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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先是錦州被圍、隨後大同被圍,大明朝的九邊重地,霎時間烽火狼煙、鶴唳風聲。


    若是再算上陝西那日益壯大的流患,擺在朱由檢麵前的,是何等不堪的爛攤子。


    朱由檢走出暖閣,命人去召曹文詔入建極殿奏對,於路上看到了想躲沒躲掉的曹化淳。


    “過來。”


    後者硬著頭皮上前:“奴婢見過陛下。”


    “你輕易不會入宮來見朕,又有什麽壞消息,一道說了吧。”


    曹化淳隻好取出一道密信遞上,伏首道:“十日前,海盜鄭芝龍攻克了海澄,福州總兵俞諮皋放棄了沿海所有衛所、渡口,撤守福泉了。”


    “十日前?”


    朱由檢先是一愣,而後大怒將信撕的粉碎:“十日前的事,福建到現在都沒有報入中央,福建巡撫朱一馮想幹什麽,他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還有那個總兵俞諮皋,兩個叛臣逆子,朕必殺之!”


    喘出兩口氣,朱由檢要來一盆涼水,將整個腦袋埋進去。


    他剛才的盛怒是失態的表現,而失態,說明他慌了。


    慌就會亂,這種情緒不該出現在朱由檢的身上,因為他是皇帝,是這個搖搖欲墜國家的主人。


    眼前這般困難的局麵,朱由檢本應該早有心裏準備才對。


    涼水的浸泡讓朱由檢重定心神,擦去水漬,朱由檢的臉上重新恢複以往的那種氣定神閑。


    “將周延儒也召來,朕在建極殿等。”


    “是。”


    曹文詔先到,周延儒後至,他倆人,是眼下大明朝文武兩派的負責人。


    連著朱由檢這個皇帝,組成了如今的大明中央。


    光杆三劍客。


    曹文詔身邊就曹變蛟一個親侄子,剩下的全是兵。


    至於周延儒,內閣已經沒了,六部尚書空了五個,如今的周延儒是兵部尚書兼巡撫順天。


    北京城裏的許多衙門的主官都是空的,但底層官員還有,多是些六七品的小貓小狗。


    朱由檢還沒有對這些人進行提拔,反正以前怎麽幹現在還怎麽幹,需要決斷批複的就送入皇宮,朱由檢一個人來辦。


    有點像空印案後的朱元璋。


    一個皇帝身兼九卿所有職責。


    累是真的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太祖皇帝一個人治國尚有洪武大治,我朱由檢就不能有崇禎中興?”


    很多時候累到不行,朱由檢便這麽進行自我催眠。


    要不然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找你們倆來,三件事,咱們簡明扼要,速事速辦。”


    朱由檢也不管什麽禮節不禮節的,拉過一把椅子就跟兩人組了個三角座位,麵對麵交流。


    “遼東軍情,後金起兵六萬,由阿敏、阿巴泰率領圍了錦州,袁崇煥報急求援。


    蒙古插漢部起兵圍了大同,代王朱鼎渭報急求援。


    海盜鄭芝龍攻克海澄,劫掠閩浙,但福建沒有和中央匯報,就這三件事。”


    曹文詔、周延儒和朱由檢最初的反應一樣,麵露驚容,手足無措。


    這三件事可真是一件比一件糟糕。


    驚慌之餘,曹文詔便率先開口:“陛下,寧錦防線不能有失,臣請領兵出關,馳援寧錦。”


    “京營現在有多少兵?”


    “三萬。”


    朱由檢便蹙起眉頭來:“袁崇煥現在手裏有七萬軍,若是如此都守不住寧錦,多這三萬又有什麽用?而且依朕看,皇太極的目的不是寧錦。”


    “不是寧錦?”曹文詔很是詫異:“阿敏、阿巴泰都是後金猛將,他兩人親自率大軍六萬圍攻錦州,這明顯是打算和咱們打一場硬仗啊。”


    “但是皇太極沒有露麵。”


    朱由檢命人將北疆地圖掛出來,自己親自挑燈來看:“朕倒是覺得,皇太極可能去了察哈爾。”


    “察哈爾,他去察哈爾幹什麽?”曹文詔堪堪問出這句,隨後便一眼盯住地圖上的某個點:“喜峰口!”


    “對,就是喜峰口。”朱由檢很滿意曹文詔能反應過來:“當年北蠻小王子就是想打通喜峰口入侵我大明,但在這,被時任薊州總兵的戚繼光打敗,铩羽而歸。


    蒙古人想要入侵京師隻需要過喜峰口,後金人想要入侵京師則需要連克錦州、寧遠、山海關。


    皇太極不傻,寧錦防線固若金湯,他屢屢碰壁勢必思變,朕覺得寧錦戰場隻是皇太極拋出來的誘餌,是佯攻,他的戰略重心在察哈爾,朕懷疑,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領軍去攻察哈爾的多羅特部了。”


    曹文詔接話道:“陛下的意思是,咱們去支援多羅特部?”


    “咱們有那個實力嗎?”


    朱由檢看了曹文詔一眼,隨後重新望向地圖:“多羅特部能不能撐住看他們自己的命,咱們幫不了,但守住喜峰口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喜峰口隻有侯世祿一部的五千人以及順義的滿桂部五千人,一共隻有一萬軍。


    這個軍備力量嚴重不足,所以咱們得加強喜峰口的防務,你準備準備,即刻引軍北上駐防喜峰口。”


    “是。”


    曹文詔抱拳,隨後又遲疑道:“那,袁督師那?”


    “朕已經撥帑金三百萬發往寧遠。”朱由檢如此言道:“這筆錢,將補足之前朝廷拖欠的遼餉,希望寧錦兒郎莫要辜負朕、辜負國家吧。”


    事到如今,朱由檢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沒了。


    他唯一能比曆史做的更好的地方,就是將拖欠的遼餉補足。


    這一次的錦杏會戰,大明方麵的關寧軍從五萬人變成了七萬人,從拖餉四個月變成足餉足糧,甚至連之前幾年拖欠的欠餉都盡數補足,如果這依舊守不住,依舊丟了錦州的話,那朱由檢真的沒辦法了。


    他是皇帝,但真的不是神仙。


    曹文詔振奮起精神,重重應了一聲是,轉身正欲離開又被朱由檢叫住。


    一封信從朱由檢手中遞到了曹文詔手上。


    “到了喜峰口再看。”


    “是。”


    曹文詔雖不明白,但還是應了下來,大步離開。


    望著曹文詔離開的背影,周延儒湊過來說道:“陛下,皇太極真會從喜峰口入寇?萬一寧錦方麵的佯攻變總攻?”


    “沒有萬一。”


    朱由檢幽幽說道:“隻要皇太極敢攻喜峰口,哪怕後麵寧錦丟了,北京丟了,朕死在這,這江山,也永遠輪不到他皇太極來坐!”


    周延儒猛然打了個冷顫。


    他想到了之前朱由檢給曹文詔的那封信,由此想到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


    是啊,如果皇太極真的敢攻喜峰口,確實有一種辦法,能讓皇太極永遠無法入關。


    隻是這代價,太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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