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三年,燕澄也不是隻悶在家讀書,去年弄出了一個效率比市麵上的織布機高十倍的織布機。


    這東西當然不是燕澄心血來潮,隨便弄出來的,而是憤怒之下的反擊。


    這事跟燕氏宗族在武定府獨大有點關係。


    玲瓏閣是武定府最有名的成衣鋪,養了許多繡工精湛的繡娘,製作出的衣衫極其美麗,後宅貴婦皆喜愛從玲瓏閣定製衣衫。


    六月二十四是燕曦的生日,小姑娘愛美,一貫喜愛華服美飾,去年燕曦生日前,楚鳶早早在玲瓏閣為她量身定製一套華服。


    結果接近燕曦生日說好的華服還沒送來,派人去一問才知道那身華服太美,被旁人看上了,那人出了更多的錢將華服買了去。


    一打聽才知道,劫走華服的是燕家主脈年紀和燕曦差不多的小姑娘。


    主脈的老太太在武定府養老,那小姑娘是嫡出,從小養在老太太膝下,嬌生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寵得刁蠻任性,蠻橫不講理。


    楚鳶派人去玲瓏閣定製衣衫的時候並未透露自家消息,玲瓏閣不知道那華服是他們家訂的,反倒是認識那主脈的小姑娘。


    主事人想著燕家在武定府的分量,斟酌下將製作完善隻差送貨的衣衫賣給了主脈的小姑娘。


    至於原本的買家,想來也越不過燕家,到時候多給些賠償就好。


    得知製作好的衣衫被搶了,玲瓏閣也不上門道歉說明原委,楚鳶氣壞了,派遣得力心腹去主脈那邊要說法。


    派出去的人也是個妙人,先是陰陽怪氣一通,大意說世風日下,才知道主脈如今竟囂張跋扈至此,竟明目張膽搶別人的東西,怪不得主脈最出色的人如今才坐到四品官。


    又說他們這一支早年不如意,但如今依然起步,自家老爺在朝中當著三品大員,在聖上麵前掛了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最後在那老太太臊得不行道歉並表示願意賠償的時候說,自家夫人大方善良,不在乎那麽點錢財,隻是想讓你們知道有這麽迴事,知道他們禮讓一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傷了和氣。


    說完帶著一串膀大腰圓的婆子護衛浩浩蕩蕩離開主脈的宅子。


    那老太太氣得夠嗆,大方善良個屁。


    真大方善良能把這事捅出來?能派這麽多人來他們家冷嘲熱諷、陰陽怪氣?


    那一支果然上上下下都不是好玩意。


    派出去的心腹婆子迴來將那老太太的扭曲臉色和反應活靈活現地表演給自家夫人看,楚鳶當場大笑三聲,出了口惡氣。


    後麵玲瓏閣知道那衣裳是楚鳶這個三品大員的夫人定製的,緊急派人上門致歉並送上價格不菲的歉禮。


    但隻要想到女兒生日將至,說好的華服卻沒了,心頭就又堵上另一口惡氣。


    尋思那玲瓏閣也不是真好東西。


    玲瓏閣是大夏首輔,人人皆稱富可敵國的首富霍一帆名下產業,各大府城皆有玲瓏閣,牽一發而動全身,武定府這個玲瓏閣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既然解決不了玲瓏閣,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給玲瓏閣送錢。


    除了這事,楚鳶還苦惱另一件事。


    定製的華服沒了,燕曦生日那天穿什麽。


    幸好不知道娘親計劃的燕澄畫了設計圖找人給燕曦製作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意外聽說這事後讓人把衣裳送到楚鳶那裏,解決了她的苦惱。


    燕曦在生日那天穿了一身驚豔滿堂的衣裳,小姑娘們紛紛問她衣裳從誰家定做的。


    生日宴過去,燕澄心裏的火卻沒過去,一貫把長姐當妹妹寵的他打定主意要搞一搞那目中無人的玲瓏閣。


    玲瓏閣除了售賣成衣、定製精美衣裳外還對外售賣各色布匹,燕澄打算精準出擊,自己也開一家這種類型的鋪子。


    以他經過現代信息大浪淘沙的審美,他不信他設計不出比玲瓏閣內的衣裳更好看的衣裳。


    隻這一點好不夠,玲瓏閣不是售賣價格比別家低幾分的普通布匹嗎?他的鋪子就售賣更便宜更實惠的布匹。


    效率更高的織布機必須安排上。


    再之後燕澄一麵使用金手指搜索織布機的曆史一麵潛心研究適合如今這個時代的織布機,終於製作出效率高十倍的織布機。


    之後招工,教學,裝修店鋪,今年年初一家名為“明珠閣”的布莊在武定府橫空出世,業務與玲瓏閣相同,簡直像是在與玲瓏閣打擂台。


    明珠閣的衣裳很美,與玲瓏閣比起來不差什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有人愛玲瓏閣的衣裳,就有人喜歡明珠閣的衣裳,兩家在這方麵差別不大。


    但在售賣普通布匹上,明珠閣開業幾天,業績便遠超玲瓏閣,無他,明珠閣的布匹便宜的不可思議,質量卻不比玲瓏閣差。


    囊中羞澀的、喜歡占便宜的、不愛吃虧的人都喜歡到明珠閣購買低價布匹。


    明珠閣不止有價格更低的普通布匹,也有高端布匹,質量與玲瓏閣基本相同,是燕澄組建的商隊在各處收的。


    以上各項比較起來,漸漸的,人們更愛去明珠閣,而不是玲瓏閣。


    玲瓏閣感覺到到危機感,多次暗戳戳在背後下手想要把明珠閣弄沒,然而有多年經商經驗的燕澄早有準備,明珠閣依然好好存在武定府。


    三番四次下毒手未成,武定府玲瓏閣的主事人撐不住了,緊急把情況往上匯報,希望上麵能給個主意。


    前段時間話語權更高的人來到了武定府,那是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子,到明珠閣說要見能說話的人。


    明珠閣是燕澄為了搞玲瓏閣才開起來的,暗中搞事當然要藏好本體,讓人抓不到小尾巴,明麵上明珠閣和燕澄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說玲瓏閣的人要見能說話的人,燕澄沒打算自爆身份,指派了一個能言善辯的男人去談判。


    談判這天燕澄令人到武定府最有名的酒樓開了個包廂,打開窗戶,確保窗戶對麵能看到屋內情況。


    酒樓對麵是一家書肆,燕澄坐在二樓正好能看見酒樓二樓某扇開著的窗戶裏的情形。


    他看到那個衣著得體、氣質不俗的男子走進包廂,看清那張臉,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總覺得這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對麵男子不知和手下說了什麽,點了下頭起身關了窗戶,很是警惕。


    “冷焱,我記得霍一帆有一個弟弟,對嗎?”


    燕澄仰頭喝光了口感不算好的茶水,把玩著杯子,忽然想起曾經機緣巧合下見到的那位傳奇首富。


    “嗯,霍一帆有一個很少出現在人前的同母弟弟霍一泰,外人都說霍一帆這個弟弟是吸血鬼,實際上霍一泰經常遊走在大夏各地,幫霍一帆料理生意上忙不過來的事。”


    經冷焱這麽一說,燕澄又想起了有關他們兄弟的一樁傳聞,八卦之心砰砰跳動。


    “我之前好像聽說霍一帆早年愛而不得,所愛之人嫁給了另一個男人,發誓此生不娶,隻願等那人迴頭的那天,生生把他母親氣病。”


    “後來霍一泰便說要將自己的一個兒子過繼給霍一帆,如今霍一泰生了兩個兒子嗎?霍一帆有兒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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