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2月,改革開放的春風席卷紅色大地,做好一切準備的人,趁著這股東風揚帆起航了。


    政策下達半個月後,今年的課業結束,迎來了今年的寒假。


    特殊醫學班的醫生們勤學奮鬥一年,除了偏遠地區的,其他都打算迴家過年,年後再返迴學校繼續學習。


    這一年雲花楹對他們傾囊相授,他們在醫術上獲得的提升,是以往十年苦讀研習都難以達到的,他們全都非常感謝她的無私教導奉獻,臨走時都還買了禮物贈送她當年禮。


    大家一片心意,雲花楹都收下了,也給他們各迴送了一根上品天麻當迴禮。


    學校放了假,雲花楹也終於能休息了,在家裏好好睡了一天,第二天就帶著淘淘去軍事指揮學院接韓崢和韓哲了。


    韓崢這半年隻迴家過兩次,每次隻呆了兩天半就迴學校了,他的課業也很繁重,還參加過短期密訓,人都瘦了一大圈,明顯比雲花楹更要辛苦,隻不過他從不在家裏訴苦喊累。


    “爸爸,大伯。”


    一歲半的淘淘已說話很順溜了,咬字清晰,不過音調奶萌,平時跟著長輩們學習說話,現在嘴皮子挺利索了。


    韓崢背著包出來,見兒子裹得跟球一樣,朝著他跑來就像個球滾了過來,忍不住笑了:“別跑,別摔著了,地上髒,別把衣服摔髒了。”


    韓崢將背包給堂哥,走過去一把將兒子抱起,拋到空中又接住,來迴拋了好幾迴,把淘淘逗得哈哈直笑。


    雲花楹笑看著他們父子玩耍,將車門打開,笑著跟韓哲說話:“哲哥,蔣媛大姐和大姐夫一家四口來京都了,蔣媛帶著皮皮和他們住在槐落胡同那邊。”


    “他們怎麽突然過來了?”韓哲上個月迴家都沒聽蔣媛說。


    “也是巧了,她大姐夫家有個姑婆的兒子當兵退役後,選擇了來藥廠上班,對方已在我廠裏工作小半年了,工作表現還不錯,在生產車間是個小領導。這次又招人,他就寫信迴老家,喊他們兩口子來廠裏幹活。”


    說話間,他們都上車了,雲花楹當司機點火發車,繼續說著:“我見過她大姐兩口子了,人還不錯,她大姐性格跟蔣媛差不多,是個拎得清的人,沒將蔣媛的事情跟娘家說過半句,她自己嫁出去後也很少很少迴娘家,跟斷絕關係沒什麽兩樣。”


    “蔣媛有領他們去家裏嗎?”韓哲問她。


    “去了。爺奶和大伯邀請了他們去家裏吃飯,他們還挺懂禮數的,買了不少禮物,不過爺奶都沒收。他們昨天已經去藥廠應聘辦好手續了,原本今天要去上班的,蔣媛讓他們再多休息一天,等你迴去見個麵再去上班。”


    “行。”韓哲點頭,說著:“花楹,那你把我送到槐落胡同吧,我今晚上住那邊,明天再迴去看爺奶。”


    “好。”


    淘淘跟韓崢坐在前麵副駕駛,淘淘翻身看向後麵,主動告訴他:“大伯,我昨天揍了皮皮。”


    “你為什麽要揍他?”韓哲笑問。


    “他尿尿到我鞋子上,臭死了。”淘淘告狀。


    韓哲笑了下,“他不講衛生,隨地拉尿,該揍。”


    “我揍了他jj。”


    韓哲:“......”


    “哈哈。”韓崢大笑,笑拍了兒子屁股,教導他:“韓君熠,你揍皮皮屁股就好了,不要亂揍不能揍的地方。”


    “他jj尿尿,不是屁股尿尿,我不能揍錯地方。”淘淘有自己的理由。


    韓哲:“...你說得有道理,但做得不對。”


    雲花楹抿唇憋笑,現在隨著越來越大,三個臭寶越來越吵,天天都在家裏嚎叫打架,打完哭,哭完又和好,和好後又打,總之家裏每天雞飛狗跳。


    剛出生的時候,有多惹人喜歡,現在就有多討人嫌。


    吉普車開到韓哲他們的洋樓門口停下,韓崢也抱著兒子下車了,打算去跟蔣家大姐夫妻見個麵,這也是對嫂子的一種尊重。


    “韓君麟!”


    皮皮正跟蔣媛大姐家的兩個孩子在玩雪,聽到爸爸的聲音,他立即歪歪斜斜走過來,口齒不清的喊著:“叭...叭。”


    蔣媛在屋裏準備晚飯,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放下手裏的活出來了。


    “哲哥,迴來了。”


    韓哲剛路過百貨商場還買了些吃的,有鴨子和牛肉,還給大姐家兩個孩子各買了件厚實的棉衣,將手頭的東西全交給她。


    見蔣媛大姐和大姐夫出來了,他也主動喊人:“大姐,姐夫,我是韓哲,蔣媛的丈夫。”


    “妹夫好。”


    蔣梅夫妻倆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鄉下人,見到這位氣勢凜然的妹夫,本能的有些膽怯緊張。


    蔣媛給他們介紹了韓崢,韓崢也禮貌跟著喊了聲:“大姐,姐夫好。”


    “你好。”


    一行人進屋,韓哲和韓崢將之前在車上準備好的見麵禮給了兩個孩子,韓哲也將剛買的衣服給他們,跟蔣媛說著:“我也不太會買,是請花楹幫忙挑的,你讓他們試試吧,若是大小不合適再去換。”


    “合適的,挺好看的。”蔣媛將衣服交給大姐,“哲哥給他們姐弟兩買的,收下吧,帶到藥廠去穿。”


    “謝謝妹夫。”


    蔣梅緊張的道謝,也拉兩孩子過來,教導他們:“姨父給你們買了衣服,快謝謝姨父。”


    兩孩子在鄉下村裏長大,沒太見過世麵,大的有六七歲了,小的五歲左右,見到他有些膽怯,聲音細弱蚊蠅:“謝謝姨父。”


    蔣媛等他們簡單寒暄過後,快速泡茶,邀請著:“崢子,花楹,你們晚上在這邊吃飯吧,我煮了你們的飯菜,剛還蒸了扣肉,吃完飯再迴去。”


    “行。”雲花楹爽快答應了。


    蔣梅夫妻倆坐著都不敢說話,還是雲花楹找他們說工作的事,這才將話題拉開。


    他們不會說普通話,但他們老家的話不難聽懂,他們也聽得懂雲花楹說,正好昨天見過麵,所以跟她說話還算自然。


    韓哲迴房換了衣服,出來將兒子擰起放腿上,放下了一身嚴肅,笑拍他屁股:“聽說你昨天隨地拉尿,尿髒了哥哥的鞋子,挨了打?”


    “他天天挨打,手賤愛搗蛋,用花楹的話說,是又菜又愛玩。”


    蔣媛在旁邊小廚房裏炒菜,笑著跟他告狀,也嫌棄得很:“討嫌死了,一天天往外跑,路又走不穩,天天在地上打滾,總搞得髒兮兮的。一天換好幾件衣服,我洗都洗不過來,這種天曬了也不幹,每天晚上都在幫他烤衣服。”


    “明天給他弄一套防水罩衣,隨他滾。”韓哲不揪著他活動,他覺得男孩子就該活潑調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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