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起,燕澄發現燕曦每次看到他和冷焱同時出現目光就會非常古怪。


    就是那種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吞迴去的狀態。


    問她她就搖頭,然後生硬地轉移話題,或者拒絕溝通。


    燕澄感覺這個姐姐心裏一定藏著點什麽。


    但他靈活的大腦這次不知道為什麽沒能發揮作用,讓他無法想清她在想什麽。


    後來他忙了起來,燕曦就算再奇怪也不會表現得那般明顯,他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不再想。


    四月底,燕澄參加了謝珂與海寧侯世子的婚禮。


    這次皇子之中隻有他一個人來到了謝府,就連平日愛和他走在一起的七皇子都沒來。


    其實不是七皇子不想來,而是他生病來不了了。


    說起來七皇子這場病來得十分意外,和他本人沒有太大相關。


    畢竟正常人大晚上在四月裏冰涼的湖水中泡個一時半刻的都得病上一場。


    更何況是比正常人身體稍微弱一些的七皇子。


    至於七皇子為什麽會半夜落水還一時半刻沒爬不上,這還和楚王世子有很大關係。


    那天是楊貴妃的生辰,景熙帝照例為她舉辦了一場生辰宴。


    當時滿宮上下的主子大部分都去參加了生辰宴。


    燕澄和七皇子都去了。


    宮宴開始不久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宮女要碰瓷燕澄,燕澄眼尖,當時躲開了,衣裳卻被酒打濕了。


    宮女淚如雨下地被捂著嘴拉了下去,燕澄也去換衣裳了。


    等他再迴宮宴上時七皇子人不見了,問了才知道他離開不久後七皇子的衣裳也被打濕了。


    燕澄當時就無語了。


    這些宮女怎麽就可著他們兄弟倆碰瓷。


    他們還是孩子好不好?


    後來久等七皇子不迴來,燕澄心髒突突,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找借口出去了。


    在外麵走了又走發現了一個昏迷的太監,仔細看臉,發現此人正是七皇子身邊的太監。


    燕澄心裏咯噔一下,太監暈倒在這,七皇子呢?


    連忙把身邊的人派出去找人。


    也許是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起了作用,燕澄是最先找到七皇子的人。


    當他站在湖邊看到湖裏七皇子濕漉漉地趴在一塊木板上,一隻手還抓著一個人時,他完全淡定不了。


    燕澄想都沒想就直接跳進湖中。


    七皇子當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燕澄遊到他身邊時覺得他都沒認出他是誰。


    燕澄想先把七皇子送上岸,七皇子卻下意識拒絕了,把手裏的人往燕澄那邊推。


    沒辦法,燕澄隻好先救那個人,之後才把七皇子撈上岸。


    等把兩個人都拖上岸,燕澄才發現被七皇子抓著的人是楚王世子。


    這個時候楚王世子已經完全陷入昏迷了。


    而七皇子認出燕澄後對他笑笑也眼睛一閉,把爛攤子全交給燕澄了。


    燕澄:“……”


    待七皇子第二天醒來,燕澄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昨天晚上七皇子在湖邊透氣,楚王世子突然從湖邊的假山上摔下來,正好把他一起砸入湖中。


    簡而言之七皇子昨天黴運上頭。


    燕澄一言難盡的同時還有一個問題。


    “哥哥,怎麽是你救的曲昭星?”


    他看著七皇子比他還瘦幾分的身板,真難以想象他是怎麽在水中拖動一個成年男子的。


    而且依他的觀察曲昭星是習過武的,應該不至於落個水就暈倒。


    躺在床上的七皇子皺眉:“他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時候就是暈的。”


    曲昭星未醒,他們無從得知昨日假山上發生了什麽。


    “哥哥為什麽要救他?”


    燕澄有些意難平,“如果是你一個人,你一定能從湖裏爬上來,是曲昭星拖累了你。”


    “要是我再晚找去一會兒,哥哥你可能會……”


    他說不下去了,他不想把那個晦氣的字掛在嘴邊。


    在他心裏別人的生命如何能和七皇子的生命相提並論。


    他是自私的,不願意七皇子用一條命去換另一條命。


    “……我也不知道。”七皇子自己也說不清,“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就是單純地不想一條命在我眼前逝去。”


    燕澄恨鐵不成鋼道:“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別人哪能比自己更重要?”


    “好了好了,別氣了,我下次一定先救自己,不管別人了。”


    “沒有下次了!”


    昨夜事態緊急,楚王世子直接和七皇子一起抬到就近的南三所。


    燕澄擔心七皇子,昨夜也在南三所留宿,所以七皇子才會一醒來就見到燕澄。


    七皇子不喜歡住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醒來就要挪迴北一所。


    養病當然要在自己的地方養才舒心,燕澄沒有說不讓,隻叮囑七皇子一定要將自己捂得嚴實些。


    七皇子走後,燕澄沒走,他在等楚王世子醒來,問清他為何從假山上摔下來。


    如果他是故意從假山上摔下來把七皇子砸進湖裏,那他就完了。


    燕澄知道楚王世子這樣做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楚王世子過去留給他的印象實在糟糕,弄得他總覺得楚王世子做任何事都別有深意。


    直到日上中天,曲昭星才從昏迷中醒來。


    頭昏昏沉沉的,視線也模模糊糊,他恍惚見到床幔之外站著一個人影。


    是母親嗎?


    小時候母親總會來看他睡沒睡好,他半夢半醒間經常能見到母親的身影在床幔外徘徊。


    這樣想著曲昭星精神許多,嘴唇下壓,緩緩坐起身。


    那些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母親早已死去,他的床幔外不會有人再關心他睡沒睡好,


    外麵的人應該是看他死沒死的太監吧?


    “你醒了?”


    下一秒,略微沙啞的聲音擊碎了他的想法。


    床幔被拉開,貌若仙人的少年闖入眼簾,他的第一想法是這麽好看的人若是太監也太可惜了。


    第二想法,他眼花了嗎?


    他怎麽好像看到了對他避之不及的曲昭珵了。


    “曲昭星,你為什麽會從假山上掉下去?還正好砸到了七哥。”


    沒看錯。


    原來真是曲昭珵。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曲昭珵竟然會這樣關心他。


    曲昭星腦袋不受控製地往西邊看了一眼,卻隻看到深色的床幔。


    默然,轉過頭繼續看站在床邊的少年,聽著他的冷聲發問。


    聽到少年說他從假山上摔下來並砸到了少年的七哥,曲昭星昨日的記憶瞬間迴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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