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卓鬧了幾迴,沒有人搭理他。


    門口站著兩尊門神,外麵的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一下安分了許多,坐在屋子裏,沉著臉,獨自生悶氣。


    還是金玉瑤看見苗頭不對,連忙跑到裴家老宅的前院尋找裴老爺子。恰好裴老爺子正在和承恩伯府的信使說話,雙雙得到消息,趕往裴君卓的院子裏解救了他。


    有外人到來,裴寧川還是給裴老爺子和裴君卓麵子,沒有多加刁難。


    裴君卓收到京城承恩伯府寄來的家書,帶著信使單獨到書房談話。


    特意避開裴老爺子和金玉瑤。


    “陛下加封金燦月為江陵郡主的事情,姨母早就從宮中傳信給母親,母親也讓你比宮裏的人提前半日出發,你怎麽現在才到?”


    信使頓感不妙,立刻半跪著請罪,“公子恕罪,屬下接到夫人的書信,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誤,直奔江陵。奈何裴家老宅的地址不好找,問了好幾個人才尋過來。”


    還有人指錯路,繞了彎路。


    裴君卓冷著臉,劈頭蓋臉地罵道:“廢物!因為你的無能,誤了本公子的大事!”


    信使連忙磕頭請罪,試探道:“可是宮裏的人……”


    “宮裏的人早就來傳了詔書,所有人都知道她金燦月是新晉的江陵郡主,就在本公子和她簽下退婚書之時。”裴君卓真的沒想到金燦月有這個能耐,時機也這麽巧合。


    那一幕真是將他的臉打得啪啪作響,他都不敢迴想。


    然而覆水難收,他也隻能無能狂怒,將書信甩在信使臉上,嗬斥道:“若不是你耽擱時間,提前半日趕在宮裏人前麵將信送來,我也不至於做出錯誤的決定,造成不可挽迴的損失。”


    信使害怕得低下頭,低聲提議道:“您和金燦月姑娘曾經有過婚約,她對您必定還是有情分,您不如再將她追迴來?”


    就是好馬不吃迴頭草,這麽做顯得非常勢力沒品,丟人罷了。


    裴君卓身體一僵,臉色古怪難看,“本公子已經和金玉瑤定了親,再怎麽追迴江陵郡主?難道再退一道婚嗎?”


    昨日金玉瑤得知要退婚打臉金燦月之事,磨著他非要簽下婚書,說這樣更真實,他昏了頭腦,也覺得就是一日之差,索性簽寫了大名。


    還有今日當眾羞辱金燦月,幫著金玉瑤欺負她,可謂把事情做絕了。


    信使微微一愣,還不知道今日退婚之事,隻覺得公子無縫銜接,明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有點渣。


    低聲嘀咕道:“公子不該定親的……”


    說完,他覺得多嘴了,惶恐地看著裴君卓。


    裴君卓沒有注意到信使的表情,轉身坐到桌案後麵的椅子上,嘴裏直接念叨著,“你說得對,我不該著急定親的,都是祖父著急喝孫媳婦茶,催著我早點定下來。 ”


    信使低垂著腦袋,心裏默默翻白眼,這是連裴老爺子也怨恨起來了?


    人家沒有成為郡主之前,你們母子欺負金燦月,沒想到金燦月有這麽一天,難道不是你自己沒有識人之明嗎?


    裴君卓可不會這麽想,他立刻起身開門出去。


    裴老爺子正在正堂裏等他,見到嫡長孫麵色難看,還以為裴君卓遇到了什麽難事,追問道:“君卓,是不是京城裏發生了什麽事?要不我去給你爹說說……”


    裴君卓冷冷地說道:“裴寧川可不是我爹!你沒本事拿捏住裴寧川,就不要胡亂許諾!”


    裴老爺子一下氣得胡子翹翹,“你這孩子,祖父最疼愛你……”


    裴君卓嗤笑道:“我的事,你以後別管!”


    說完,他摔門離去,把裴老爺子氣得夠嗆。


    裴老爺子這一氣,連晚膳都沒有出來吃,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緩和過來。


    然而,桌子上空蕩蕩的,裴君卓和金玉瑤沒有出現,甚至連裴寧川和金燦月也沒來。


    他看著唯一的老妻,問道:“他們人呢?”


    裴老夫人是懂得怎麽氣人的,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最疼愛的嫡長孫帶著你未來的孫媳婦,連夜駕馬車趕迴家了。京城的承恩伯府那個家哦!”


    裴老爺子念叨著,“今日可是中秋節啊……”


    “那又如何?人家覺得你老而無用,迴家討主意去了。”裴老夫人咬了一口饅頭,順道白了裴老爺子一眼。


    這次,裴老爺子真的被孫兒的態度傷了心。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想要和裴寧川緩和關係,又得知裴寧川出門拜訪恩師的消息,一不小心,又氣著了。


    早起用完膳食,金燦月就跟著裴寧川出門了,在街上挑挑揀揀的,選了幾種口味的糕點,又馬不停蹄地出城了。


    一個多時辰過去,還未到目的地。


    金燦月忍不住閑聊起來,“裴君卓連夜趕迴京城,肯定是迴去求助承恩伯府,想辦法對付你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要太擔心。”裴寧川從來沒有怕過承恩伯府以及背後的榮妃母子,他現在也不會過度擔心,隻是要更妥帖地保護金燦月。“等迴到京城,我讓春明給你挑兩個護衛,貼身保護你。”


    “還有,今日過節,不要想這麽多,你開心一些。”


    金燦月抿嘴一笑,“行行行。”


    “那我們就來說說昨天的事,宮裏的詔書怎麽來的這麽及時?裴相能否為我解惑?”


    春明在馬車外聽見了金燦月的問題,高聲說道:“金姑娘,這個問題我也可以答,是裴相讓人去請的欽差。”


    金燦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偏偏頭看著裴寧川,眨了眨眼。


    裴寧川受不住她的眼神攻擊,無奈地招認出來,“我讓楊侍郎在路上趕了一晚夜路,前天半夜就抵達了江陵,昨天一早才能及時出現。”


    “其實,我知道父親和裴君卓會鬧出事情來,掐算著京城裏的人到來的時間,給了他們機會,後來也安排人一直盯著裴家老宅的動靜。”


    金燦月幽幽道:“裴相真是老謀深算!”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裴寧川原本是給她請封的縣主爵位,陛下下的詔書,卻加了一級,變成了江陵郡主。


    “我那個郡主之位,你說原本給我請封的是縣主……該不會?”


    裴寧川無奈地點頭,說道:“我為你所求的從來都是郡主之位,不是縣主之位,但封賞功臣之事,也得給陛下一個加恩的機會。”


    金燦月道:“陛下的心思,你也能算準?”


    裴寧川答非所問,“聽說過封妻蔭子嗎?我除了給母親請封過誥命,沒有再求過別的,陛下一直沒有機會封賞。但凡我所求,他給的賞賜都會厚重三分。”


    金燦月忍不住多想:他是在暗示我,他沒有妻和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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