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鬧什麽呢?”


    一牆之隔,不久前才滿身濕漉漉地進入客棧,剛沐浴更衣換上幹淨衣袍的中年男人聽到吵吵嚷嚷的動靜問進來打掃的店小二。


    店小二往緊閉的門上掃了一眼:“外麵兩個房客吵了起來,我們掌櫃已經過去了,客人不必在意。”


    中年男人遂不再多言,就著燭光看底下新送來的文書。


    盧陽山匪眾多,陛下對他寄予厚望,此行他定要徹底剿滅山匪。


    *


    “所以說,你之前記錯了,先是把房間給了這位大哥,轉頭又再一次把房間給了他?”


    小胡子掌櫃連連點頭,這裏站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哪敢說假話啊!


    聽了他的解釋,燕澄心想古代沒有高端科技太不方便了。


    要是在現代有係統記錄住房人的信息,基本上不會出現一個房間開給兩個人的情況。


    除非係統出了bug。


    “什麽?你會不會辦事?竟然把開給他的房間又開給我?”


    燕澄往旁邊一瞥就見丁尚擼著袖子很不好惹地瞪著小胡子掌櫃,要不是掌櫃認錯道歉得快,估計這個脾氣暴躁的家夥早一拳打過去了。


    小胡子掌櫃滑跪的快,丁尚卻不依不饒:“憑什麽給我換房間?我就要這個房間,你給他換房間!”


    小胡子掌櫃歉意地看向粗獷大漢,正要說話,就被嚴詞拒絕。


    “你已經說了你最先把這間房開給了我。”


    言下之意,他不願意讓出這間房。


    “我就要這間房,我加錢。”丁尚還就和粗獷大漢杠上了。


    “嗬,我也加錢。”


    小胡子掌櫃左右為難,燕澄不想在這聽他們繼續在這鬧騰,他眼睛可好使了,他已經看見那些從房門後探出來的頭了。


    他給掌櫃出了個主意:“你可以給他們兩個重新開兩間房嗎?”


    “可以可以。”


    小胡子掌櫃覺得這個是個好主意,重新開房誰也不得罪,於是討好又祈求地看著兩個客人。


    “憑什麽?我……”不!


    “行。”


    在燕澄捂住丁尚的嘴製止他繼續杠下去的時候,粗獷大漢看著他,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竟然很好說話地同意了這個建議。


    小胡子掌櫃很快就找了兩間空的上房分給丁尚和粗獷大漢,被兩人爭奪過的房間空了下來。


    粗獷大漢沒急著走,燕澄一轉身就直麵了對方的腹部,靜默地看了一會兒,仰頭看著對方的臉。


    “還有什麽事嗎?”


    “你很有趣,燕澄是嗎?我記住了你。”


    不料對方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最後的眼神足夠意味深長。


    燕澄:???


    這是什麽意思?


    霸道總裁看上我?


    拜托,他還是個孩子啊!


    這還不算完,這邊剛送走一個疑似對小孩很感興趣的壯漢,另一邊暴躁少年扯著他的胳膊不放。


    “燕澄,你剛才什麽意思?你為什麽幫他不幫我?”


    燕澄簡直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幫他了?再說我為什麽要幫你?咱倆什麽關係,你為什麽把讓我幫你的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我們可是同窗,你不幫我幫誰?”


    “……你之前找我麻煩的時候可沒把我當成同窗。”


    雖然每次找麻煩都沒成功就是了。


    這時丁尚那些心大的放任自家主子獨處的護衛小廝們終於上來了,燕澄聽到腳步聲往那邊一看正好看到冷焱從後麵上來,不再管丁尚,去找冷焱。


    “喂,燕澄你就這麽走了?”


