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氣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來。許久,婉清顫抖著雙唇,囁嚅道:“沒用的,那藥她早已給我多時,我如今這處境整個上京的人都知道,她又怎敢再聯係我。”我聽聞此言,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背後的陰謀,似一團迷霧,愈發濃稠難辨。


    不多時,母親神色匆匆地趕來。她的腳步略顯慌亂,發絲也有些鬆散,急切間還未來得及整理衣裝。“芸兒,”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清兒她雖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這幾年你不在我身邊,都是她陪著我的。她雖有錯,可也已經受到應有的處罰了,你放過她可好?”母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眼中滿是焦慮與期待。


    我微微抬起頭,半眯著眼睛,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直抵內心深處。“母親怕是忘了,這幾年我是因何不迴家的?放過?她可曾放過我?放過祖母?”我的聲音冰冷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似帶著霜刃。說罷,我微微抬手,一旁早已待命的家丁會意,迅速上前按住婉清。


    婉清見我來真的,頓時花容失色,一個勁地哭喊道:“母親,救我,妹妹這是要打死我呀!清兒真的知道錯了。”那淒慘的叫聲在庭院中迴蕩,令人心煩意亂。隨著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下,婉清的叫喊聲愈發尖銳。母親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眼眶泛紅,大聲說道:“芸兒,你為何變得如此殘忍。”


    “我殘忍?”我冷哼一聲,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揚手丟於母親麵前。那玉佩在地上滾動了幾圈,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庭院中顯得格外突兀。“母親對這玉佩很熟悉吧!我在廣陵迴京時遭到歹人暗殺,這是從那夥人身上搜出來的。那時若不是王爺派兵送我迴來,怕我如今墳頭上的草早有一尺高了。”我緊緊地盯著母親,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這……芸兒,真的不是我,母親不會……”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我知不是母親,”我打斷了她的話,“那這玉佩您給了誰您自己不清楚嗎?還有,你以為祖母真的是受了風寒嗎?是中毒。”我的聲音在庭院中迴蕩,似一聲驚雷,炸得母親身形一晃。


    婉清此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嚷道:“沈芸,我就算有罪也是知府審判,你不敢讓我死於侯府的。”她的眼神中仍有一絲倔強與不甘。


    “嗬嗬……”我冷笑連連,“府內女眷毒害家中長輩,我就是今日杖斃於你,旁人又怎敢說些什麽?況且你還設計謀殺王妃,刺殺皇族,多大的罪不用我說了吧。婉清你千不該萬不該動祖母的。”我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那恨意似要將婉清吞噬。


    “你……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婉清惡狠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等著。”我麵無表情地說道,“傳我令,將此等毒婦杖斃。”我的聲音沉穩而冷酷,不容置疑。


    “是,王妃。”家丁們齊聲應道。


    我緩緩轉身,衣袂隨風飄動。經過母親身邊時,我腳步微微一頓,輕聲說道:“母親且好好看看,是你的清兒殘忍,還是我殘忍吧。”說罷,我頭也不迴地徑直離去,隻留下母親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我遠去的背影,眼神中滿是複雜的神色,而婉清的叫喊聲也在板子的起落聲中逐漸微弱,直至消失在這庭院深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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