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重新鑽入山間,燕澄發現了一條水流清澈的小溪,極有童趣地蹲在邊上扒拉水玩。


    正看著從石頭下麵跑出來的小魚呢,眼前忽然一黑,眼睛上覆了一層溫熱。


    很顯然那是一雙手。


    他抬起胳膊握住那人的手腕便不動了,等著身後人說出標準語句。


    然而半分鍾過去了那人還是安安靜靜的,像是在等他做出反應。


    但是不對呀,他不由得提醒道:“這個時候你應該說猜猜我是誰。”


    “猜猜我是誰。”


    很配合的詢問,於是燕澄也很標準地迴答:“我猜你是冷焱。”


    “嗯,是我。”


    光明重現,燕澄見到了蹲在他身後的冷焱,手往小溪裏劃了一下,轉頭往冷焱臉上甩了一下:“你還真有童趣。”


    “比不得主子。”冷焱優雅地用帕子擦了下臉,“像主子這麽大的時候我已經不玩水了。”


    “你不是失憶了嗎?你怎麽知道你十歲的時候不玩水。”


    “直覺。”


    燕澄嗬了一聲,搶過冷焱手裏的帕子擦幹略濕的手:“連失去的過去都能直覺到,你可真厲害。”


    “過獎了。”冷焱謙虛道。


    “……”燕澄發覺冷焱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反手把用過的帕子仍迴去,“剛才有人在後麵看我們嗎?”


    在濟元寺正殿的時候燕澄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但又不是很肯定,因為他沒找到偷看他們的人。


    不過沒關係,如果暗中真有他沒發現的人藏著,比他武功高強的冷焱總會發現端倪。


    事實確實如此,燕澄一行人走後,冷焱沒走,他在濟元寺外觀察一陣,果然見到一群一見就身份不簡單的人出來。


    聽他描述那些人的外貌,燕澄點了點頭:“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原來那些人真的躲在後麵偷看我們。”


    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而且比起觀察他和他的同窗們,燕澄更覺得那幾個人是在觀察他,他不確定是不是他太自戀了。


    隻是……


    燕澄想到了方才那個對視,那雙眼睛裏的情緒很複雜,那個眼型也很熟悉。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


    貌似他也是這個眼型。


    “他們那邊有高手,我隻是稍微有點動靜就差點被發現,後麵我就不敢再靠近,倒是沒聽到他們說什麽,隻見到他們接了一個和尚離開。”


    冷焱一說他不敢靠近,燕澄就感興趣了,瞬間把剛才想到事拋在腦後。


    “連你都不敢靠近,多厲害的高手啊?”


    冷焱是燕澄見過的最厲害的武功高手,燕澄真的能被冷焱說一句厲害的人。


    “別說的我好像天下武功第一似的。”冷焱雖自得己身的武學天賦,卻也承認如今的他還比不上那些同樣天賦異稟的前輩,“那人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


    他頓了一下:“不過我早晚會超過他。”


    “嗯嗯,我相信你。”燕澄踮起腳尖拍拍冷焱的肩膀,“你現在才十七八歲,每天都在努力習武,以後肯定會更厲害的。”


    燕澄不確定冷焱到底多大,但看外表確實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是的,我會更厲害的。”冷焱說:“然後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燕澄不明白他怎麽說著說著突然就跳到要保護他的話題上,但見他說得起勁,也就配合地鼓勵他。


    “嗯噠,你是最棒噠!”


