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緩緩垂落於侯府之上。府內,明明燭火搖曳生輝,卻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那光明禁錮於壓抑的寂靜之中。我滿心皆被祖母的病情所縈繞,憂心如焚,遂帶著如意與數位親信仆從,步履匆匆,沿著蜿蜒曲折的小徑,向著婉清的居所悄然前行。行於其間,思緒恰似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種猜疑如同荊棘一般,在心底肆意交錯縱橫。


    婉清的住所靜立在侯府東側,四周蒼古的樹木猶如忠誠的衛士,默默環繞。夜風吹拂而過,樹枝沙沙作響,搖曳不停,地上的陰影隨之晃蕩搖曳,仿若在無聲地訴說著隱藏於這夜色深處的無盡隱秘。漸近她的房門,隱隱約約有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傳入耳畔。我與如意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她微微點頭,輕手輕腳地將房門緩緩推開。


    踏入屋內,入目之處,隻見婉清披頭散發,麵容憔悴地坐於床邊,那眼神之中,驚惶之色乍然浮現。見我踏入屋內,她先是強裝出一副楚楚可憐、柔弱無助的模樣,嘴唇微微顫抖,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強行咽下,良久之後,才細若蚊蠅般囁嚅道:“妹妹,我……我隻是念及母親,心中滿是悲戚,絕無加害祖母之意啊。”


    我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清冷如冰:“你是如何得知祖母病了?祖母的病果然與你有關。還有隻是念及母親?可你莫不是忘了,她亦不是你的母親!”


    婉清聞此言語,頓時如遭雷擊,低下頭去,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揪著衣角,那沉默宛如沉重無比的枷鎖,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我心中疑雲愈發濃重,恰似陰霾密布,上前一步,目光猶如炬火,直直逼視著她:“祖母的病究竟是怎麽迴事?”


    婉清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慌亂之色一閃而過,恰似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轉瞬即逝,隨後又迅速鎮定下來,隻是那聲音之中,仍帶著一絲無論如何也難以掩飾的顫抖:“沒有,妹妹,我當真沒有。”


    我緩緩環目四顧,不經意間瞥見她桌上放置的香囊,一縷幽淡的香氣仿若輕煙一般嫋嫋散開。我心中一動,走近前去拿起香囊,於掌心中仔細審視,隻覺那香氣似曾相識,卻一時之間難以憶起究竟於何處所聞。


    “這香囊從何而來?”我直視著她,問道。


    婉清麵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疾伸雙手欲奪迴香囊,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這是我自己的,妹妹,你莫要亂翻!”


    我側身輕巧避開,將香囊遞與如意,神色凝重地沉聲道:“帶迴去細細查驗。”


    婉清見狀,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苦苦哀求道:“妹妹,求你莫要為難於我,我已知錯了。”


    “我再最後問你一次,祖母的病究竟是怎麽迴事?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副模樣在旁人那裏或許尚有幾分效用,可在我這裏,卻是全然無用。你是何嘴臉,我心中可是一清二楚,這般惺惺作態,隻會讓我愈發覺得惡心。” 我眉頭緊皺,語氣中滿是不耐。


    我心中煩悶不已,仿若被一團亂麻所纏繞,轉身欲離。此時,婉清忽如癲狂失控,再無半分偽裝。她縱聲狂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屋內迴蕩,狀若瘋癲:“那老太婆怕是命不久矣!哈哈哈哈……你們皆不讓我好過,我便拉她陪葬。正是我下的毒,往日我哭求見他們,皆被無情無視。你大婚那日,他們恐舊事敗露,必定不會容我哭鬧。未料前來的竟是那老太婆,我將她氣得七竅生煙,她怒極之下,飲下桌上之水,哈哈哈……沈芸兒,憑什麽你能順遂如意,風光嫁人,而我卻深陷泥沼?”


    “啪”,我怒不可遏,揚起手來重重扇在她臉上,嗬斥道:“婉清,我本無意與你爭鬥,不管是婚事還是侯府之女的身份,你既已搶去了就該好好珍惜。你卻屢屢心懷不軌,加害於我,如今這般自食惡果的局麵,又能怨得誰來?”


    婉清卻愈發癲狂,笑聲愈發刺耳:“怨?哈哈……你不過是命好,出身優渥,追求你的皆是權貴,你憑什麽?”


    我怒目圓睜,直視著她,字字鏗鏘有力:“憑什麽?強取豪奪之物終難長久,屬於我的,任誰也奪不走,不屬於我的,即便費盡心思,亦是枉然。”言罷,我長袖一拂,我麵色冷峻,命下人將仍在癲狂叫嚷的婉清強行拉到院子裏。婉清被拽得踉蹌,最終趴在庭院中的椅子上,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臉側。她的身旁,站著兩個身強力壯、手持棍棒的家丁,那棍棒在黯淡的月光下泛著冷光,透著一股威嚴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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