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屯離縣城不遠,但也不近,路口有牛車,一天跑兩趟,車票隻要五分錢。


    原主跟屯子裏的人關係不好,平時都是走一小時路去縣城。


    宋梨到路口時,牛車剛坐滿人。


    因著宋梨分肉的情分,這次竟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唿。


    “梨丫頭,你也去縣城啊,快上車,咱們還能擠一擠。”


    “擠個屁,你也不看看自己屁股多大,想讓她上來你就下去!”


    王嫂子話剛說完,就被張嬸打斷了。


    看著張嬸嫌棄自己的眼神,宋梨對著王嫂子笑了笑,“不用了嫂子,我走著去就行。”


    “你也真是的,人家梨丫頭也沒得罪你吧,每次見了都得嗆兩聲,有本事別吃梨丫頭分的肉啊。”


    等宋梨走遠,車上就有不滿張嬸的人說道。


    張嬸臉耷拉著,“一塊肉就把你收買啦?也不想想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吃她的肉我都覺得爛心腸!”


    “嗬嗬,不就是人家宋梨好命,怎麽作賀臨淵都和她過,你們家鳳竹被孫知青休了唄。”


    都是一個屯子裏的,誰不知道她張春娥的心思。


    說起來當初趙鳳竹嫁給孫誌遠,就是因為宋梨算計賀臨淵得了一門好親事,張嬸眼饞,也讓女兒嫁了個知青。


    然而不是每個下鄉的知青都是賀臨淵,國家恢複高考,孫誌遠利用趙家的關係拿到名額,剛考完就和趙鳳竹提了離婚。


    這過河拆橋的速度讓趙家成了笑話,趙鳳竹受不住天天在家哭,張嬸也因此恨上了宋梨。


    ......


    宋梨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縣城,鬆北挨著林場,經濟比較發達,百貨商店裏的貨物也比較齊全。


    隻是現在買東西都要票,賀臨淵寄來的那些票證都被原主霍霍了,她現在連個針線頭兒都買不了。


    宋梨腳步轉了個彎,往機械廠後麵走去。


    “同誌,我剛進了一批牛肉幹,你要不要?”


    原主是這條街的熟人,別人都拿票換糧食衣服,就她換又貴又不管飽的零嘴,不少倒爺盯著她。


    這不剛進來,就被人拉住了。


    宋梨看著眼前黑不溜秋的少年,微微點頭,“換。”


    少年眼睛一亮,拉著她往角落走。


    他這包牛肉幹砸手裏半個月了,可算有人買了。


    “一斤肉幹換兩斤肉票或者三斤糧票,其他布票工業票也換。”


    “我用這個換呢?”宋梨摘下背簍,打開給他看。


    背簍裏裝著口紅、胭脂、珍珠耳釘、項鏈,還有印花的肥皂,都是她在路上趁機挑出來的。


    沒有標記,不會惹人懷疑,而且空間時間靜止,這些東西還和剛放進去時一樣,背簍一打開,就聞到肥皂淡淡的香味。


    “你這是從哪來的?”


    向前唿吸一滯,他做倒爺時候也不短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好貨,他已經想到會有多好賣了。


    “我認識的人在南方上班,他寄過來的,你能吃下不,不能我再問問別人。”


    鬆北好多都是闖關東過來的,保不準家裏有天南海北的親戚朋友,加上宋梨長得好看,向前還真信了她的話。


    “能能能,這些我都要了。”


    向前生怕她反悔,一口氣全收了。


    口紅、胭脂都是兩塊一個,珍珠項鏈兩塊五,耳釘五毛,肥皂一塊五,總共賣了一百五十塊錢,去掉肉幹的五塊,她手裏還剩下一百四十五塊錢。


    “你知道這裏哪家劃算嗎?我想買點糧食肉菜,還有孩子喝的麥乳精跟奶粉。”


    宋梨收到錢還沒攥熱乎,就想著花出去了。


    向前有意跟她打好關係,換了稱唿,“姐要是相信我,就在這等著,我替姐去買。”


    “行,那就多謝你了。”宋梨也沒推讓,數了一百塊錢給他。


    向前腿腳利索,很快就把東西給她買全。


    白麵買了兩斤,高粱麵買了十斤,還有大米小米各兩斤,豬肉兩斤,豆腐一塊,蘿卜五顆,大白菜兩顆,麥乳精跟奶粉各兩罐,還有一包大白兔奶糖,其他的油鹽醬醋糖也都各買了一份。


    零零總總她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姐,你那個朋友還能給你寄嗎?”


    看宋梨買東西就知道她是個手鬆的,向前想攏住這條線。


    他年紀小,爭不過其他倒爺,收到的貨全是不好出手的,今日拉住宋梨原本隻是想找個冤大頭,哪裏想到抓住的是個金疙瘩。


    “有啊。”宋梨知道他的心思,“等三日後我再來送一迴。”


    “哎,那我等著姐!”向前高興的不行。


    有了錢,過年他就能帶奶奶看病了。


    向前還想幫宋梨把東西送迴家,被宋梨拒絕,等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她就把米麵收進空間裏。


    剛拿東西的時候沒注意,如今才看到一旁的地裏,她種的土豆紅薯已經成熟了。


    從昨天到現在也不過隻有一天的時間,看來空間的土壤有催熟的功效,就是不知道種出來的植物是不是如傳聞所說能讓異能者晉級了。


    想著,宋梨就有些著急迴家。


    “爸爸,是媽媽。”


    百貨商店門口,傾傾一眼就看到走過去的宋梨。


    小姑娘見媽媽沒發現她,眼圈都紅了。


    想要叫人,但宋梨腳步很快,已經消失在路口。


    賀臨淵望了眼她出來的地方,那裏他知道,鬆北有名的黑市。


    難道她又花錢買零嘴去了?


    賀臨淵沉了臉,他不介意她花錢買吃的,但不該連孩子的衣服都不準備。


    因著入冬,棉襖棉鞋都成了緊俏貨,百貨商店沒有兩個孩子穿的碼。


    賀臨淵本要給京市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寄兩套過來,就看到宋梨從黑市出來,難免遷怒她。


    “爸爸,我要媽媽!”


    傾傾抱著他的腿,眼淚跟著落下來。


    賀明澤察覺出爸爸不高興,連忙拉住妹妹。


    “爸爸,我不要棉襖了。”


    以前賀臨淵生宋梨的氣他都會開心,可今日賀明澤卻有些緊張,怕爸爸罵那個女人。


    賀臨淵低頭看到兒子繃緊的小臉,歎了一口氣。


    “放心,我不會罵她。”


    隻是兩個孩子,也不能讓她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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