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蓮心選中兵部侍郎之子章含,便差人婉拒了其他人的提親。


    這個消息傳到徐玉華的耳朵裏,她隻是勾了勾嘴角,對心腹蘭姑說了一句,“果然不出長姐所料,金家二夫人選擇了章含,你去雙喜樓定個雅間。”


    “還是董老板的戲?”蘭姑問道。


    她口中的董老板正是雙喜樓的台柱子董文白,也是徐玉華相好的。


    徐玉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又補了一句,“再讓人去金家送信,就說我請金家二夫人聽戲。”


    蘭姑應諾,立刻轉身下去安排。


    兩天後,徐玉華帶著幾個仆婦前往雙喜樓,優哉遊哉地聽著台上的戲,順便等著金家二夫人。


    蘭姑翹首以盼,望著樓梯口,久久沒等到江蓮心的人。


    “這金家二夫人不會是沒收到您的請柬吧?要不要安排人去金家再請一請?”


    “信送到了,就不必太殷勤!”


    徐玉華阻攔蘭姑安排人的動作,長姐給她再三叮囑,若是要旁人襯托裴君卓的優秀,就不能對待金家二夫人太殷勤,得江蓮心自己覺得裴君卓好。


    蘭姑隻得作罷,命人盯著門口。


    不久,就有人來稟報,金家二夫人到了。


    說實話,江蓮心接到徐玉華的請柬時,心裏猶豫不決,一會兒覺得徐玉華請她看戲是想羞辱她,一會兒又覺得徐玉華想要害她。


    終究還是心裏那點好奇和炫耀的心思戰勝了恐懼,她帶著仆從浩浩蕩蕩地前往雙喜樓。


    “徐夫人請我到雙喜樓,當真隻是簡單地看戲嗎?”


    江蓮心不信事情這麽簡單,一到雅間還沒坐下來,就直接問了出來。


    徐玉華放下茶杯,神秘一笑,“金二夫人不必如此警惕,我並不想對你做什麽,隻是請你看一場戲,知道某些人的真麵目。”


    “看一場戲?某些人?真麵目?”


    江蓮心的心裏自有思量,看來徐玉華找她來,是想揭穿某些人的短處,還與她江蓮心有關。


    這個某些人又有誰?


    徐玉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看見對麵那個雅間沒有?”徐玉華指著戲樓裏另外一間雅間,因為角度問題,恰好正對著她們,能夠將對麵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


    江蓮心抬眸看過去,對麵雅間裏有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貌似十分親密。


    她覺得很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如實迴道:“有兩個男人起了爭執,拉拉扯扯的,夫人讓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些無聊的東西?”


    “哎,這怎麽是無聊的東西呢?”徐夫人故作驚訝地反問。


    她指著對麵雅間裏其中一個男人,說道:“金夫人請看這個高大蠻橫的錦衣青年,他可是你看中的乘龍快婿,兵部侍郎之子章含。”


    “章含?”


    江蓮心忍不住再一次看過去,的確是個有威儀的貴公子,就是麵相上看起來極其不好惹。


    像個會打女人的男人。


    難道徐玉華不想讓金燦月嫁給高門大戶,故意過來告知她這件事?


    徐玉華並沒有多說什麽,轉而看向另一個唇紅齒白的男人,或者說少年更合適,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另一個是雙喜樓的戲子程玉棠,頗受章含的喜愛。”


    江蓮心舒了一口氣,“這位章公子倒是品位優雅。”


    “金夫人不會以為他們二人的關係就這麽簡單吧?”徐玉華見江蓮心這副蠢樣子,擔心不能達到榮妃的目的,忍不住出言提醒。她眼底露出幾分隱藏的嘲諷,“且再仔細看一看。”


    江蓮心莫名其妙的,還是抬眸又看了一遍,卻嚇得麵色蒼白。


    隻見拉拉扯扯的二人變了位置,章含欺壓在程玉棠的身上,儼然在做那種事。


    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們……”


    “就如金夫人所見,章含喜歡玩弄男人,不喜歡女子。”徐玉華說完,見到江蓮心嚇壞了,繼續說道:“他們家登門求娶江陵郡主,就是騙婚!”


    江蓮心嚇得六神無主,“怎麽會這樣?我的燦月該怎麽辦?”


    徐玉華見火候差不多了,順勢提出繼續婚約的打算,也不催促江蓮心馬上答應下來。


    她有的是時間等待。


    另一邊雅間裏出了變故,程玉棠身單力薄,抵不過章含,卻在章含疏忽時逃到窗戶邊上。


    “章公子,你出身名門,又貴為侍郎之子,以後必定前途光明。又何必與我一個卑賤的戲子糾纏?難道您不想留一個好名聲,迎娶高門貴女為妻?”


    章含見到手的獵物溜了,也不生氣,反而來了幾分興致,想要玩貓戲老鼠的遊戲。


    “玉棠別為本公子憂心,就算我與你糾纏,照樣可以娶妻生子。”


    “陛下親封的江陵郡主,你知不知道?”


    說到這裏,章含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我母親已經讓人去提親了,聘江陵郡主為我的嫡妻,對方也應允了。”


    程玉棠眼底一片絕望,推開身後的窗戶,隻見街道中央一片清靜。


    他沒有發現街道與往常不一樣,中央清靜,兩旁卻站滿了人,徑直跳了下去。


    “砰……”


    “啊!!!”


    本來清場的街道出現意外,有人從天而降,還受了不小的傷,導致周圍的百姓騷動。


    儀仗還未靠近,不遠不近的停了下來,金燦月詫異地掀開車簾問道:“怎麽停了下來?前麵出了什麽事?”


    春明站在馬車上探頭看了一眼,“有人從前麵高樓上摔了下來。”


    裴寧川淡淡地蹙眉,“摔下來的人是生是死,什麽身份,什麽目的,你速去了解,必要時送去就醫。”


    今日是金燦月作為江陵郡主第一次在京城露麵,他忍不住多想,擔心旁人故意惹事。


    金燦月直接動身下馬車,說道:“我也過去瞧瞧,春明拿不準的事,我也能及時處理。”


    裴寧川見她動了,也跟著下了馬車。


    等到幾個人走近,仔細一看,隻見一唇紅齒白的少年捂著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少年的手掌下,鮮血洇濕衣衫,染紅了手指,顯然摔斷了腿。


    春明冷嗬一聲,“你是何人?竟然敢攔江陵郡主的車駕!”


    原本死氣沉沉的少年,聽見春明的責問,眼珠子轉了轉,有了求生欲望。


    “江陵郡主?她在哪裏?”


    裴寧川眼眸微眯,警惕地站在金燦月身旁,下意識想要擋住金燦月,不疾不徐地問道:“你找江陵郡主做什麽?”


    少年程玉棠破罐子破摔,當街嚷嚷道:“我要向她告發她的未婚夫強搶良家男子,欺辱於我。”


    眾人一片嘩然,竟然男人強迫男人?


    金燦月脫口而出的否認,“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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