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燕澄又得到一個炸裂的消息。


    “你是說六皇子毀容了,還沒了一隻手?”


    看簡英認真點頭,燕澄又問了什麽事會讓一個世子死於非命,又讓六皇子毀容斷手。


    簡英說六皇子打獵的時候一頭油光水滑的棕熊突然冒出來攻擊六皇子。


    這頭棕熊體格龐大,攻擊力強大,六皇子聯合侍衛都沒將他拿下,他們隻能分散逃跑。


    誰知那棕熊認準六皇子,一路將六皇子攆到中圍,也不知是不是六皇子太倒黴,這一路他一個人也沒遇到,可謂是求救無門。


    更倒黴的是韓王世子。


    他從昏迷中醒來想到自己被嚇暈了,氣壞了,被身邊人哄著決心要獵個大型獵物一雪前恥。


    然後……就沒然後了。


    他真遇到大型獵物了,但打獵技術太差,從獵手變成獵物,被棕熊掏了心肝肺。


    可能是滿足了狩獵欲望,韓王世子死後棕熊對六皇子失了興趣,象征性抓了他兩下,啃了一隻手下來就走了。


    目前獵場內的侍衛正在到處尋找這隻犯罪的棕熊。


    燕澄漸漸冷靜了,喝了口壓驚,腦海裏把今日這倆倒黴蛋身上發生的事和劇情對上了。


    小說劇情主線劇情是曲昭玥登基之路,他的最大敵人是雲淑妃之子七皇子,整篇小短文都在講兩個人怎麽鬥。


    至於曲昭玥為何不和其他皇子鬥,當然是因為其他皇子都因為各種理由與皇位無緣。


    就比如六皇子,小說裏講他在某次狩獵中被棕熊掏去了心肝肺,但沒具體講是在哪次狩獵中。


    為了確保南幽使團的安全,這次春狩前景熙帝特意命人清場,把猛獸都弄出獵場。


    而且這次春狩中應該發生的劇情是曲昭玥拯救被謀害的太監,得到其忠心。


    所以燕澄就沒把六皇子喪命的事和這次春狩聯係在一起。


    哪想到獵場裏竟然有漏網之魚——棕熊,不過就半天的功夫就有兩個身份不低的人一死一殘。


    更別說那些為了保護他們二人而受傷或者死亡的侍衛。


    小說中隻細致描述了曲昭玥獲得太監忠誠的劇情,沒有說棕熊出沒的事,燕澄不知道在書中世界這些人的命運如何。


    總之六皇子的命運與小說中完全不同。


    韓王世子的命運更是拐到天上。


    韓王世子代替六皇子成為棕熊的美食,六皇子活了下來卻因為毀容殘疾失去了繼承皇位的可能。


    命運果然是一個無法把控的東西。


    燕澄鬆開緊握的手掌,讓簡英出去,一邊解開腰帶換衣裳一邊想著事。


    按照小說劇情的發展,除七皇子之外的皇子會因各種原因失去與曲昭玥爭搶皇位的可能。


    就像大皇子生來帶著腿疾,二皇子因為科舉舞弊案失去景熙帝和朝臣的信任。


    而六皇子本該在今天死亡,意外讓他活了下來卻也失去了和曲昭玥競爭的可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迴歸了小說劇情。


    六皇子沒能逃脫既定的命運,可七皇子卻代替曲昭玥成為那個被謀害的太監的救命恩人。


    所以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劇情之力?


    燕澄想,如果有,他努力讓自己和在意的人活下去算是逆天改命嗎?


    換好衣裳的他捧著髒衣裳笑了又笑,還挺有意思的。


    不是與天鬥其樂無窮嗎?


    *


    距離春狩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明天就是殿試的日子。


    燕澄今天又去乾清宮請假了,沒辦法,這就是大夏未成年皇子要遵守的規矩。


    景熙帝早知道燕澄和燕家人關係好,但燕澄每次請假出宮都要去燕家就讓他有點不得勁。


    私下裏還和李廣德嘀咕:“他雖然人迴來了,但我看他的心還在燕光翼家裏。”


    “也不見他這麽惦記我這個父皇。”


    燕澄沒迴來時景熙帝覺得燕光翼有兩個聰明能幹的兒子挺好,以後能為大夏效力。


    燕澄認祖歸宗後景熙帝剛開始挺高興自己又多了一個聰明兒子。


    後來發現這兒子雖然敬重他,關心他,還能挺身而出救他,但在兒子心裏不止有他一個父親。


    甚至他可能還排在一個臣子後麵。


    這就讓景熙帝心裏感覺怪怪的。


    這次燕澄從乾清宮離開後,景熙帝又和李廣德叨叨:


    “你說燕愛卿到底怎麽養孩子的?把小八養得這樣聰慧還孝順。”


    李廣德當然知道景熙帝這是酸了,為免之後當差不順利,他嫻熟地順龍須。


    “皇上,奴才也覺得燕大人會養孩子,瞧咱們八殿下教養多好,還有燕大人的長子如今已五元及第,聽說燕大人的長女也溫婉賢淑,小兒子也聰慧可愛。”


    見景熙帝嘴角下壓,李廣德話語一轉。


    “這燕大人養孩子養的好也是一件好事。”


    “怎麽說?”


