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硯的話,我的心猛地一沉,猶如墜入了冰窖。如意那丫頭,竟是鐵了心要與我一同赴死,念及此處,愧疚之感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早知她如此忠心,我真該早早將計劃告知於她,好在如今她安然無恙,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艱難地抬起頭,望向蕭硯,隻覺得喉嚨幹澀發緊,卻仍強撐著問道:“如今……我們在何處?”那聲音沙啞暗沉,仿佛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


    蕭硯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溫柔,溫聲道:“不必擔憂,此處是上京城外的一個寧靜山村,我想著等你身體恢複些再繼續趕路。村外我已布置了暗哨,稍有風吹草動,我們便能提前知曉。”


    我微微頷首,稍稍放下心來:“有勞你了。那王府如今情形怎樣?可有人察覺異樣?你又為何能及時趕到?”


    蕭硯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我做事向來講求周全,怎會留下把柄讓人抓住。”言罷,他順手拿起我手中的杯子,仰頭便飲。


    “這水……”我下意識地伸手阻攔,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剛想告訴他這杯水我已喝過,可他動作太快,眨眼間已將水一飲而盡。


    蕭硯察覺到我的異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看向我,略帶不滿地將杯子重重擱在桌上:“怎麽?我滔滔不絕說了這許多,不過是喝了你一杯水,你便這般不樂意?”


    我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難為情地解釋道:“我並非此意,隻是這水,我剛剛才喝過。”


    他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又不介意。”


    “可……算了,你接著說吧。”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蕭硯整了整衣衫,繼續說道:“自你那晚與我透露計劃後,我便一直留意著王府的動靜,甚至在王府內部也安插了眼線。雖說你的計劃看似周全,但隻要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複,我怎能眼睜睜看你去冒險。”


    “所以,如意那邊一有異常,你便立刻知曉並出手相救。隻是,你帶走我們,火滅之後沒有屍體,此事豈不是會敗露?”我緊緊盯著他,心中滿是疑惑。


    蕭硯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當我是那般粗心大意之人?我早已命人準備了兩具與你和如意身形相仿的屍體,趁亂置於火中。如今,整個上京都在傳王妃與婢女共赴黃泉之事,在世人眼中,你們二人早已不在人世。”


    聽完他的話,我靠在床頭,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之局,雖在他的幫助下暫時得以脫險,但未來的路又在何方?


    我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那如墨的夜色,看似漫不經心地輕聲問道:“前線……可有何消息?”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漫不經心地迴答:“前線嗎?似乎停止交戰了吧。就在你入宮的當天,你們大魏的皇帝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帶著他的親筆書信送往我大靖。說來也巧,在你去世的消息傳出來後,兩國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停止了戰火紛飛。若如你之前計劃的那般發展,估計不久之後,顧穆聲便要風風光光地迎娶我大靖公主了。”


    聽聞此言,我緩緩抬眸,緊緊地盯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探尋:“你難道不擔心嗎?畢竟嫁過去的可是你的胞妹。”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而後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狡黠說道:“誰說嫁給大魏的一定就是我的胞妹的。”


    我微微皺眉,麵露疑惑:“可上次你明明說……”話還未說完,便被他粗暴地打斷。他臉上洋溢著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在炫耀著一場巨大的勝利:“上次是上次,彼時是我大靖求和,形勢所迫,自然得尊貴的公主下嫁,方能展示我國求和的誠意。但這次截然不同,如今是大魏主動放下身段來求和,況且之前大魏那般無禮地拒婚在先,公然羞辱我朝公主,這一次,顧穆聲他又怎會有資格再娶我大靖真正的公主。”


    我心中一驚,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麽,追問道:“那……所嫁之人是?”


    他放下手中的玉佩,整了整衣袖,神色平靜地說道:“不過是同宗的一個女孩子罷了,陛下已經賜她公主封號,用以完成這場兩國之間的政治聯姻。”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我心中暗自思忖,這一場兩國交鋒,從戰火紛飛至暫時休戰,背後皆是權力與利益的博弈。而那些被卷入其中的女子,無論是作為棋子的同宗女孩,還是曾被羞辱的大靖公主,乃至我自己,都不過是這風雲變幻局中的犧牲品。我望著窗外那深沉的夜色,隻覺前路漫漫,迷霧重重,不知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下,又將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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