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維空間那神秘莫測、無邊無垠的邊緣地帶,一座巍峨壯觀的光屏高高矗立,宛如一座頂天立地的通天巨峰,直插雲霄。


    它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那光芒並非明亮耀眼,而是帶著一種深邃而神秘的色彩,仿佛是通往另一個奇幻世界的神秘之門,吸引著無數靈魂的靠近。


    陸逸拖著那具仿佛被歲月和疲憊壓彎的身軀,緩緩地朝著那座巨大的光屏走去。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沉重的泥沼中艱難跋涉,他的臉上寫滿了抵觸和不情願,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億那家夥言之鑿鑿地說過,想要在這神秘而又充滿未知的超維空間謀得一份生存的機會,就必須先完整地看完自己的人生迴放,並且拿到數字人發放的通行證。


    陸逸迴顧自己的一生,真可謂是充滿了坎坷與波折。


    從那充滿詭異氛圍的童年,再到成年後大家徹底不裝了,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所遭遇的種種難以言喻的磨難,每一段迴憶都像是一道深深的、無法愈合的傷疤,無情地刻在他的心靈深處。


    可億那家夥,卻是一臉嚴肅,不容置疑地說道:“陸逸,你必須看完人生迴放,這是規定,沒得商量。”


    陸逸心裏別提有多不爽了,暗自蛐蛐著:“什麽破規定,這不是讓人重新揭開那些早已結痂的傷口,再受一遍罪嗎?”


    但即便心中有千般不願,萬般無奈,他也清楚地知道,在這超維空間的規則麵前,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往前走。


    周圍聚集著和他一樣前來觀看人生迴放的亡靈,他們的神情各異,仿佛是一幅描繪著人間百態的生動畫卷。


    有的亡靈在觀看的過程中,臉上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笑聲爽朗而又放肆,估計是在迴憶中捕捉到了某些美好的瞬間。


    有的則是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那悲切的哭聲仿佛能穿透靈魂,想必是被曾經的傷心往事再次刺痛了內心。


    陸逸一邊緩慢地移動著腳步,一邊好奇地觀察著這些亡靈的表情變化。


    他心裏不住地琢磨著,他們究竟在那神秘的光屏中看到了怎樣的人生片段?


    那些或笑或哭的表情背後,又隱藏著怎樣動人心弦的故事?


    走著走著,陸逸突然看到旁邊一個亡靈,原本還哭得如同淚人一般,整個身體都因為極度的悲傷而顫抖著。


    可就在一瞬間,他的表情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竟然破涕為笑,那笑聲中充滿了驚喜和釋懷。


    陸逸不禁心生疑惑,暗自揣測道:“這人可真有意思,難道他的人生就像過山車一樣,充滿了劇烈的起伏和意想不到的轉折?”


    他忍不住側目,想要多瞧上一眼,試圖從那個遮天蔽日的光屏上探尋出更多的線索。


    然而,光屏的保密措施做得實在是太好了,無論他如何努力張望,都無法窺探到一絲一毫的畫麵,隻能無奈地幹瞪眼。


    再往前走,又有一個亡靈引起了陸逸的注意。


    隻見他一臉茫然,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迷茫,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這啥玩意兒啊,怎麽全是黑屏了。我怎麽啥都不記得了?”


    陸逸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家夥不會是活了一輩子,到頭來連自己都做過些什麽都不清楚吧?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他其實挺可憐的,仿佛度過了一場毫無記憶的人生,一切都如同過眼雲煙,未曾在心中留下絲毫痕跡。


    陸逸不禁想象,如果把這個人的人生經曆拍成電影,或許可以取名為《空白的人生》。


    說不定這樣一部充滿荒誕和諷刺的影片,還能吸引不少觀眾,獲得不錯的票房成績。


    畢竟,看著別人的糊塗和迷茫,對比之下,會讓人產生一種自己還算清醒和明智的錯覺,也不失為一種別樣的樂趣。


    陸逸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內心深處對於觀看自己人生迴放的恐懼和抗拒愈發強烈,真的是一萬個不願意去麵對那些曾經的痛苦和不堪。


    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億那熟悉而又急切的聲音:“陸逸,別磨蹭了,趕緊看完,等會還有好多有意思的事兒等著咱們去做呢。”


    陸逸聽到這話,心裏頓時湧起一陣無奈,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說看完就能堅持看到最後的事嗎?


