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和景和二人很快迴來了。


    裴寧川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檢查完屍體後,有沒有什麽收獲?”


    “有,收獲巨大。”


    手上拎著好幾個巴掌大的布袋子,春明捏著一個袋子的兩角一抖,抖出兩個金元寶。


    依次倒出剩下六個布袋子裏的東西,一堆黃澄澄的金元寶,差點亮瞎人的眼。


    裴寧川淡淡地掃了一眼,“這麽多黃金?”


    “這才到哪裏?還有金元寶沒有倒出來。”春明抱臂說完,瞥了眼景和,調侃道:“大冰塊,你還不拿出來給相爺看看?準備中飽私囊啊?”


    景和悶不做聲,上前放下五個同樣大小的袋子,裏麵無一不是金元寶。


    他並沒有立即退下去,恭敬地說道:“屬下檢查過他們的屍體,特別是手掌,這些人掌心有繭,常年使用兵器所致。”


    裴寧川問道:“可檢查過他們的兵器?”


    春明搶答道:“這個我看了的,他們的兵器不是官方記錄在冊的東西,應該是民間私人煉製所成。”


    裴寧川思索了片刻,“隻要黃金,不要更輕便的銀票,又隨身攜帶利器,幹著殺人的勾當。這些人應該是些亡命之徒,專門以殺人為營生!”


    景和點頭,“不是專業殺手,也不是權貴培養出來的死士!”


    “這就有點難辦了,恐怕連繼續查下去的線索都斷了。”裴寧川淡淡地說道。


    語氣中還有一絲惋惜,他現在趕赴江陵賑災,實在是不方便逗留。


    若是不查明真相,金燦月就一直處於危險中。


    金燦月緩過神來,正低頭查看這些金元寶,摸索著元寶底部的文字,神色複雜。


    她低聲說道:“叔叔,你不用再浪費時間查探兇手,我知道是誰了。”


    “是誰?”


    裴寧川問完,也發現金元寶的不對勁,“這些金元寶的成色……”


    翻轉過來一看,他頓時凝眸道:“保寧三年製造?那批黃金不是被官府收迴去了嗎?”


    他記得那批黃金有問題,含金量不達標,被官府等價收迴。


    保寧三年的金元寶在市麵上應該不流通。


    金燦月跟著點頭,“官府的確有迴收,但是我們家有!”


    見裴寧川等人看過來,她接著說道:“當年,這批金元寶出來的時候,父親就察覺到問題,嚴禁商鋪用這批金元寶交易。”


    “但人總會有失誤的時候,有人誤收了這批金元寶,被父親發現後,就全部收集了起來,放在家裏書房以做警示。”


    “後來,父親病逝,書房的金元寶也不翼而飛,我安排守著書房的仆從說,大伯金文弘進去過,走時神色慌張。”


    春明驚唿,“你大伯盜走了黃金?你沒有去找他要迴來?”


    金燦月搖搖頭,沉默不語。


    那時父親離世,她忙著接手商鋪,又沉浸在悲痛中,沒有心情和其他人爭吵。


    也就沒有去找金文弘要迴來,後來忙忘記了此事。


    景和板著臉,抱劍問道:“你怎麽確定這就是你家丟失的黃金?”


    裴寧川和金燦月雙雙望過去,景和不為所動。


    琥珀頓時不高興地說道:“冰塊臉,你懷疑我們家姑娘說謊?”


    還是翡翠性子沉穩,補充說道:“一共丟失的是二十四個金元寶,恰好和麵前的元寶數目合上了。”


    春明翻開每一個金元寶,點頭:“沒錯,都是保寧三年的。”


    翡翠見景和還是不信,又道:“我們姑娘曾經在金元寶上做過記號。”


    所有人皆看向金燦月,她無奈扶額,頗有幾分羞窘,“當時年幼頑皮,在其中一個金元寶的底部,刻畫了一個小月牙兒。”


    春明立刻查看翻過來的金元寶,突然眼睛一亮,抓著其中一個金元寶,興奮道:“我找到了,還真的有個月牙兒!”


    其他人跟著看過去,小月牙金元寶在幾個人中間流轉。


    倒是金燦月玩笑道:“隻能證明這是我家丟失的金元寶,卻不能證明是大伯父金文弘拿出來收買殺手的,說不準是別人偷走了去。”


    眾人:“……”


    唯有景和問道:“你身邊可攜帶有金文弘字跡的信件?”


    金燦月愣怔了一下,轉瞬想到什麽,迴道:“有,在我的馬車上,我馬上拿過來。”


    由於放得比較隱秘,金燦月沒有讓其他人去拿,而是她親自去馬車上取。


    等到金燦月一走,裴寧川雙目緊盯著景和冷酷的俊臉,“景和,今日你話有點多!是想做什麽?”


    景和拱手說道:“相爺,並非景和不信任金姑娘,而是要弄清楚事情始末。”


    又道:“隻有確認金文弘想害金姑娘,我們才能有效防備。”


    裴寧川隻是沉默地喝茶。


    等到金燦月迴來,氣氛過於安靜,倒是讓她有些不適應。


    稍微動腦想一想,她就明白了。


    她將手中的信件遞給景和,“都在這裏,你可以對比字跡。”


    春明驚訝地看著金燦月和景和,“你沒告訴她吧?她怎麽知道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笨?”景和吐槽了一句,接過金燦月手裏的信件,又從自己懷裏取出一封信。


    兩份文字對比,字跡一模一樣,落款一模一樣。


    正是金文弘。


    景和將結果遞給金燦月,“也請金姑娘看一看。這是在其中一個賊人身上搜出來的書信,寫信的人要求賊人殺了你。”


    “如果不出意外,是你的大伯父金文弘買兇殺人,要殺你。”


    金燦月點頭,“是我大伯父的筆跡。”


    一經確認是金文弘,琥珀忍不住罵道:“小的搶姑娘你的親事,老的下殺手害姑娘,他們還能要點臉不?”


    又道:“姑娘都準備退婚,給金玉瑤讓位置,他們還想要什麽?”


    “還有那個裴公子,直接逃婚坑姑娘,他還是不是男人?”


    翡翠扯了扯琥珀的衣袖,眨眼暗示她裴公子的父親裴相在這裏聽著,別亂說話。


    琥珀尷尬得看向裴寧川,裴寧川卻盯著金燦月。


    “子不教,父之過。是裴君卓的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金燦月玩笑道:“那裴相能賠償我嗎?比如說,幫助我退掉裴君卓。”


    裴寧川點頭,“好。”


    金燦月眨了眨眼,她的未婚夫可是裴君卓哎,裴寧川竟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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