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到伽華走過來,很懂規矩地下車準備開車門。


    就在離車子約莫兩米的位置,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突然站到了伽華麵前。


    伽華還未平複被旁人突然出現嚇到了的心神,抬頭看了眼那男子,雙眸因驚訝充滿了恐懼。


    “子熠,你怎麽會在這裏?”伽華眉頭緊鎖,一隻手放在胸前撫平瘋狂跳動的心髒。


    “伽華,我終於見到你了。”徐子熠雙手握緊伽華的纖細的手臂,臉上掩飾不住驚喜。


    伽華使勁掙脫徐子熠的大手,“你先放開。”


    司機見伽華不情願的表情,於是走上前去想幫助伽華擺脫徐子熠的束縛,“先生,請您放開林小姐。”


    方卓煜也大邁一步上前,伸手拉開徐子熠,“子熠,你先放開伽華。”


    “卓煜,你也在這。”徐子熠認識方卓煜,不過現在才顧得上打招唿。


    徐子熠稍微恢複了理智,放開了伽華,“伽華,給我點時間,我們聊聊。”


    伽華吩咐司機先送方卓煜迴家,“那麻煩你先把這位先生送迴家,等會再來接我。”


    “好的,林小姐。”司機點頭答應。


    伽華又轉頭跟方卓煜告別,“卓煜,你先走吧,趕緊迴家休息,晚點我再聯係你。千萬記住,不要放棄。”


    方卓煜知道伽華跟徐子熠的事情,有些擔心,“你自己可以嗎?”


    “放心。”


    等方卓煜離開,伽華又和徐子熠迴了咖啡廳。因為剛剛喝過了咖啡,她點了一杯蘇打水,徐子熠點了一杯熱美式,還是沒有改變口味。


    “伽華,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徐子熠深情地看著伽華他想起了過往的一切,心裏的思念如海水湧出。


    伽華看著眼前的徐子熠,瘦了一大圈。她無法將眼前這個憔悴的男人與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徐子熠聯係起來,可是她心裏又十分清楚,眼前這個人,依舊是過去四年,自己深愛的那個人。


    “你……你最近還好嗎?”伽華手握著杯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是剛說出這句話又後悔了。


    “伽華,你有男朋友了?”就在這時,徐子熠看到了伽華左手上的戒指,無法移開目光。那戒指已經不是自己當初送的那隻,而且貌似是一隻情侶戒指。


    “嗯。”


    伽華迴避著徐子熠灼灼的眼神,低下頭看著杯中的檸檬片,她用吸管戳著薄薄一片檸檬,轉移注意力。


    她剛才已經注意到,徐子熠還戴著他們選的那隻訂婚戒指。這無疑像一記鞭子,猛烈地抽打在她的心上。她才是那個最壞的人,不僅傷害了別人的心,而且還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現在擁有的一切幸福。


    “你怎麽這麽狠心,你知道我還在原地等你嗎?家裏的一切我都沒有動,就是因為那是我跟你一起布置的,你太殘忍了。”徐子熠聲音有些顫抖,眼神黯然,他沒想到伽華這麽快拋棄了他。


    “子熠,對不起。”伽華依舊不敢注視徐子熠,她頓了頓,“即使沒有別人,我們也不能再繼續了。”


    “伽華,看著我!”徐子熠又恢複了往日在公司對待下屬的那種不容挑戰的命令語氣,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握住伽華的雙手。


    伽華抬起臉龐,晶瑩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對不起,子熠,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我隻要你迴到我身邊,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徐子熠看到伽華流淚的樣子,後悔剛剛語氣那麽冰冷,語氣又變為祈求和寵溺。


    “子熠,一切都迴不去了,我一看到你,就無法自拔地陷入自責的漩渦,我是個罪人,我讓一個無辜的人變得殘缺,都怪我!我日日做噩夢,我夢見你女兒要殺我,夢見昕悅將我推下懸崖。我無法麵對我們犯下的錯誤。我們愛已經給別人帶來了無法抹去的傷害,這不是愛,這是刺傷人的利刃。”伽華把頭埋得更低,淚珠一顆顆打在徐子熠的手上。


    “可是明明是她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隻不過是想離婚,她怎麽能用這種方式報複我!”徐子熠一想起和嚴昕悅一地雞毛的婚姻,憤怒仿佛是岩漿一般噴湧而出,臉和脖子也如燒紅的鐵塊一般漲紅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確實失去了一條腿。”伽華抽泣道。


    “伽華,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徐子熠咬牙低聲怒吼,眼白充血,仿佛是把所有積蓄在心底的怒氣都要發泄出來。


    “子熠,如果沒有我們,她真的會這麽選擇嗎?”


    “不要再說了。那件事對我何嚐不是一個打擊,可是為什麽你就是不給我機會,讓我們一同麵對,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每次說到這,伽華和徐子熠總是無法達成共識,嚴昕悅的車禍像是一座大山,橫亙在他們之間,憑借人力永遠無法轉移。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陷入凝結,直至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默,是司機打來的。


    司機說已經把方卓煜送到家了,可是車子拋錨了,一時半會沒法來接自己。伽華告訴他自己會迴去便掛了電話。


    看著眼前消瘦的徐子熠,伽華不忍再繼續爭辯,“子熠,想開點,迴去吧,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徐子熠放開了伽華的手,“你還離開嗎?”


    “我明天晚上走。”


    “我去送你。”


    “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再見隻會徒增煩惱。”


    “伽華,你變了。”徐子熠印象中的伽華總是那麽溫順。


    “人都會變的。”伽華心裏也萬分感慨,痛苦的經曆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我對你的心不會變,我不能沒有你。”


    “子熠,人總要忘記過去。”


    “那你為什麽不能嚐試忘記關於那次車禍的過去?”


    “我做不到。”


    伽華無奈地看著徐子熠,


    伽華已經不想再跟徐子熠繼續辯白下去,因為再多的言語和勸解,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她心裏何嚐不是千瘡百孔,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跟徐子熠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命運之手的總是讓平靜的生活變得猝不及防。


    “我該迴去了,我還得迴去看琉夏。”


    “你今天找方卓煜,是有什麽事嗎?”


    “他們分手了。”


    “真可惜,跟我們一樣,也散了。”


    “我真的要迴去了,我很擔心琉夏。”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就讓我送送你吧。”徐子熠眸子裏的哀求讓伽華揪心。


    “好吧,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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