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很順利地走了幾日,中途並未遇到什麽麻煩,再走七八日便能到京城。


    這會兒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車隊緊趕慢趕總算是在下雨前進入了一個名為商南縣的縣城。


    車隊人多,他們特意尋了縣裏最大的客棧落腳。


    商南縣是個小縣城,城裏最大的客棧也隻是比尋常客棧稍好些,比不過榆林府那些花樣繁多的客棧。


    進入客棧時已接近傍晚,正值晚飯時刻,燕澄先是讓客棧的小二給車隊裏的人準備飯菜才去房間歇息片刻。


    今天刮了些風,他白天騎馬上頭,有些吹到了,身體不大舒服。


    小縣城人流量不是特別多,客棧裏的人不算多,燕澄開了間上房,他還想給冷焱開一間上房,但冷焱拒絕了。


    這會兒要休息的時候燕澄倒是覺得冷焱拒絕的好。


    他不算認床,隻是缺乏一些安全感,在陌生的地方有冷焱陪著,他好歹能睡著。


    看了一會兒冷焱形狀好看的後背,想著如果這個人的背後有一對雪白的翅膀會是什麽樣,困意漸漸上湧,燕澄摟著被子慢慢進入夢鄉。


    身後的唿吸聲起初還不是那麽規律,冷焱感受到那道安安靜靜的注視,他倒是沒有特別舒服。


    那小家夥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喜歡在他背後用這種奇奇怪怪的視線看著他,好像他背後長了什麽迷人的東西似的。


    曾經他問過他親愛的主子為什麽要那樣看他的後背,卻得到一個你不懂的眼神。


    他確實不懂,總感覺兩人的想法不在一條線上,他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行吧,看就看吧,反正他又不會損失什麽。


    時間長了他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深沉的注視。


    *


    “不太好吃。”


    一覺醒來,燕澄不說滿血複活,但也能說恢複大半,腦袋不是那麽疼了,精神舒適。


    下一步當然就是吃飯了。


    不過客棧裏的菜讓他很失望,全是燉菜,味道清淡的很,就像廚師吝嗇放調料似的,他想吃鹹的、辣的、酸的。


    看見冷焱麵不改色地將那些連鹹味都不怎麽有的菜全部吃下去,早早放下筷子啃肉幹的燕澄佩服不已。


    冷焱也是個重口味愛好者,雖然他從來沒說過,但燕澄和他一起吃過那麽多頓飯,還能不記得他的口味。


    在有條件的時候,燕澄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就像現在他不喜歡吃客棧裏的菜就會去吃廚娘精心製作的肉幹。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極為挑剔的人。


    而冷焱則不同,他很多時候都會克製自己的喜好,理智和耐性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裏。


    吃飯的時候有些菜能吃但不好吃,他頂多會皺皺眉然後麵不改色地繼續吃,好像他特別好養,什麽都吃。


    如果不是燕澄細心,有認真觀察過他很久,還真不能發現他喜好的口味。


    窗外的雨細細密密的,冷焱慢條斯理地解決桌上的菜,等店小二上來將桌子收拾幹淨,他見到燕澄還在抱著一袋子肉幹啃。


    建議道:“不如讓廚娘借客棧裏的廚房一用?”


    燕澄拒絕:“算了吧,不用折騰了,大家都挺累的。”


    累壞她們,誰來滿足他的口腹之欲。


    天已經完全黑下去,由於一來就好好睡了一覺,燕澄此時還不困,想了想拉著冷焱討論武功的事。


    燕澄有三個金手指,其中之一就是一本名為【枯木逢春】的武功秘籍,這本武功秘籍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似的,他練起來一點也不費事。


    不過武功這種東西自己摸索總沒有老師帶領學得快。


    冷焱這個即使失憶了也沒丟掉武學素養的人出現後,有他的指點,燕澄的進展比頭幾年快多了。


    冷焱雖失憶了但身體本能還在,也許過去他經受過係統的教導,那些和武功相關的東西,他稍微想想就能想起來。


    燕澄問的問題對他來說還真不算難,兩人和諧地在一個屋內探討武學的精髓,某一刻正在說話的燕澄忽然頓住。


    外麵的聲音聽起來好耳熟啊,燕澄想。


    冷焱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熟悉他的人,譬如燕澄隻要仔細觀察他就能發現他現在不開心。


