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家誰也沒問燕濯考得怎麽樣,似乎燕濯考得如何不如麵前的美食重要。


    實際上隻是眾人不想給燕濯壓力而已,他前麵連拿四元,不少人都在議論他能不能達成連中六元的成就。


    燕家人雖然都希望燕濯能一再站在頂峰,但不會要求燕濯必須六元及第,成為本朝科舉第一人。


    燕家人不敢問燕濯考得怎麽樣,怕影響燕濯的心態,燕澄就完全沒有這個擔心了。


    誰讓他開了上帝視角。


    雖然這個上帝視角摻了兩滴越滾越大的水,但有些事不是這兩滴水能改變的。


    就比如燕濯會在今年取得六元及第的絕佳成績,成為本朝科舉場上的第一人,名聲鶴起,世人多議論。


    不過燕澄隻能自己知道,沒辦法告訴別人他開掛了。


    就算他現在說燕濯會六元及第,別人也會覺得他對燕濯太有信心了,而不是覺得他能知道未來。


    燕光翼今日迴家的早,燕澄看到他就想起來一件事,拉著他到一邊小聲問:“爹,皇上最近有找過你嗎?”


    燕光翼往後看了看,見其他人都沒有注意他們,才和燕澄頭抵著頭同樣壓低聲音道:“澄兒是說那件事嗎?”


    不確定兩人是不是在說一個話題,燕澄試探地說出一個人:“四皇姐……”


    “就是四公主……”


    這下燕澄確定他們父子倆說的是一個話題了。


    “爹,那你是怎麽想的?”


    “四公主下嫁濯兒是我們燕家的幸事,挺好的,這下省得我和你娘苦惱給你大哥找個什麽樣的姑娘。”


    “大哥知道嗎?他願意嗎?”


    “我還沒和他說,他還能不願意?我看他根本不在意娶個什麽樣的姑娘……”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父子倆縮在角落裏嘀嘀咕咕。


    燕曦拉了拉楚鳶的胳膊,示意她往那邊看:“娘,你看爹的表情變來變去的真有意思。”


    她癟了癟嘴不太高興,“也不知道爹和澄兒在說什麽,竟然還躲著我們。”


    楚鳶大約能猜到他們父子倆在說什麽,燕光翼曾和她說過景熙帝想把四公主嫁給燕濯。


    之前燕濯要準備會試,他們夫妻倆便沒和他說景熙帝有可能給他和四公主賜婚,怕影響到他的心態。


    現在會試結束,殿試還有一段時間,似乎也是時候將這件事告訴孩子們了。


    於是燕濯終於得知他被天上掉下來的小嬌妻砸到了。


    而且這位小嬌妻出身極為高貴,是他惹不起的那種。


    燕濯:“……”


    燕濯看看盯著他看的爹娘,再看看表情無辜、似乎在說“我什麽都不知道”的燕澄和滿臉興奮的燕曦,沒什麽想說的。


    公主就公主吧,怎麽說都是澄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這樣算起來,他們也是親上加親?


    永王府還未修繕好,燕澄仍然要迴宮住,並且需要再住上一段時日。


    燕澄算著時間告辭,冷焱在燕府門口目送那輛下午才被送迴來的馬車悠悠遠去。


    “等澄兒搬出宮,我們就不用總是這樣看著他漸行漸遠了,頂多幾個月而已。”


    燕濯看出了他冷淡神情下的不愉,出聲安慰道。


    雖然冷焱在燕濯麵前總是麵無表情,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但燕濯不是傻子。


    他能看出冷焱的目光總是追隨著燕澄跑,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冷焱眼裏隻有燕澄一人,旁人都是其他物種。


    或許古時候能為主公去死的忠臣也不外乎於此。


    真是感人肺腑的忠貞情感。


    這樣的人比朋友更靠譜。


    每每發現冷焱目不轉睛盯著燕澄看,燕濯都會一邊這樣感慨一遍,一邊遺憾自己身邊怎麽就沒有一個像冷焱這樣能幹的人。


    他曾試圖挖牆腳,還不止一次,但從來沒成功過。


    去年起燕濯完全絕了挖牆腳的念頭。


    哪怕從未在嘴上說過,燕濯也清楚從燕澄身份變化的那刻起他們之間的某些差距永遠不可能抹平。


    在一個皇子、一個王爵身邊做事肯定要比在一個臣子身邊做事更好。


    燕濯發自內心道:“等澄兒搬去永王府,你就可以去他身邊做事了,澄兒那麽看重你,絕對不會虧待你。”


    夕陽墜在天邊,馬車被拉長的影子徹底在視野內消失,冷焱身上的溫度漸漸下降。


    虧待他?


