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曦宛如一層薄紗,輕柔地透過雕花窗欞,細碎地灑落在客棧的木質桌椅上,光影斑駁,為整個空間添了幾分朦朧之美。我與如意正閑適地坐在客棧靠窗位置,悠然品茶。熱氣騰騰的茶香嫋嫋升騰,彌漫在鼻尖,本該是愜意的時刻。


    窗外,街市漸次熱鬧起來。街頭巷尾,小販們早早擺好了攤位,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交織成一曲市井樂章。賣糖葫蘆的大爺舉著插滿紅彤彤果子的草靶,大聲招攬著生意;賣花的小姑娘手捧嬌豔欲滴的鮮花,笑盈盈地向過往行人兜售。往來的行人或行色匆匆,奔赴各自的生計;或結伴而行,悠閑地在街邊的店鋪前駐足觀望。孩子們在人群中嬉笑奔跑,手中緊緊攥著剛買的小玩意兒,無憂無慮的笑聲清脆響亮。


    就在此時,一個略帶驚訝,飽含著難以置信與驚喜的聲音驟然響起:“芸……芸兒?” 那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瞬間劃破我平靜的思緒。我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頓,內心猛地一震,下意識地微微蹙眉,緩緩轉頭望去。


    麵前的男子身穿一襲藍色袍衣,身姿挺拔如蒼鬆,氣質不凡。他劍眉星目,深邃的眼眸中透著曆經滄桑後的沉穩。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早已不見年少時的那種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久經風沙打磨後的剛毅。他的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重逢的狂喜,有長久以來的思念,更有一絲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男子見我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雙腳像是不受控製般,急切地大步朝我走來。他的袍角隨著他的動作飄動,帶起一陣微風。“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他們都說你已經……”他的話語急切而又帶著哽咽,仿佛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擔憂與思念,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


    我麵無表情,內心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往昔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來,可我清楚,過去的一切都已無法重來,如今的我隻想徹底擺脫那段過往。於是,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小女子不是你說的芸兒 。”說罷,我放下手中的茶盞,動作幹脆利落,站起身來,轉身便往外麵走去。衣角輕擺,帶起一陣微風,吹落了桌上的一片茶葉。


    如意見我起身,也匆匆放下手中茶杯,連茶漬濺到手上都渾然不覺。她神色慌張,眼神中透著緊張與不安,腳步略顯慌亂地快步跟在後麵。


    宋景琛,這個我曾無比熟悉的名字,此刻卻成了我想要極力避開的存在。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想做什麽?無數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攪得我心煩意亂。


    聽到我的話,宋景琛明顯一怔,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隨即,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中。但他很快迴過神來,見我要走,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趕忙追了出來。他的腳步急促,帶起一陣風,周圍的行人都被他這急切的模樣驚到,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眨眼間,他便攔在了我身前,擋住了我前行的道路。


    “你說我認錯了,那她是怎麽迴事?”他伸手指了指我身後的如意,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絲質問,更多的卻是深深的不解。如意被他這麽一指,嚇得渾身一顫,趕忙低下頭去,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


    我看著眼前的宋景琛,心中五味雜陳。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緩緩說道:“前塵往事與我而言隻是過眼雲煙,如今我主仆二人已改頭換麵,打算重新生活,還望公子高抬貴手莫要再糾纏了。”我的聲音平淡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齒間緩緩吐出。


    宋景琛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中滿是不舍與無奈。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迴去。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好……還活著就好。你放心,我定不會將此事告知他人。”說罷,他側身讓開了道路,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身體裏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帶著如意,步伐匆匆地離去。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隻留下宋景琛,獨自站在原地,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久久佇立,身影在日光下拉得很長很長,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訴說著無盡的悵惘與遺憾。周圍街市依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喧囂聲漸漸將他的身影淹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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