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華,你?”宋天朗詫異地走過去。


    馮巧紜詫異過後,雙眸被驚懼覆蓋,但是又不時閃過驚慌,她嘴角顫抖,心裏料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伽華睜大雙眸,竭力克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我要走了。”


    她驟然轉頭離開餐廳,走向客廳時,倉促地同梁誌遠和梁曼婷打了個招唿,直奔大門要離開。


    宋天朗迴過神,轉頭看了一眼馮巧紜,隻見她表情痛苦,一手扶在額頭,一手扶在島台,“馮姨,我得先走了。”


    他快步走到客廳,跟梁誌遠和梁曼婷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叔叔,曼婷,我突然有點急事,先走了,下次再來拜訪。”


    打完招唿,他馬上追了出去。


    梁誌傑一臉疑惑,“他們怎麽了?”


    梁曼婷剛反應過來,也追到了門口。


    此時伽華已經走出了別墅,順著路向小區門口走去。


    梁曼婷在前院追上了宋天朗,“天朗哥,遇到什麽事情了?”


    “沒事,你快進去吧。”宋天朗催促梁曼婷迴家,自己走出了大門,跟司機說了兩句,然後跑步追了上去。


    梁曼婷一臉疑惑地追到門口,看著兩人竟然都不坐車,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得先返迴家中。


    梁誌傑剛才聽到摔碎東西的動靜,於是來到廚房,“怎麽了,巧紜?”


    馮巧紜恢複了幾分鎮定,假裝漫不經心道:“沒事,不小心摔碎了個杯子。”


    “小心點,讓阿姨來收拾,你先上樓休息吧,晚點我給你端中藥上去。”


    “嗯。”馮巧紜麻木地應了聲,摘下圍裙,勉強走到樓梯口,緊緊握著扶手上了二樓。


    梁曼婷見客廳隻有梁誌傑一人,“爸,我迴來了。”


    梁誌傑一臉疑惑,“怎麽迴事?”


    “不知道啊,宋天朗在後麵追著,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搞什麽,也不上車。”


    “算了算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外人也不好說,我去書房了,你吃點水果吧。”


    “好。”梁曼婷擰著眉心,心裏憋著一團莫名的火,明明是媽特意邀請伽華來做客,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


    伽華穿著高跟鞋,走得慢,步伐也有些散亂,宋天朗很快就追上她,小心翼翼詢問,“伽華,你沒事吧。”


    伽華神色淡漠,視若無人,不看他,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往前繼續走。


    宋天朗伸手要去握住伽華的纖臂,卻被伽華用力一甩,掙脫了他。


    月色清亮,照在她臉上泛著水光,是她的淚水,不住地從眼眶湧出。大大的眼睛空洞得失去焦點。


    “伽華,你別嚇我。”宋天朗不敢再碰她,隻是和她並排走著。


    炎夏的夜晚,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宋天朗又急又熱,用力扯下領帶,隨意團成一團塞進西裝褲口袋,然後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兩顆紐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司機開著車,慢慢跟在兩人後麵。


    別墅的小區很大,路又蜿蜒,伽華顧不得腳上的高跟鞋穿得不舒服,盲目的一直走。


    大約走了二十分鍾,終於走到了小區,伽華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順著大路繼續走著。


    伽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隻是徒然地走著,像是走得越遠,那些駭人的消息就會遠離自己的腦海。


    十字路口,伽華等著紅燈。


    綠燈亮起,伽華抬步要走,迎麵突然行來一個疾馳的電動車。


    宋天朗當下驚慌,快步走過去拉住伽華,又大喊一聲,“伽華!”


    伽華瘦弱地,像是一陣風卷入宋天朗的懷抱。


    他語氣慌張,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胳膊,“伽華,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應該告訴我的。”伽華眸子裏有憤怒,她最相信的人,竟然瞞著她這麽多事情,而且還調查她的事情。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是我的錯。一開始,我怕傷害到你。”


    伽華冷哼一聲,“傷害我,難道現在就不是傷害我嗎?”


    她雙臂用力掙脫宋天朗的懷抱,倏然抬眸,冷冷地盯著宋天朗,“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對不起,伽華,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真的沒想到馮巧紜是你的母親。”


    伽華完全無法理會宋天朗的解釋,自顧自說下去,“你調查我,是不是覺著我配不上你,宋天朗,你把我當傻子嗎?”


    宋天朗張開雙臂要去抱伽華,懇求著,“我沒有,伽華,林立成出現的時候,我怕她傷害你,所以,我怕你媽媽她,她也是這種人,所以我就調查了他們。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


    當我知道馮巧紜是你媽媽的時候,我真的很震驚。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不知道怎麽開口……”伽華臉上都是淚痕,“哈哈,真是可笑。”


    “我不想看到你。”她揚起嘴角,咬著牙擠出每一個字,淚水沾濕了她的唇。


    宋天朗努力維持平靜的語調,“伽華,別這樣,我送你迴家。”


    伽華怒吼,“那不是我家!”說完,她轉過頭,雙臂抱在胸前,瑟縮地發抖。


    電話鈴聲響起,是馮巧紜,宋天朗接起,“天朗,伽華怎麽樣了?”


    “她沒事,放心吧馮姨,我會照顧好她的。”


    “是不是她?”伽華突然轉身,眸子裏的熊熊火焰仿佛要將宋天朗燒灼成灰燼,“把手機給我!”


    宋天朗猶豫了,眼神帶著懇求,伽華見宋天朗沒有反應,直接搶了過來,“你不要再騷擾我了,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愛!”


    馮巧紜把自己鎖在臥室洗手間,浴缸裏放著洗澡水,她語氣抽噎,雙目紅腫,“伽華,女兒,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的。”


    “我不是你女兒,別叫我女兒,我不想聽!”伽華聲嘶力竭吼著,往來的路人都忍不住朝他們看。


    “伽華,你先緩緩。”宋天朗一邊溫聲安慰著,一邊奪過手機,安撫電話另一頭,“馮姨,您先休息吧,她在我身邊,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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