    不論冷焱怎麽想,都覺得這個詞不適合和燕澄聯係在一起。


    阿澄從未虧待過手下的任何人,隻會善待,他說身而為人何必為難同類。


    更遑論是他。


    冷焱此時心情很不好,準確來說每次意識到他又被燕澄落在身後他都會不開心。


    他不想一個人在宮外苦苦等待,他想待在小家夥的身邊,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又知道不將他帶入規矩森嚴的皇宮是燕澄對他的溫柔,燕澄知道他喜歡無拘無束,不會喜歡複雜的宮闈。


    阿澄一直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可還是好不甘啊!


    為什麽那座皇宮裏會住著那麽多不討喜的人?


    如果那裏隻有他和阿澄,就算那裏四四方方,他也願意進去。


    *


    會試結束不久,大夏皇室今年第一場春狩開始了。


    這天到場的有很多人,朝臣、宗室、南幽使團……


    燕澄一貫喜歡鮮豔的顏色,平日也喜歡穿豔色的衣裳,今日他就穿了一身紅色的騎裝。


    少年容顏驚豔,衣裳也奪目,往那一站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好在燕澄早就習慣當人群中的焦點,被萬眾矚目,並不在意那些含義不盡相同的視線。


    此時營地內人們三兩成群四處走動,春狩還沒正式開始,燕澄在和皇兄們說話的時候發現一件偏離劇情的事。


    燕澄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出來就見七皇子被三、五、六三位皇子圍著說話,臉色臭臭的。


    他牽著馬過去,幾位後來的皇兄先是客套地誇了他的馬好,接著說到九皇子有一匹汗血寶馬。


    提到馬,就要提到馬的主人,然後燕澄就知道了……


    “九弟病了?”


    燕澄詫異出聲,旁人皆以為他初聞這個消息太過驚訝,實際上他是在驚訝劇情跑偏了。


    小說中曲昭玥會在這場春狩中發善心救下一個太監。


    那太監是乾清宮總管太監李廣德的親侄子,未來認親後將會接手李廣德在宮裏宮外的人脈,助曲昭玥輕鬆在宮裏搞事。


    現在曲昭玥不來了,劇情怎麽走?


    燕澄迷茫了一會兒,沒想到劇情將會亂成什麽樣,倒是想了一個會影響曲昭玥行程的可能。


    別忘了曲昭玥那邊可是有一個重生者。


    燕澄搓搓韁繩,該不會是那個重生者說了些什麽讓曲昭玥裝病躲在宮中吧?


    “是啊,這麽熱鬧的日子,九弟竟然病了,真可惜,等迴去,我們要去看九弟,八弟你要不要一起去?”六皇子道。


    “好,到時候哥哥們叫我一聲。”


    燕澄想去看看九皇子是真病還是假病,但他自己去不合適,六皇子這個邀請來的正好。


    六皇子被燕澄搞得沉默了,他隻是客套一下而已。


    曲昭珵你答應得也太快了吧?


    沒等他想別的,七皇子也道:“我也去,九弟病了,我作為哥哥合該去探望一下。”


    六皇子傻眼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麽拒絕,總不能說我剛才胡說的,我不想帶你們去看九弟?


    那肯定不行,那樣會讓他很沒麵子。


    最後六皇子決定什麽也不說,麵不改色地和兄弟們商量什麽時候去看九皇子。


    九弟,我的好弟弟,你應該不會怪我帶你討厭的曲昭珩和曲昭珵過去吧?


    六哥真不是故意的,是曲昭珩和曲昭珵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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