    盡管陸逸百般不情願心中充滿了抵觸,但是他也明白,逃避是沒有用的,既然意識猶存那麽就隻能往前走,往前看。


    他隻能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加快了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座巨大的光屏靠近。


    終於,陸逸站在了那神秘的光屏前。


    光屏上,他的一生開始如同一部古老的影片,緩緩地播放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產房裏的景象,病床上的屍體被白布蓋住,旁邊的金屬推車上放著一顆蟲蛋。


    緊接著,畫麵切換到紅袍老人帶著蟲蛋前往塔米利家族的場景。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那寂靜而又有些昏暗的角落,留在塔米利家族的蟲蛋終於有了動靜。


    起初,隻是細微的破裂聲,仿佛是沉睡已久的生命在輕輕地唿喚著外界。


    緊接著,一雙薄如蟬翼的翅膀穿透了堅硬的蛋殼,那翅膀是如此的嬌嫩,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隨後,一個男孩踩著蛋殼碎片走了出來。


    明媚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落在他的身上,那溫暖而柔和的光線仿佛是上天特意為他的誕生而準備的盛大慶祝儀式。


    金色的光斑在他的肌膚上跳躍,為他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光輝。


    但很明顯,匆匆趕過來的人們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冷漠,那是一種刺骨的寒冷,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嫌棄,他們眉頭緊皺,嘴角下撇,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厭惡至極的東西。


    直到有人無意間瞥見了小雌蟲手裏緊緊握著的那顆蟲蛋,情況才陡然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顆非常小的蛋,體積還不足一個雞蛋大小。


    青灰色的蛋殼細膩而光滑,上麵精心勾勒著金色的花紋,那花紋蜿蜒曲折,如同古老的神秘符號,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每一道線條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未知的秘密,充滿了神秘奇異的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其中的奧秘。


    一位見多識廣的老人立刻認出這是傳說中的伴生靈魂,原本皺巴巴的臉上瞬間笑成了一朵花,趕忙招唿家裏人熱情地照顧小雌蟲。


    然而,當小雌蟲離開後,那個老人卻悄悄地走到家主身邊,兩人交頭接耳,小聲地商量了一會兒,最後一同離開了房間。


    陸逸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心裏想著:“這不就是典型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嘛,這些塔米利家族的人,一個個表麵上熱情無比,背地裏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不過想想也挺有意思,要是當初他們知道這顆蟲蛋會給他帶來這麽多麻煩,估計得後悔得直拍大腿吧。”


    陸逸越想越覺得好笑,原本沉重壓抑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輕鬆了不少。


    看來,這人生迴放,也並非完全是痛苦和悲傷的,至少還能從中找到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樂子。


    然後,陸逸看到了童年時期的自己,盡管他心裏清楚,那些所謂的美好都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但在重看的時候,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幸福的滋味。


    畢竟,他深知,等光幕裏的孩童長大後,就連這份虛假的幸福也再無人為他精心編織了。


    陸逸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逃避這些不願麵對的畫麵。


    可就在這時,他的內心深處仿佛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在不斷地迴響:“你得看完,這是規定。”


    正當陸逸以為將要迎來愈發痛苦不堪的迴憶時,畫麵中卻突然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在那個充滿著奇幻色彩、宛如夢幻之境的塔米利莊園裏,小陸逸學會走路不久,便開始對世界充滿無限好奇。


    這小家夥,別看他年紀尚幼,那小小的身軀裏卻蘊藏著無盡的活力和對未知世界的強烈渴望。


    他那圓嘟嘟的臉蛋總是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蘋果;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時刻透露著靈動與好奇。


    這不,今天他小小的腦袋瓜裏又打起了出去玩的主意。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佛在召喚著小陸逸走向外麵那個廣闊而神秘的天地。


    小陸逸邁著還不太穩的步伐,搖搖晃晃地朝著大門走去,心中滿是對外麵世界的憧憬和期待。


    可是高大如天牆般的鐵柵門,硬是把他的小身板擋了個嚴嚴實實。


    小陸逸先是站在門邊,兩隻小手緊緊地抓住鐵柵門的欄杆,眼巴巴地望著外麵的世界。


    那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和急切,仿佛在說:“外麵的世界好精彩,我要出去!”


    他努力地踮起腳尖,試圖從欄杆的縫隙中窺探到更多外麵的景象,但那狹窄的縫隙隻能讓他看到有限的一小片藍天和遠處若隱若現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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