    忽略身後跳腳的叫喊,關上房門,燕澄詢問冷焱打聽的怎麽樣了,丁尚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


    對於燕澄招唿也不打一聲就跑掉的行為,丁尚氣急敗壞,衝燕澄尤為不滿地喊了一聲。


    然而燕澄理都不理他,他更氣了,想要抓住燕澄問問他,到底為什麽從不把他放在眼裏。


    然而他剛起了這個想法,那個跟影子一樣跟在燕澄身邊的男人像是擁有讀心術一樣,倏然迴頭看了他一眼。


    丁尚隻覺身體僵硬得厲害,眼睜睜看著那扇門關上。


    他渾身冰冷,像是置身冰窟,分明人已經走了,他卻忘不掉那一眼。


    那個人像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神,一舉一動皆帶著殺意與血腥。


    燕澄知道他信任的手下是這樣的人嗎?


    *


    燕澄有時候會小八卦一下,冷焱通常情況下會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剛才消失就是為了去打聽這事。


    丁尚的護衛小廝沒什麽警惕心,冷焱走了一趟笑容和煦地和下麵的人說了些話,就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丁同知得罪了人,被搞去了西南邊境當知府,大夏和南幽國局勢緊張,西南邊境不安全,丁同知怕丁尚在西南出事,便決定將他送到嶽丈家。”


    “所以說我以後就算在京城也可能被丁尚騷擾?”


    想到那些年裏被暴躁少年攔路吧啦吧啦一頓輸出的痛苦,燕澄無語了,他和丁尚這是什麽孽緣啊。


    鬧心,好煩。


    “算了,不說他了,我們繼續說剛才的事,內功小成是什麽感覺?”


    *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客棧的房間不隔音,簌簌的雨聲掩蓋了暗藏在黑暗中的罪行。


    吱嘎——


    冷焱最先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翻身從榻上落地,他們的房門未開,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


    他拿著劍無聲來到門邊,下一刻便聽到冷兵器相交的撞擊聲,瞬間想到之前不經意看到的那個暗無聲息的男人。


    第一眼見到那個男人時他就知道那是個不簡單的人,從那人的走姿、背影、眼神,以及更多地方都能出他是練過武的人。


    “……冷焱?”


    燕澄晚上睡覺隻脫了件外袍,在自家外麵睡覺即使有冷焱在他也還是有一種不安感。


    沒辦法古代太不安全了,有內功的古代更不安全。


    即隔壁傳出冷兵器相交的聲音,似乎各處都有動靜傳出來,燕澄不是聾子無法繼續睡下去,從枕頭底下掏出匕首下地問冷焱怎麽迴事。


    黑暗裏冷焱正要說話,忽然蹙起眉,反手把燕澄往身後推,右手握緊劍柄,房門被一腳踹開時他的劍當即出鞘。


    閃電降臨人間,光耀下的男人用身體擋住了溫熱的一體,不讓身後的小家夥沾染分毫血腥。


    悶雷隨後而至,那柄燕澄費了好大勁找來的名劍染滿了血。


    “這夥人的目的是隔壁房間住的人,找上我們大概是為了把目擊者滅口。”


    見識到冷焱的實力,短時間內無人再來試探,而冷焱看著不斷湧向隔壁的黑衣人推測出隔壁住了個招仇恨的人。


    “隔壁好像要撐不住了,要幫他們嗎?”他問。


    走廊很暗,看不太清戰況,隻隱約能見一個人不斷揮刀,身後還護著另一個人,黑衣人不斷朝那邊靠近,在更外邊似乎有護衛試圖接近。


    但是黑衣人將那兩人團團包圍,貌似是護衛的那些人武功不如揮刀那人,甚至連外圍的黑衣人都打不過,更別提支援那兩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再這樣下去,中間那兩人必死無疑。


    燕澄能聞到越來越厚重的血腥味,在聽到冷焱那句問話以後他沒有立刻迴答,而是沉著臉斟酌著什麽。


    冷焱武功高強,附近還有隱藏的暗衛,以及住在各處的明麵上的護衛,隻要他們下場,在黑衣人手下救出幾個人並不難。


    關鍵在於燕澄想不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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