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做的是兔子,哥哥做的是月亮,爸爸做的是什麽呀?”


    傾傾抱著自己的兔子燈,探著腦袋看向賀臨淵身後。


    小姑娘一吆喝,宋梨跟明澤也被吸引了過來,賀臨淵想藏都沒辦法了。


    他抿著唇,表情有些不自然,在三人好奇的眼神中將自己的燈籠拿出來。


    隻見那燈籠像一個圓鼓鼓的小葫蘆,可又比葫蘆更圓潤。


    “哇!爸爸做的是梨子,是媽媽的梨!”


    黑省常見的水果不多,老宋家屋後就有棵梨樹,是宋梨出生那年栽的,傾傾和明澤小的時候,張繡就經常抱著他們摘梨子。


    這是甜甜的梨,也是媽媽名字裏的梨。


    兩個小家夥記住了梨子的清甜,也記住了媽媽名字的意義,所以看到賀臨淵做的梨子燈,傾傾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賀臨淵臉色窘迫,耳根已經紅到發燙,小姑娘還不放過他,繼續追問。


    “爸爸,你是給媽媽做的嗎?”


    “嗯。”


    他對麵就是宋梨,此時小妻子眼睛瞪得渾圓,表情似驚又喜,平添了少女的靈動,賀臨淵的心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你......喜歡嗎?”


    他把梨子燈遞到宋梨麵前,手心緊張的生出一層薄汗,生怕宋梨拒絕。


    仿佛過了許久,但也隻是須臾,耳邊傳來小妻子嬌甜的聲音,“我很喜歡,謝謝。”


    男人的嘴角倏地就翹起來,周身的緊張一掃而空,“你喜歡就好。”


    “媽媽,爸爸送給你梨子燈,你也要親親他!”傾傾可記得哥哥送燈,媽媽就親他了,所以媽媽也要親爸爸。


    “......”


    “......”


    女兒天真的話響起,宋梨跟賀臨淵兩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賀臨淵,既覺得羞窘,可心底又隱隱透著期待。


    “媽媽快呀!”


    “是呀媽媽,爸爸也應該有獎勵的。”就連小大人明澤也跟著起哄。


    宋梨拗不過他們,微微直起身子抿唇親了男人一下。


    女人身上的暖香撲麵而來,賀臨淵心尖癢得快要受不住。


    “好了,我去做飯,你們把桌子收拾了!”


    宋梨也害羞,說著就轉身進了廚房。


    看著小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賀臨淵悄悄笑了。


    元宵節,屯子裏的孩子人手一個燈籠,基本都是自家做的,各式各樣混在一起還挺好看。


    倆孩子被小夥伴們叫走,隻留宋梨跟賀臨淵兩人。


    宋梨手中提著賀臨淵做的梨子燈,聽著周圍的熱鬧,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趙家。


    正月十五大家都在外麵過節,隻有他家門緊閉著。


    趙鳳竹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張嬸看著女兒這幅模樣又疼又氣。


    “竹啊,那楊老六雖然年紀大了點,可家裏有錢啊,你嫁過去不用幹活還能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現在強。”


    張嬸原本不同意閨女嫁給楊老六,但人家過年送來了酒肉,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幾十斤豬肉吃進肚子,張嬸的心就慢慢動搖了。


    “要嫁你嫁,我不嫁!”


    趙鳳竹翻了個身背對著張嬸,因為絕食她的聲音虛弱無力。


    張嬸氣得不行,但還是不舍得跟閨女置氣,她讓閨女嫁人,也是為閨女好。


    這幾個月屯子裏都傳成啥樣了,說她家竹子不自愛倒貼,現在男人沒了不說,自己也成了精神病。


    張嬸嘴巴是厲害,但也罵不過她們一群人,隻能想著趕緊再給閨女尋一門好親事,以後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打屯裏人臉。


    目前最好的人選就是年紀雖然大,但家裏殷實的楊老六。


    “你好好想想,媽還能害了你不成。”


    趙鳳竹聽著張嬸出去的腳步聲,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


    她早就知道這個家誰都指望不上,而張嬸說的為她好,當初讓她嫁給孫誌遠時不也是同樣的說辭?


    她的人生已經毀了,不想再毀一次。


    趙鳳竹手心攥緊了被子,眼中閃過一抹死意。


    ......


    過了正月十五,賀臨淵就要迴部隊了。


    他學習的部隊就駐紮在鄰縣,一周可以迴來一次,所以這次迴去倆孩子也沒有太傷心。


    宋梨知道他愛吃,給他準備了不少吃食,什麽辣椒醬、牛肉醬、臘肉、肉幹準備了一大包,還有零嘴也準備了不少,都是用她空間裏的靈植做的。


    除了這些,宋梨還給他帶了幾瓶酒,部隊裏喝酒的機會少,但賀臨淵剛去難免會有應酬,這酒拿來待客正好。


    賀臨淵就帶著這一大包出門了,宋梨把他送到村口,見他依然是一身軍裝,就將自己的圍巾解下給他圍上。


    圍巾是細軟的毛線織的,還有小妻子的味道。


    他看著嬌俏的小妻子,心中很是不舍。


    “蓋房子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村長叔幫忙找了二十個人,每天給一塊錢,磚頭跟沙子也有人送來,你隻管盯著,有什麽把握不準的就給我打電話,我趕迴來。”


    賀臨淵知道宋梨想蓋房子就沒閑著,把事情都給她安排好了。


    宋梨看著事事巨細的男人,心裏暖融融的,“我知道的,你別擔心家裏,好好學習好好訓練,東西不夠吃我再給你寄。”


    “好。”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眼看大興屯的牛車快坐滿人了,宋梨才放他走。


    牛車越來越遠,賀臨淵眼中隻剩下一個黑點。


    車上是去縣城趕集的叔伯嬸子,看到他帶著這麽多東西,眼中驚歎。


    “咱梨丫頭真改好了,現在都知道疼男人了呢。”


    “誰說不是呢,梨丫頭長得好,現在性子也變好了,臨淵是個有福氣的。”


    聽著眾人的打趣,賀臨淵第一次沒感到厭煩。


    他的阿梨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牛車到了縣城,賀臨淵又去轉汽車,沒到中午就到了部隊。


    他剛走到部隊門口,就被人從後麵摟住了肩膀。


    “嘿!隊長,你咋這麽慢,我都等你兩天了!”


    “衛國?怎麽是你?”


    賀臨淵怎麽也沒想到在這遇到戰友,他被派來黑省學習是自己要求的,不然以他的軍功就直接迴京市了。


    衛國握拳錘了下他的胳膊,“當然是因為隊長你在這,你可真不夠義氣,要不是政委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派來黑省了,我是你的兵,你可別想拋下我!”


    衛國說完就低頭去搶賀臨淵的包裹,“嫂子給你帶啥好吃的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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