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離放開的日子越來越近,賀城也著急了。


    於家的暖玉要不來,他隻能放棄。


    還好走私的線已經打通,隻要把東西運出去就好。


    然而他的計劃不會那麽順利。


    自從猜測賀城的第一桶金來的不正當,宋梨就讓賀臨淵去查了。


    這邊周家剛動,賀臨淵就收到了消息。


    “真的是走私?”


    聽著衛國的匯報,賀臨淵的臉色比炭還黑。


    即使他不在賀家,但也不代表能容忍賀城玷汙賀家門楣。


    老頭子那樣固執的人,要是知道賀城做的事,氣死都有可能。


    “隊長,咱們要抓人嗎?”


    衛國也很氣憤,越發覺得賀父是有眼無珠,偏心養大的兒子就是這樣的賣國賊,可憐了隊長受了那麽多苦。


    賀臨淵搖頭,“先別打草驚蛇,把這條線摸清,最好能將以前走私出去的文物都找迴來。”


    那幾年亂的時候,不光是賀城膽大,還有許多賣國的人。


    周家管著廢品站,沒少助紂為虐,現在他們掌握著走私最大的線,賀臨淵就想一網打盡。


    “行,我聽你的!”


    ......


    賀城跟嶽父周宏光商量好走私的事,就一臉得意的迴家。


    可等他到家,看到客廳坐著的人,賀城臉上的得意瞬間散了。


    “爸,你迴來啦。”


    賀延章出任務這些天,是他最自在的時候,突然迴來,賀城覺得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又落下來了。


    賀延章抬頭,臉色嚴肅,“去哪了?”


    賀城站好,提著心答,“嶽父那有事忙,去給他幫忙了。”


    “嗯。”


    賀延章點頭,“也找點正事做,別整天溜街串巷惹事。”


    賀城心裏不忿,如果賀延章能給他安排工作,他會像現在這般當無業遊民嘛。


    這一切都怪他!


    可這些話賀城不敢說,隻喏喏的點頭,“知道了爸。”


    說完又換了笑臉,“您這次任務出的久,得讓紅姨多做點菜,給你接風洗塵。”


    “不用麻煩,現在那麽多人都吃不上飯,我們鋪張浪費算什麽!”


    賀延章臉色冷下來,賀臨淵差點餓死在邊境,賀城眼裏卻隻有排場,這一對比他對大兒子的愧疚更深了。


    賀城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到父親了,心中很是厭煩,麵上卻還得維持孝子模樣。


    “那我讓紅姨做幾道您喜歡的,您辛勞這麽久,也該補補身子。”


    “兩道就行。”


    “是!”


    等說完,賀城就笑著走進廚房。


    看著小兒子的背影,賀延章眼神放空。


    明明妻兒乖孫都在身邊,賀延章卻覺得這個家很冷清。


    尤其在邊境遇到賀臨淵,賀延章就更想他們了。


    大兒子已經成婚生子,他的孫子孫女都六歲了,卻從未見過,賀延章心尖泛疼,自己這個父親祖父當得實在不夠格。


    當初賀臨淵離家出走,他拉不下臉道歉,可現在他後悔了。


    ......


    十一月底,賀城越發忙碌了。


    他早出晚歸的,周芸知道他在做什麽,也替他提心吊膽。


    不過賀城這人也不是傻子,倒賣被抓到是槍斃的命,他隻負責出主意,沾手的活一點不做。


    周家和他被牢牢綁在一條船上,周宏光就算再不願意,也隻能答應。


    十二月一號,賀周二人還特地算了時辰,就等買家到。


    然而他們不僅等到了買家,還等到了衛國和公安。


    因為賀城沒沾手,和買家交接的時候他也不在場,所以被抓的隻有周宏光。


    消息傳到賀家,周芸直接暈過去了。


    醒來拽著賀城的袖子質問,“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什麽有公安?現在我爸要怎麽辦,你快把人撈出來!”


    賀城也煩躁,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買賣突然就泄露了,現在不僅人進去了,東西也被繳獲了。


    還好他謹慎,脫身的早,不然他也得跟著進去。


    “你別急,我想想辦法......”


    周芸哪裏能不急,在她心裏娘家可比婆家重要多了,畢竟她結婚後都是娘家幫襯她。


    公公古板根本不會徇私,而婆婆又指望不上。


    現在娘家出了事,周芸像天塌了一樣。


    “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讓爸幫你,這事是要吃槍子的,現在爸替你擋槍,我們該怎麽辦!”


    “行了!我都說我會想辦法,你能不能閉嘴!”


    賀城一聲暴喝,周芸被嚇了一跳。


    賀城一直是溫潤如玉的模樣,還從來沒跟她發過脾氣,如今怒火加怨氣一齊湧上來,周芸對著他撓了過去。


    “你做的錯事,還要我閉嘴,賀城,你有沒有良心!”


    兩口子鬧起來,賀家房間就這麽大,他們的動靜都傳出去了。


    賀延章也是才知道周家的事,賀臨淵沒親自跟他說,但有公安轉告,賀延章聽完臉色鐵青。


    雖然公安沒抓到賀城參與的證據,但賀城跟周宏光一向走得近,加上賀城的工作都是周宏光找的,走私的事說跟他無關,賀延章都不相信。


    “這個孽障!”


    蘇萍正過來給賀延章送補湯,聽到他怒氣衝衝的罵人,手一抖。


    “周芸這孩子脾氣大,親家犯了錯她著急情有可原,但也不該跟阿城鬧......”


    蘇萍不知道賀城背地裏做的事,自然偏向他,卻不知自己這話惹得賀延章怒火更盛了。


    “慈母多敗兒,賀城有今天都是因為你!”


    “阿城怎麽了,老賀你不能遷怒他啊。”


    蘇萍又急又氣,兒子在她眼裏沒一點不好,倒是丈夫從未正眼看過他。


    蘇萍心虛不敢質問,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丈夫誤解兒子。


    “行了,你出去吧。”


    賀延章不耐煩跟她說話,走私倒賣到底不是什麽好事,換了別人他早就把人送進去了,可這個人是他兒子,饒是賀延章冷血無情,也猶豫了。


    蘇萍憋了一肚子氣出來,正好看到下樓的賀城。


    看到兒子臉上被抓破的血道子,她心疼的不行。


    “這個周芸,下手真重,周家都出事了,她還敢跟你鬧,實在不行就離婚!”


    賀城當然想離,但周芸手中有他走私的把柄,他還不敢撕破臉。


    見母親從賀父房裏出來,他心裏打了個突。


    “爸有沒有說什麽?”


    蘇萍隻顧心疼了,隻搖頭,“你爸能說什麽,他在家也待不了幾天,你和周芸老實點。”


    賀城這才放了心,“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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