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出去的父親,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顧青青對王曉梅說:“媽,你就不能少管一些我爸的事情嗎?幾十年都過來了,你最近是怎麽了?


    我爸那個人一輩子就是這樣的自私自利,凡事隻考慮自己,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一起生活了將近三十年了,你現在才打算試圖改變他嗎?”


    女兒一連串的問,讓她一時無以作答。王曉梅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道:“我就是最近感覺氣不順,看你爸越來越不順眼。所以,我就處處與他作對。”


    顧青青抿了抿嘴:“可是,這有用嗎?隻會讓家庭關係走到邊緣化,大家最終分道揚鑣。”


    其實,顧青青也知道自己的母親,總是有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也總是不能得償所願,因此,這種情緒在心底壓的多了,人也就變得偏激了。


    曾經溫柔小意的女人,突然間變得瘋狂起來。家裏就變成一個戰場了,再也沒了寧靜的日子。


    王曉梅看著手裏的抹布,她在這個家裏不是拿著抹布,就是拿著拖布,永遠都有幹不完的活,她現在突然就有點累了。


    她咬了咬嘴唇:“青青,我隻是不甘心。”


    想到那天,在老宅看到的那些個珠寶首飾,顧老太太悉數給了唐素惜,問題是人家還不想要。


    她就一瞬間的要嘔血了,她苦苦等待了這麽些年,最想要的就是人上人的生活,可現在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什麽也沒有得到,反倒是在這個家裏任勞任怨的辛苦了幾十年。


    顧青青看著這個依舊執迷不悟的母親,她握住王曉梅的手說:“媽,人之所以煩惱多,就是因為欲望太多。對物質的渴望,大於自己的能耐。


    其實,有多大的胃,吃多少飯,這是一個恆定的規律,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何況,世界是大家的,不由個人主宰。


    王曉梅將手捂住眼睛,半晌說道:“我忍了多少罵名,最終卻是這樣的日子。”


    “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珍貴的,你以為每天珠光寶氣的就是好日子麽?”


    “那也至少讓我擁有一下,我連邊兒都沒沾一下。”


    王曉梅心底湧上一股委屈來,好像小三上位是理所當然的就是享受豪門生活來了。


    顧青青看著自己的親媽,怎麽會有人對金錢的欲望,大於人本身的需求呢!


    她搖了搖頭說:“媽,我們現在的生活也挺好,人要懂得知足。何況,爺爺奶奶他們雖說沒有認我們,但至少我們衣食無憂,也不用辛苦出去工作。


    這麽多年,你跟我爸為養我和哥哥惆悵過嗎?你們兩個人上過一天的班麽?


    很顯然,沒有。所以,你們兩個人要做的隻是把日子過下去就行了,為什麽天天還要爭吵?”


    世間有幾人,有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生。


    有,但是很少。


    無論女兒怎麽說,王曉梅依舊是內心如亂麻一團。那許久以來,鬱結於心的情緒,還是無法排解。


    顧青青看看她,知道說的再多也效果甚微,就站起身說:“媽,我上班去了。你們都好自為之吧。”


    她還沒出門的時候,她的哥哥顧鴻羽也出來了,說:“妹妹,我們一道走。”


    家裏,又一次的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王曉梅看著這個家,她的心裏空落落的。


    ……


    出去的顧南楓直接約上秦四海,二人出去喝酒去了。


    酒過三杯,秦四海說:“自從司兄走後,我們都聚的少了,我老婆都覺得奇怪了。”


    聽到司空成,顧南楓有幾分不爽道:“沒有他,我們這酒還不喝了?以後,就我們二人喝就是了。”


    “顧兄,你不會是依然記恨他跟你前妻在一起吧?”


    “什麽在一起,沒看到他被關在喬家大門外了嗎?”


    秦四海搖了搖手中的杯子,說:“那也可能是有什麽誤會吧,我從未見司兄如此在意過一個人。”


    想到這麽多年,司空成喜歡一個女人卻瞞的死死的,他就說:“他也真沉的住氣,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顧南楓聽到他的話嗤笑了一聲:“覬覦別人的老婆的這種人,你也值當佩服了?”


    “不是顧兄,你們婚姻存續期間,他或許隻是把這段感情埋藏在心裏,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這樣的人,還是有品格的。


    就連我們天天在一起,都沒有看出任何痕跡來。沒有絲毫的破綻,說明他內心裏是透亮的。”


    這秦四海連續誇讚司空成,讓顧南楓一度又心情堵了起來。


    他最近的日子是四處堵心,怎麽也找不到當初那種快意的生活了。


    他抽了一下嘴角:“隻能說他是老謀深算,有誰能做到他這個份兒上呢。”


    “所以說呀,顧兄,他可是一個幹大事的主兒。”


    說到這裏秦四海眼眸暗了一下道:“其實,司兄他確實也比我們強,去了臨城把事業搞的風生水起的,我都望塵莫及了。”


    這個話題讓顧南楓再也無法反駁,確實也是他們做為世家子,從未給家族付出一滴汗水,隻是一味的拿著家裏的錢出去揮霍。


    一時氣氛有些壓抑,顧南楓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舉了一下杯子:“秦兄,有一句叫做:聊別人的事情下酒,可沒有聊別人的事情堵心的。來喝一個……”


    秦四海聞言,舉著杯子二人碰了一個。


    杯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仿佛他們又迴到了過去的人生,每天無事的時候,總是推杯換盞的好不肆意。


    遠郊的度假村,周邊的樹木都有些泛黃了。


    顧南楓眺望著遠方,想想他的一生,好像除了喝酒就是美女環繞。


    突然間,他有一種生活失去重心的感覺,是什麽不知不覺間從他的指間悄然流走,而他,卻渾然不知!


    秦四海看見顧南楓半天隻顧著愣神,導致他舉杯示意都沒有看見。


    他順著顧南楓的方向看去,遠處的層林盡染,他心想:時間真快啊,又是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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