    李廣德彎著腰諂媚笑:“皇上,燕家幾個孩子中有一半可是燕大人幫陛下養的。”


    “哦?”景熙帝來興趣了,“小八是燕愛卿替養的,另一個怎麽說?”


    “皇上,皇後娘娘不是說相中了燕大人長子為四公主駙馬嗎?駙馬和皇上是一家人,所以奴才才說這燕大人養的一半孩子是給陛下養的。”


    李廣德想著懷裏的銀票,心說雜家也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景熙帝才想起來還有這事,沉吟片刻寫了一份聖旨。


    “你這老貨去燕家傳旨吧!朕倒是想知道燕愛卿知道他養的一半孩子是給朕養的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


    鳳儀宮。


    “娘娘,李公公拿著聖旨出宮了。”大宮女匯報。


    皇後緊繃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四公主倒是不好意思了。


    “母後,何必這麽著急,等他六元及第再求父皇下旨賜婚豈不更好?”


    皇後輕點她的腦門,嗔道:“你懂什麽,母後這是怕燕濯六元及第後想嫁給他的姑娘翻幾番,你搶不過別人。”


    “我可是公主,這天下還有哪個姑娘能搶的過我?”


    “你是公主,可在你父皇心裏你不是最重要的,若是比你更得你父皇心的人去求你父皇給燕濯賜婚,你說你父皇還能不能想起你?”


    “……誰能比我在父皇心裏更重要。”


    四公主嘴硬道,說完嘴巴撅的老高。


    其實她清楚也就和其他姐妹比她在景熙帝心裏地位能好點。


    換個賽道排在她頭頂上的人多了去了。


    皇後比四公主看得更清楚,她們母女倆在景熙帝心裏排位也就那樣,要想達成某些結果必須用些手段。


    ——若說後宮中誰最讓皇上上心……


    皇後想到很多年前她剛和親大夏沒幾天,景熙帝見她溫馴聽話,便直言告訴她——不許她對昭陽宮動手腳,其他的隻要沒被他發現,他都不會管。


    當時皇後就為後宮中的女人感到可悲。


    滿宮上下的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人。


    皇後也為那位看似得到了景熙帝的愛的人感到可悲。


    帝王的愛也就那樣,就算得到最多的寵愛又怎樣,還不是要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說實話在嫁人方麵,她是羨慕女兒的。


    她為女兒挑選佳婿,當年卻無人在意她的想法。


    皇後溫柔地握住四公主的手:“燕家家風好,你和燕濯成親後萬不可任性,待他和他的家人好些。”


    她知道僅這樣說,四公主可能會不上心。


    所以她提了另一個人。


    “不然你八弟會煩惱的,你八弟很是在意把他養大的燕家,你要是和燕家鬧的不好看,你八弟該幫誰?”


    皇後確實懂四公主,知道她對看得上眼的人十分在意。


    而四公主確實被拿捏了,重重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和他們好好相處,不會讓八弟難做的。”


    *


    燕澄從乾清宮離開後不久遇到了一個眼熟的太監——春狩遇到的那個腦袋開瓢的太監。


    拿著掃帚的太監看到他很激動,滿眼感激,似乎把他當成了七皇子。


    燕澄當然不能讓他誤會下去,就停下和他說了幾句話。


    然後知道太監名叫李誌才,今年十七歲。


    李誌才知道他不是七皇子有些失望,但愛屋及烏,對他也很恭敬。


    李誌才目前還沒和李廣德認親,在宮裏做著雜活,日常很忙。


    燕澄沒和他多說,沒什麽想和他說的,見旁邊有別的太監過來順勢走開。


    因為不著急,他走得不快,加上被李誌才耽誤一會兒,他很快就被要出宮的李廣德追上了。


    李廣德見到他笑眯眯地行禮打招唿。


    “李公公這是要去宣旨?”


    燕澄看到李廣德手裏的金色問了一嘴。


    李廣德也沒隱瞞:“這是四公主與燕大人長子的賜婚聖旨,皇上親手寫的。”


    潛含義,皇上多麽在意四公主和燕家。


    “這是大喜事。”燕澄隱晦地掏出一個荷包往李廣德手裏塞,“李公公沾沾喜。”


    “八殿下客氣了。”


    這麽說著,李廣德手麻利地收了輕飄飄的荷包,心裏滿意,多和燕澄說了幾句。


    “八殿下明日要去燕府?可要老奴,提前告訴燕家一聲?”


    燕澄斂了斂眉:“那就麻煩李公公了。”


    “不麻煩,為八殿下帶話是奴才的幸事,對了,八殿下,奴才有一問題,你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更重要?”


    “要奴才說,手心的肉更多,肯定是手心更重要。”


    李廣德忽然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神情焦急。


    “哎呦,八殿下,你瞧奴才和你說了這麽久,再不走就要晚了,奴才先走了。”


    燕澄舉起自己的兩隻手反複觀察,眉宇間有一淺淡折痕。


    手心手背哪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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