    燕澄送上明媚的笑,就像大腦一片空白的冷焱第一眼看到的那樣。


    *


    另一邊曆時半月有餘燕光翼一行人終於抵達大夏的京城。


    燕曦、燕洛和楚鳶坐在一輛馬車中,見到父母惦念多年的京城,兩個孩子都有點失望。


    “京城也沒比榆林府繁華哪去,人卻比榆林府多,感覺沒什麽意思。”


    大夏對女子的束縛不算很重,沒人阻止燕曦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外麵的熱鬧,甚至楚鳶也在她旁邊觀察京城的變化。


    從燕光翼得到任命去榆林府做官,到如今楚鳶已經十年沒迴過京城。


    也不知是什麽緣故每次她準備好了行李要來京城,卻總會在出發前遇上點事,讓她無法按照計劃上京。


    然後隻能選擇讓管家帶孩子們來京城走一走。


    十年時間足以讓牙牙學語的孩童變成一個半大少年,也足以讓京城變化成楚鳶不認識的模樣,楚鳶內心百感交集。


    十年間她在榆林府有了新的交際圈,因為聯係困難過去關係好的朋友很少聯係,關係也就漸漸淡了下來,也不知如今的京城還有多少人記著她。


    “娘,大姐,快看,是美人圖唉!”


    在楚鳶走神的時候馬車又往前走了一段,等人高的美人圖映入燕洛眼中,他趴在窗邊驚訝又興奮地喊道。


    “真的。”燕曦看過去,笑得眉眼彎彎,“阿澄可真厲害,這才多久,這幅美人圖就跑到京城來了。”


    燕曦和燕洛親眼見證了這幅美人圖的誕生,自然知道它的作者是誰。


    而一個月前燕澄有感而發畫出這張美人圖後曾拿給楚鳶看過,所以楚鳶此時也認出了這畫。


    楚鳶心裏的惆悵全被這幅畫下角印著的字給衝散了,神情無奈:“阿澄那孩子好好的怎麽給自己取了個虞美人的名。”


    “二哥說了,虞美人的名一聽就是女子,這樣大家就將美人圖的作者往女子身上想,能更好地隱蔽他的身份。”


    燕洛想想燕澄怎麽說的,一本正經迴答。


    燕曦跟著點頭:“阿澄是讀書人,以後要考科舉,讓旁人知道阿澄背地裏畫這種美人圖總歸不好。”


    “我就不信以他的能力,做不到讓人不知道他是美人圖的作者,他手下那麽多人手,隱藏自己美人圖作者一事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我看他就是故意取這麽個名逗人玩。”


    不得不說楚鳶作為一個母親,相當了解自己孩子的尿性。


    母子三人說著話,轉眼就到了燕府,兩座石獅子後站著很多人,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最中間站著的人正是燕老夫人,燕光翼的母親,楚鳶的婆婆。


    見著跪倒在麵前的燕光翼,老太太激動地眼淚都流出來了,扶著侍女的手顫巍巍地抓住了燕光翼的手腕。


    “我的兒啊,你總算迴來見娘了,娘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娘,我迴來了!”


    母子倆抱著彼此痛哭一場,周圍小輩輪番上前安慰,老太太總算冷靜些許,眼裏看得下另外的人。


    見到楚鳶,老太太和善體麵地說了句這些年辛苦她在榆林府照顧燕光翼和孩子們。


    見到燕曦,老太太抱了一下她,說她長得像娘,以後定然是個大美人。


    見到燕洛,老太太情緒又激動起來,抱著四五歲的孩童不撒手:“這就是阿洛啊,長得和翼兒真像。”


    燕光翼和弟弟燕光盛說了幾句話,轉頭見自家小兒子被自家母親抱在懷裏,似乎是有些難受,小兒子見他望過來,馬上遞了個求救的眼神。


    燕光翼自然不會辜負小兒子的期待,看了眼天,道:“娘,外麵日頭大,不如我們進去再說?”


    “對對對,是我的不是,你們一路迴來也累了,快快進府!”


    燕老夫人拉著燕洛的手朝府裏走,“老二家的,東院都收拾好了嗎?”


    “那當然,自從知道大哥他們要迴來,我就早早命人去收拾東院了。”


    一個看上去精明能幹的美婦人站出來,“母親放心,我親自監督那些人收拾的院子,絕不會有半分差錯。”


    “那就好那就好。”


    燕老夫人很滿意二兒媳婦的能幹,正要誇她幾句,手裏牽著的小家夥開口了。


    “二嬸,我二哥的院子打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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