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覺得林家姑娘挺好,容貌巧麗,性情溫婉,與你甚是相配。”


    “嗯嗯,我也覺得林姐姐不錯,大哥你好好考慮一下。”


    “沈家姑娘也很好,尤為精通書法,為人賢淑大方,家中人口簡單,上有父母,下有兩個弟弟。”


    “沈姐姐對我甚是照顧,我也很喜歡她,大哥你好好考慮一下。”


    “陸家姑娘端莊秀麗,頗有才名,精通詩詞歌賦,和濯兒你應該說得來。”


    “陸姐姐為人和善,大哥你好好考慮一下。”


    楚鳶一連說了三個覺得挺好的大家閨秀,燕濯也沒什麽反應,正要說第四個,燕濯委婉表示拒絕聽下去。


    “娘,我和澄兒剛迴來,還沒有好好休整一番,不如改日再考慮這些?”


    楚鳶還沒說話,燕曦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嘻嘻笑:“大哥,早晚都要考慮,還不如早點考慮,我很期待大嫂進門哦。”


    燕澄也旁邊戲謔地看著燕濯,心說不論現代還是古代家長們好像總是熱衷於催婚。


    古代尤甚,他大哥這還沒及冠呢,家裏人就開始考慮給他找個妻子了。


    人小鬼大的燕洛也跟著說:“大哥大哥,別人有大嫂,我也想要大嫂,你快點娶迴來一個大嫂吧!”


    “娘,我尚未建功立業,怎麽好這般早地娶妻?”


    見母親和弟妹似乎都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很上心,燕濯抿了抿唇,幹脆實話實說自己不想成親。


    “沒事,先成家後立業也行,咱家不講究這個,我剛才說的那幾位姑娘……算了,你說得對,你才迴來還沒,之後再說也行。”


    楚鳶本想再說說自己看好的姑娘,見燕濯臉色不自然,改了口,想著還有些時間,不能催得太緊。


    “娘,這幾年裏我不想成親。”


    燕濯卻直言道,希望自家母親絕了給他找個媳婦的想法。


    “你不成親,你妹妹怎麽好相看人家?”


    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了,燕曦懵了,猝不及防的驚訝令她瞪圓了眼睛,趕忙扒拉自家母親的胳膊。


    “娘,怎麽還有我的事啊?我才這麽小,怎麽能成親呢?”


    楚鳶輕點她的鼻子:“你今年都十三了,不小了,也不是讓你現在成親,隻是先給你定親,出嫁起碼要等你及笄之後。”


    “那就等我及笄再相看人家唄?”


    “那就來不及了。”


    楚鳶搖搖頭,幾個孩子都是聰明人,難得人齊,她第一次說出她和燕光翼的顧慮。


    “後年是選秀之年,你不早點定親,就要去參加選秀,到時候不一定被指給誰,難道你想參加選秀不成?”


    幾人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還有選秀一事。


    燕澄坐正,態度認真起來,看出楚鳶臉上不散的憂慮,知道她不想燕曦參加選秀。


    ——娘會當著他們的麵說這些,想來已經與爹商量過不讓姐姐去宮裏蹚渾水。


    又想自家小姐姐那看著聰明實則單純的性格,真心覺得她不適合嫁進皇家或者宗室,這兩者都不是好相與的。


    要是真嫁進去,出了事,以他們家的地位想幫都幫不了她。


    燕曦第一次考慮到選秀的問題,也確實不想參加選秀,她不想被隨便上麵人隨便指個人就嫁過去。


    她沒怎麽考慮過嫁人的問題,如今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想嫁個什麽樣的人,思緒轉了一圈,她想她隻想嫁個對她好的普通人。


    不用太聰明,不用太努力,也不用有上進心,這樣有父親,丈夫就不敢欺負她。


    最好家裏清淨些,上麵沒有公婆的,嫁過去不用日日受人壓迫。


    燕曦定了定神,決心一定不能參加選秀,但也不想這麽早訂親。


    可不定親就要參加選秀,不如選秀前病一場?


    不行,如果選秀前秀女病了,上麵會問罪家裏。


    或者參加選秀,但想辦法落選?


    這個法子有一定風險,萬一沒能落選,反倒被選中就遭了。


    思來想去,隻有早點定親,逃脫選秀這一條路子最穩妥。


    燕曦有些泄氣,悶悶道:“娘,上一屆選秀沒辦,後年的選秀會不會也不辦?”


    “後年的選秀一定會辦。”


    聽楚鳶這樣肯定地說,燕濯和燕澄隔空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想法。


    燕濯:“諸位皇子年紀大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齡,後年的選秀舉辦的可能非常小,以小妹的性子最好還是不要去參加選秀,還是盡快給小妹定親為好。”


    第二位被催婚人士不高興了,叉著腰氣鼓鼓道:“我什麽性子,大哥你細細說來。”


    說話時燕曦手已經摸上腰間放著的鞭子,威脅意思十足。


    燕濯感受到威脅,笑笑未言。


    燕澄看著這一幕,心說以自家姐姐這一言不合就摸鞭子的性子確實不適合高嫁,容易得罪人。


    “對了,娘忘了一件事,慶陽長公主下個月要在京郊山莊舉辦詩會,給不少人家都發了請柬,你們幾個都可以去,洛兒還小,就算了。”


    楚鳶快說完的時候看到小兒子亮晶晶的眼睛,最後又加上一句。


    燕洛拿著精美的請柬看,聽到最後那話悶悶歎氣,他怎麽還沒長大啊,好想去玩。


    “正好順便去看看別人家的小白菜,你們兄妹倆看上誰就迴來和娘說,如果那人確實不錯,娘會去試探那人家裏的意思。”


    燕濯不愉皺眉:“不如先張羅小妹的事,我的事先放一放。”


    燕曦苦笑,真心不想成親。


    “你是曦兒大哥,又年長她那般多,當然是你的親事放在前頭,等你定親了,曦兒才好相看,隻是先定親,成親之後再說。”


    看看小小年紀便生有秀麗姿容的妹妹,燕濯勉強點頭。


    無事一身輕的燕澄淡定喝茶,慶幸他還沒到被催婚的年齡。


    不過……


    視線落在被燕洛重新放迴桌麵上的請柬上。


    慶陽長公主嗎?


    *


    燕濯、燕澄從馬車上下來,略微抬頭看著眼前的山,輕巧的腳步聲靠近,從後麵那輛馬車上下來的燕曦來到他們身旁。


    “不愧是皇家山莊,這裏真美,可惜娘沒來。”


    滿目翠綠的山林如綠綢般鋪疊在聳立的高山之上,清新自然的空氣沁人心脾,小姑娘心想要說享受,排在前列的肯定是皇家。


    “淩堂兄沒來,他一貫喜愛寫詩,如果他見了這番美景,必定會詩興大發,作詩一首。”


    順著台階往上走,燕澄有被自然風光洗禮到,這段時間的煩躁被清風吹去不少。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這次其實是燕澄來京城後第一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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