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承恩伯夫婦在內,承恩伯府上下所有的家眷都懵了,“何時讓我們轉交禮物給裴相?”


    簡直聞所未聞。


    金燦月震驚得聲音都高了幾分,“我們家年年給裴相準備了厚禮,整整送了五年,你們竟然沒有轉交一件給裴相?”


    這事她還真沒有說謊。


    若不是父親認可裴寧川的人品,他絕對不會輕易允婚,定下承恩伯府的親事。


    既然定下兩家兒女的婚事,父親也是信任承恩伯府,每年送給承恩伯府的大禮,有一部分也是請他們轉交給裴寧川的。


    因為金燦月父親給裴寧川送的禮物,貴重的物品都被退迴,隻留下一些水果糕點。


    金燦月的父親采取迂迴路線,都是送到了承恩伯府,請徐家人轉交。隻不過比較低調,沒有當眾言明。


    賓客聽見金燦月的說法,頓時來了興致,眼中閃著八卦的亮光。


    難不成是承恩伯府貪墨了金家二房送給裴相的禮物?


    真是有意思。


    裴寧川表麵沉默不語,心裏好笑:這小姑娘嘴裏說著送他謝禮,卻是早就在他名下的禮物?


    這一手借花獻佛玩得漂亮!


    徐玉華扶著承恩伯夫人,不高興地辯解道:“就算承恩伯府忘記轉交,也不是什麽大事。都是一家人,裴相還能計較?”


    金燦月似笑非笑,“不管裴相計較不計較,我計較!”


    “我計較我父親花了錢,他的心意沒有呈到裴相麵前!”


    徐玉華斥責道:“金燦月,你太小心眼了!”


    所有的賓客看著這二人對陣,心裏為金燦月惋惜,不管是輩分還是地位,徐玉華都占盡上風,肯定是壓倒性的勝利。


    一直沒有說話的裴寧川,眉心微攏,淡聲迴道:“誰說我不計較?”


    眾人驚歎,哦豁,裴相幫理不幫親呀!


    徐玉華不可置信地抬頭,“你說什麽?”


    她就是賭裴寧川淡泊名利,不會主動要求拿迴禮物。畢竟那是一筆不菲的財物,能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正道。


    金燦月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盯著裴寧川,他是在幫助自己嗎?


    有億點點開心是怎麽迴事?


    聽了這麽久,承恩伯也聽懂了。


    這幾年,金家二房送來的禮物都是他這個女兒徐玉華收的,迴禮也是徐玉華準備的,他從不過問。


    觀徐玉華的態度,想來是有這麽迴事,承恩伯自覺丟臉,不願意多做辯解。


    轉而問金燦月,“金家姑娘,你說的這些事可有證據?”


    金燦月從袖中取出幾張紙,當眾揚了揚,“這是我金家二房送到承恩伯府的禮物單子,哪幾樣東西是專程送給裴相的,一一在列,做了備注。”


    “雖是我抄錄的名單,承恩伯府應該也有一份備錄,一對比便可知真假。”


    承恩伯接過去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一件件價值連城的珍品,竟然在承恩伯府?


    “阿福,你去賬房,把往年金家送的禮物單子拿來,老夫親自對比。”


    不是不相信金燦月,是要給自家一個台階下。


    承恩伯府的管家連忙領命,親自帶人去賬房,以最快的速度拿來了禮物名單。


    當即兩相對比,承恩伯發現金家的確做了備注,每年都有三件珍品送給裴寧川,而他的閨女徐玉華私自昧下,沒有轉交給裴寧川。


    “金家姑娘,的確是承恩伯府的失誤,沒有完成你們金家的委托。”


    承恩伯主動承認,賓客一片嘩然。


    不給其他人議論的時間,承恩伯又說道:“現在我讓管家開庫房,點出你們金家二房送的禮物,送到裴相府中,請金家姑娘跟我們走一趟,當個見證。”


    一想到這麽多珍寶沒了,徐玉華心痛難忍,要衝出去理論,至少留一半。


    承恩伯夫人連忙拉住她,“玉兒,你做什麽?”


    “娘,你別攔住我。”徐玉華咬牙切齒,“我是收下了金家給裴寧川的禮物,但是迴禮也是我準備的,今天我留一半不算過分吧。”


    承恩伯夫人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低聲對她說:“你糊塗啊!以後裴相的一切都是你兒子的,你現在非要相爭,得罪裴相,豈不是因小失大?”


    徐玉華嘴硬,“得罪他又何妨?”


    實際上,她聽進去了承恩伯夫人的話,沒有再出言相爭。


    承恩伯不想再丟人,邀請裴寧川等舉足輕重的賓客去喝茶,又讓裴君卓代替他去庫房,陪金燦月清點珍寶。


    未嚐沒有撮合二人的心思,給裴君卓表現的機會。


    金燦月看了看裴君卓,縱然不喜,也沒有拒絕承恩伯的提議。


    “裴公子,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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