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裴行淵!”


    裴行逸恍然大悟,定然是裴行淵那廝從中作梗!


    他知自己要去抄家,便和紀家商量好,早早把東西都藏了起來!


    裴行淵果真早就和通敵叛國的紀家勾結在了一起!


    一定要趕緊找到父皇稟報此事!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裴行淵死無葬身之地!


    裴行逸霍然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請太醫給雪兒看診!李誌!你帶兵給孤仔仔細細搜查皇宮!作亂的妖孽定然還沒離開!”


    名為李誌的侍衛長拱手應下,趕緊集結親兵搜人去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要是這次抓不到兇手,依裴行逸那暴虐的性子,隻怕整個親兵營都要遭殃!


    等人走後,宮女們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扶起葉初雪。


    葉初雪憤恨地打開她們的手,怒吼道:“滾開!現在知道扶我了,我被蟲子咬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巴不得離遠些!一群沒心肝的東西!”


    大宮女彩春聞言頓時不樂意了。


    她嗤笑一聲陰陽道:“葉小姐這說的什麽話?奴婢們是太子宮裏的人,你又不是太子妃,我們可沒必要伺候你!”


    “而且看您這副樣子,以後能不能當上太子妃,還難說呢!”


    “就是!耀武揚威給誰看?”


    葉初雪知道,宮裏的人拜高踩低慣了,是裴行逸剛才對自己的嫌惡,給了他們看不起自己的底氣。


    裴行逸的表情像是紮在她心上的刺一樣,時刻提醒著她如今的慘狀。


    不行!


    太子妃之位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決不能出差錯!


    彩春福身離開,還不忘衝地上趴著的葉初雪翻了個白眼。


    葉初雪追又追不上,說又說不過,氣得直罵。


    “你們這群狗奴才!我要讓太子哥哥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但沒人理會她的咆哮。


    太子妃絕對不會是一個毀了容,還被人看光了的瘋女人。


    “真是暢快啊!”


    看完整場鬧劇的紀晚舟,意猶未盡地長舒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裴行淵:“太子的人要搜宮了,咱們跟過去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招。”


    “好。”


    裴行淵俯身抱起紀晚舟,足尖輕點,追著裴行逸往皇帝寢宮而去。


    ……


    裴行逸走得飛快,一路上更是驚詫不斷。


    原來不僅東宮遭蝗蟲過境,整個皇宮都跟將軍府一樣,被人一夜之間搬空了!


    皇帝此刻麵對著露天的寢宮,也是苦思冥想,驚惶不已。


    見到裴行逸過來,甚至沒多給他一個眼神。


    “父皇!這肯定是裴行淵和紀家合起夥來搞的鬼!”


    “裴行淵他定然也是個通敵叛國的賊子!”


    皇帝終於迴過神來,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老七他們做的?!”


    裴行逸連忙把將軍府被搬空一事跟皇帝說了。


    緊跟著過來的紀晚舟和裴行淵二人,正好就把他們栽贓的話聽了個十成十。


    裴行淵眼底帶著淡淡的嘲諷,“看來本王不能在流放路上看著你了。”


    紀晚舟問:“為什麽?”


    裴行淵道,“因為皇子通敵叛國是板上釘釘的死罪。”


    紀晚舟:“……”


    她無語地看著他雲淡風輕的麵容:“大哥,既然是死罪,你也可以稍微有點情緒波動的。”


    這麽淡定,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罪的是裴行逸呢。


    “放心吧,他們想汙蔑你,也得看看你背後的女人是誰!不自量力!”


    話落,紀晚舟幹脆收走了老皇帝身上最後一件褻衣。


    沒有任何預兆和警示,九五之尊就這樣突然被紀晚舟扒光了。


    而且是當著自己親兒子,和那麽多宮人的麵!


    四周宮人們瞠目結舌,連忙俯身當自己是個死物。


    “胡鬧!”


    饒是裴行淵再沉寂的性子,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他大手一伸,捂住了紀晚舟的眼睛,低聲嗬斥:“成何體統!”


    兒媳看公爹裸體,是要長針眼的。


    紀晚舟使勁扒拉著裴行淵的手,“我看看嘛,我就看一眼。”


    她還沒見過活的光的皇帝呢。


    裴行淵微怒:“不可。”


    紀晚舟不服氣,可裴行淵的手就像鐵箍一樣,怎麽也扒不動。


    她索性放棄,靠在裴行淵身上嘟囔道:“你可真小氣,剛才葉初雪的裸體,我可沒不讓你看啊。”


    真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裴行淵無奈歎口氣,輕聲道:“本王方才並未看她。”


    紀晚舟撇嘴:“那你虧了,葉初雪很白。”


    裴行淵:“……”


    “來人!”


    老皇帝懵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大吼一聲,“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朕拿衣服來!”


    他捂著下身哆嗦著嘴唇,又羞又氣。


    真是一群廢物!


    裴行逸連忙解下自己的外袍蓋住他,“父皇您看,兒臣才跟您說出真相,裴行淵那廝就又開始作妖了!”


    老皇帝搖頭,失神喃喃道:“不……這絕不是人力能辦到的!”


    他扶著地踉蹌起身,望著夜空疑惑道:“難道是老天懲罰於朕?怪朕抄了紀家不成?!”


    “這是神罰!這一定是神罰!來人!快去欽天監把趙堤叫過來!”


    裴行逸見狀也慌了。


    他本就是想借機往紀家和裴行淵那裏引髒水。


    這要真是被解釋成老天庇護紀家,那豈不是他的如意算盤全落空了?


    裴行逸趕緊膝行幾步,抓住老皇帝的大腿,言辭懇切涕泗橫流。


    “父皇莫要多想!您才是真龍天子!是天命所歸啊!”


    “天子怎麽會犯錯呢!”


    “這一切肯定是裴行淵的妖術!”


    這番話成功讓老皇帝稍微冷靜了一些。


    裴行逸連忙趁熱打鐵:“父皇還是趕緊下令,讓他們明日就去流放!”


    “隻要他這尊瘟神走了,此等亂象一定會結束的!”


    老皇帝驚疑不定地攏了攏衣服,半信半疑。


    他第一次遇見這等靈異之事,還是等著看看欽天監的人怎麽說。


    欽天監趙堤很快到了寢殿,也是隻穿著裏衣,顫顫巍巍地跪下請安。


    見他過來,皇帝這才終於放了心。


    欽天監算國運可是最準的!


    他連忙吩咐:“你來得正好,快給朕算一算,皇宮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得罪了哪一方神仙?!帶來這一切的禍水究竟是誰!”


    趙堤滿頭是汗,身子伏得更低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迴答。


    “陛下恕罪……欽天監也慘遭此劫,臣的羅盤等物件……全……全沒了……”


    “廢物!!!”


    老皇帝的救命稻草落空,頓時龍顏大怒,一腳把趙堤踹倒在地。


    樹杈上的紀晚舟揉著眼睛問道,“老皇帝怎麽這麽信任欽天監啊?”


    裴行淵護著她的腰,確認她不會摔下去後,才迴答道,“父皇年紀一上來,便沉迷於修仙煉丹之事。”


    “這個趙堤早先也不過是個道士,能掐會算,這才得以混到如此官職。”


    紀晚舟搖了搖頭:“怪不得太子這麽著急要解決你,看來老皇帝糊塗得不行了啊!”


    裴行淵眼神微微一暗。


    紀晚舟對裴行逸可謂是言聽計從,為了他更是不惜嫁給自己。


    此時說這種話,究竟幾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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