇子。”


    “那她交出來了嗎?”榮妃冷冷一笑,重重放了一下茶杯,在寂靜寬闊的大殿裏,迴蕩著茶杯落桌的聲音。


    也是榮妃震怒的聲音。


    徐玉華駭了一跳,苦著臉迴道:“差一點點,她就交代了。”


    “那就是沒有交出來。”榮妃美眸流轉,怒火跟著傾瀉出來,朝著徐玉華而去,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若是怒火有聲音,肯定是劈裏啪啦作響,跟鞭炮似的。


    最後,她怒斥道:“也就是說,你們不僅僅沒有幫助三皇子拉攏到裴相,也沒有將金家的財富和江陵郡主拉到三皇子的陣營裏,還將二人得罪得死死的,送作一對。”


    “你們是嫌棄三皇子太過孤獨,未嚐一敗?還是被二皇子收買了,來坑我和三皇子的?”


    徐玉華嚇得跪在地上,連連請罪,直說不敢。


    榮妃當然知道徐玉華和裴君卓母子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來,隻是這次的事情讓二皇子一派看了笑話,讓她和三皇子在宮中丟了體麵。


    要知道,當年她默許徐玉華對裴寧川用藥,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將裴寧川和承恩伯府綁定在一起,就是為了彌補娘家的弱勢。


    實在是她的弟弟太懦弱,入宮都嚇得兩股顫顫,還不如徐玉華機靈。家中沒有人能夠支撐承恩伯府,她便看中了裴寧川的才華,默許甚至指點了徐玉華的算計。


    誰知道徐玉華看著機靈,如此沒有用呢?


    “行了,你迴去好好教訓一下裴君卓,禁止他年前出府,停了他年前的花銷,讓他安分在家躲風頭,等著過年。”


    徐玉華聽了有點心疼,還有一個多月才能過年呢?


    榮妃可沒瞧見徐玉華那副委屈的模樣,手指輕輕瞧了瞧桌麵,凝眸思索著,“咱們和裴相鬧成這樣,恐怕他不會選擇三皇子了,萬一他倒向二皇子怎麽辦?”


    本來徐玉華想低調些,盡量別再招惹榮妃發火。


    未曾想到榮妃提起裴寧川,嘴上管不住先吐露了出來,“不可能!裴寧川不會倒向二皇子的,娘娘難道忘記了?當年是誰養大了二皇子?”


    “定陽長公主趙淑媛。”


    榮妃記起來了,當年二皇子一出生就沒有了母妃,那個時候永昭帝剛剛登基沒多久,忙於朝政,疏忽了二皇子,讓照顧二皇子的人有了可趁之機。


    恰好定陽長公主還未出嫁,在禦花園裏聽見了小孩的哭聲,知道宮人欺負了二皇子,站出來教訓了二皇子,還經常把二皇子帶到她的宮中玩耍。


    姑侄倆感情十分好,有段時間幾乎形影不離。


    後來,定陽長公主看中了裴寧川,二皇子還為此鬧脾氣,將徐玉華這個似是而非的裴夫人弄出來,導致了裴寧川、定陽長公主和徐玉華三方的糾紛。


    榮妃想到這裏,低聲道:“這麽說來,以二皇子多年的驕橫與固執,裴寧川未必看得上他。”


    徐玉華跟著附和道:“娘娘不必擔憂,陛下如今還是龍馬精神,裴寧川這個人……他未必願意下注這些皇子!”


    榮妃皺了皺眉,猶疑地說道:“但是經過這麽多事,你們謀金家的財產失敗,還搞出這麽多事,陛下早就有了意見。以後,三皇子怎麽爭得過二皇子?”


    “那就把二皇子拉下水!”


    徐玉華見榮妃猶豫不決,低聲說道:“聽說幾個月前定陽長公主剛剛喪夫,有人在傳她年底要迴京城,調侃她還惦記著裴寧川。到時候,讓她對上金燦月,誰勝誰負,都有利於咱們!”


    這一次,榮妃高看了徐玉華一眼,誇讚道:“難得聰明一迴,咱們就按你說的辦。暫時避其鋒芒,靜待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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