    屋外的吵鬧聲更大,燕澄起身往門口走以後,冷焱更不開心了,周身的環境似乎都冷了幾分。


    少年人與成年男人的爭吵聲令人無法忽視,他們似乎在爭奪隔壁房間的歸屬權。


    如果隻是這樣,燕澄倒不會感興趣到眨眼即走到門口,主要是那少年聲聽起來太耳熟了。


    似乎是……他?


    可是他怎麽會從榆林府跑到千裏之外的盧陽來。


    貌似以前聽說過他的父親是個超級兒控,每天必須在固定的時間看到自家兒子,否則就會發動全部力量尋找兒子。


    正因為這樣,他很少出遠門,因為他爹不允許。


    從側麵來說他父親的控製欲還挺強。


    所以外麵的人是他嗎?


    懷著濃濃的好奇心和八卦欲,燕澄打開門朝左邊看去,那邊一高一矮打得正起勁,其中矮的那個正對著他。


    看到有個人頭從門裏彈出來,那人視線不受控製地偏了一瞬,見到燕澄的臉,瞳孔放大,剛張了下嘴,一拳猛地糊向他肚子,整個人瞬間被拍到牆上。


    “嘶——”


    那人一看就是被揍得不輕,燕澄都替他疼。


    那人確實要疼死了,果斷求救:“燕澄,快點幫幫我啊!再不幫我,我就要被打死了。”


    被點到名了,燕澄從屋裏出來,他決定看在過往幾年同窗的份上幫幫丁尚。


    “沒有這麽嚴重吧?”


    不過看看那個約摸三十來歲,似乎沒什麽殺意的粗狂男子,燕澄把丁尚扯起來,“他似乎沒打算對你怎麽樣。”


    一聽燕澄這似乎在幫別人的話,丁尚炸毛了:“什麽叫沒打算把我怎麽樣?他都把我揍成這樣了還說沒怎麽樣?”


    提到揍,丁尚忽然覺得自己全身都疼,嘴裏嘶嘶嘶地喊疼。


    燕澄看看弓著腰捂著肚子的丁尚,再看看對麵冷臉的粗獷大漢,問:“你們可有什麽仇怨?”


    粗獷大漢可能覺得燕澄是個明事理的,冷眼瞅著丁尚:“他要搶我房間,我不同意,他先動手。”


    “你別在這顛倒黑白了,明明是你要搶我房間好嗎?這房間明明我訂的。”丁尚蹦出來反駁。


    粗獷大漢冷哼:“我訂的。”


    丁尚:“我訂的!”


    “我!”


    “我!”


    “嗬!無恥小兒,顛倒是非。”


    “你……”


    “停!”燕澄製止了兩個人毫無意義的糾纏,“要想知道這間房到底是誰訂的很簡單,隻要問一問掌櫃就清楚了。”


    “燕澄,你竟然不相信我!”丁尚不敢置信。


    燕澄:……


    咱倆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為什麽要用那種我背叛了你的眼神看我?


    冷焱不愧是和燕澄相處久了的人,兩人非常有默契,想法都是一樣的,燕澄的這話才落下沒多久,長著小胡子的掌櫃就被他拎了上來。


    這個拎是真的拎,扯著後衣領的那種拎。


    可能因為過於羞恥,小胡子掌櫃全身都不自在,一臉尷尬,見到樓上三人,雙腳胡亂蹬了幾下。


    這幅畫麵看上去還挺有喜感,主要是冷焱和小胡子掌櫃的身高差太明顯了。


    粗略看去,小胡子掌櫃仿佛比冷焱矮兩個頭還多。


    燕澄忍不住去看麵無表情的冷焱,心想他的基因一定很好,不然怎麽能長得又高又帥又美。


    冷焱要是去了現代,絕對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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