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夏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方卓煜,一時語塞。


    卓煜語氣試探,難以置信,“琉夏,你……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說罷,琉夏冷笑一聲。


    卓煜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沒想到你會來。”


    琉夏眉頭緊鎖,繼續質問,“你不想看見我?”


    “當然不是,我太想你了。”


    “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分手?”


    卓煜羞愧地低下頭,“我,對不起,都怪我太衝動了。”


    “讓我替你解釋吧,是因為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跟你一起共渡難關的決心!”


    琉夏緩緩踱步到病床尾部,站在卓煜正對麵,眉梢眼角都因慍怒而上挑。


    卓煜語帶哭腔,“不,不是的,我一時慌了神,我以為這樣才不會讓你難過,我不舍你難過。”


    霎那間,琉夏像是卸下了所有偽裝,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愛意,衝到卓煜麵前,緊緊擁抱他,“卓煜,我恨你!”


    卓煜低聲啜泣,“對不起,琉夏,我那麽愛你,我怎麽舍得你受委屈,都怪我。”


    琉夏整個身子都因為抽泣而抖動,“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跟我提分手後,我有多難過!你怎麽這麽殘忍!”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對你。隻是,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麽麵對你。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病人,我都不敢奢望自己生命會有多長久,我又怎麽敢再去愛你,我怕我離開後,你會更加傷心。”


    “那你提前跟我分手,我就不傷心了嗎?”


    “是我太笨了,你罵我吧,你打我吧。我每天都在後悔,恨自己不能繼續愛你。”


    “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


    “我也是,提分手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可是我當時已經完全沒了希望,所以用了最愚蠢的方式離開了你。”


    琉夏看著他瘦削的麵龐,堵在心頭的怨恨全都煙消雲散,“不要再說了,你發誓,一定會好好活著,永遠陪著我。”


    “我……”


    “你不願意?”


    卓煜眼神決絕,迫切道,“當然不,我願意,我發誓,我要長命百歲,一直陪著你。”


    “這還差不多。”


    “你不生我氣了?”


    “當然還生氣,不過我要等你好了,我要你好好補償我。”


    “嗯。”


    “卓煜,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好,我答應你。”


    病房外的戀人也像是感受到病房內愛情的召喚,此時此刻也有些冰釋前嫌的況味。


    伽華盯著宋天朗還有些紅腫的手,關心道,“你的手沒事吧。”


    宋天朗微微揚起嘴角,“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


    “我去幫你找個冰袋。”


    “真的沒事。”


    不一會兒,伽華左手拿著一個冰袋走過來,坐迴宋天朗身旁,細心幫他敷在傷口上。


    涼絲絲的冰袋刺得宋天朗一激靈,“啊……”


    “沒事吧?”


    “沒事,就是突然有點涼。”


    “我都不知道你會打架。”


    “我練過柔道。”


    “怎麽那麽衝動?”


    “我一看到他碰你,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你是在意我的,對嗎?”


    伽華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叔叔,他正在笑著看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誰說的,我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我自己能分清楚。”


    伽華盯了他一眼,然後把冰袋扔到他手裏,“你自己敷吧。”


    戀人間纏綿悱惻的情話永遠講不夠,琉夏看了看時間,還是忍痛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來。”


    “嗯。”卓煜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琉夏也迴了一個熱烈的吻。


    琉夏從病房出來後,神色比來時鎮定多了,眸子裏多了幾分堅定。


    伽華連忙迎上去,挽著她的胳膊,“琉夏……”


    “我沒事。”


    琉夏又走到卓煜父親麵前,“叔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們先迴去了,明天一早我再過來。”


    叔叔顫顫巍巍站起來,“好的,乖孩子,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宋天朗她們送到公寓,自己沒有上樓,直接去酒店幫伽華取行李。


    一進屋子,兩人直接癱坐在沙發上。


    “琉夏,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瞞著你。”


    “不怪你,我知道是卓煜不希望我擔心。”


    “琉夏,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


    “是我太任性了。”


    “都怪我,當時離開得太匆忙,沒有好好陪你。今天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去醫院陪他。”


    “嗯。”


    “我剛剛對你男朋友說的話太重了,抱歉。”


    “沒關係,他能理解,”伽華頓了頓,“不過我跟他分手了。”


    琉夏試探,“你們沒事吧?”


    “沒事。”


    “我還以為你倆很幸福……甚至都有些嫉妒。”


    “別說這些了,我們都要好好的,陪卓煜渡過難關。”


    “嗯,你說的對。”


    “這是卓煜上午交給我的信,說是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讓我交給你,真慶幸今天就能交給你吧。”


    琉夏顫抖著接過信封,認真看了起來。


    淚水逐漸滾落,一滴滴在信紙上,字跡隨即暈染成墨色的花朵。


    “他真傻,明明我願意陪他一起,他卻非要一個人硬扛著。”


    “別哭了,他也不想的,他怕你擔心,他隻是太愛你了。”


    “大傻瓜。”


    第二天一早,宋天朗早早來接他們去醫院。


    可是來到醫院後,伽華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裏。


    “伽華,你們來了。”


    伽華沒想到徐子熠會來,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我經常過來看卓煜,知道他今天化療。”


    宋天朗像是見到搶奪獵物的對手,冷峻的雙眸裏充滿警惕,站在一旁直勾勾盯著他。


    徐子熠也看到了宋天朗,語氣疏離地問好,“好久不見。”


    宋天朗同樣迴以冷淡的問好,“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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