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生活雖傷痛卻也能慢慢前行時,侯府的小廝神色慌張地衝進王府,帶來了一個令我五雷轟頂的消息:祖母得知我小產後原本穩定的病情開始加重。我隻覺腦袋“嗡”地一聲,心急如焚之下,顧不得其他,匆匆忙忙地趕往侯府。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馬車的顛簸好似都無法讓我平靜。侯府的大門映入眼簾時,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車,腳步踉蹌地直奔祖母的房間。


    一進祖母的房間,那股壓抑的氣氛便撲麵而來。屋內彌漫著濃濃的藥味,昏暗的光線中,我一眼便看到祖母虛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身體仿佛被病痛抽走了所有生氣,原本就有些枯槁的麵容如今更加憔悴不堪,深陷的眼窩中,眼睛半睜半閉,嘴唇毫無血色,幹裂起皮。她的頭發淩亂地散在枕頭上,幾縷銀絲在微弱的光線中刺目地閃爍著。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微微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努力地聚焦,當看到我的瞬間,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那光亮如同一星將滅的燭火,在無盡的黑暗中頑強地跳動了一下。緊接著,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緩緩地伸出那雙顫抖且枯槁的手,那雙手在空中微微晃動著,好似風中殘燭,我趕忙上前握住,她緊緊地抓著我,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自責地說道:“芸兒,都怪祖母,讓你擔心了。”


    我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祖母切莫這樣說,祖母對芸兒來說是最重要的,等祖母病好了芸兒就帶你去遊山玩水。”


    祖母微微搖了搖頭,動作緩慢而無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輕輕歎了口氣,那氣息微弱得如同一片即將飄落的樹葉:“祖母還哪走得動,怕是成了你們的累贅了。”


    我趕忙說道:“祖母又說胡話了,來把藥喝了。”我端起放在床邊小桌上的藥碗,藥湯還在微微冒著熱氣,升騰起的霧氣氤氳了我的視線。我輕輕吹了吹,用勺子攪了攪,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藥,送到祖母嘴邊。祖母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艱難地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那苦澀的藥湯,每咽一口,喉嚨都會微微蠕動,眉頭也不自覺地皺起。


    待祖母把藥喝完,我拿起一旁的蜜餞,轉身向站在一旁的神醫問道:“張神醫祖母吃些蜜餞沒關係吧。” 神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伸出手接過蜜餞,放在鼻下輕輕聞了聞,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說道:“普通蜜餞自然沒關係,我吩咐下人拿些未醃製過的來。”


    我心中一頓,張神醫這話似乎話裏有話。我將祖母的被子掖好,輕聲哄著祖母入睡。祖母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和擔憂,但疲憊還是漸漸將她淹沒,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我輕手輕腳地站起身,和張神醫來到前廳。


    前廳裏安靜得隻能聽到我們的腳步聲,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口說道:“神醫剛剛似乎有話要與我說?”


    張神醫猶豫了一下,他抬起頭,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我,嘴唇微微動了動,還是問道:“王妃這蜜餞是哪來的?”


    “王府帶來的。”我不假思索地迴答道,心中卻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王妃有孕期間是否常食這蜜餞。”張神醫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似乎想要從我的表情中探尋出什麽。


    “自然,有身孕時胃口時常感到不佳,唯有吃這蜜餞才好些。”我迴憶起孕期的不適,心中滿是苦澀。


    “這就對了,早前聽聞王妃小產了,今日加上這蜜餞,就對上了。”張神醫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神醫有話不妨直說。”我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心滿是冷汗。


    “王妃小產怕是與這蜜餞脫不了關係,蜜餞中被加入了少量活血的藥物,而這孕婦最忌的便是活血之物。”張神醫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聽到這我差點一個重心不穩,雙腿一軟,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在如意一直站在我身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我緊緊地抓著如意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進她的衣袖裏,強作鎮定道:“今日有勞神醫告知了,還請神醫莫將今日之事聲張。”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這是自然。”張神醫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同情和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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