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被冠之此姓,注定了我生來就是高貴的天龍人。


    而我的父親毀了這一切。


    愚蠢的男人,帶著他所謂的夢想和期許舍棄了天龍人這個身份,帶著家人被驅逐到低等的下層區。


    可笑的是,他到最後又痛苦的反悔了。


    人哪有那麽多後悔的機會?


    我和母親,弟弟,一家人住在了這個貧困的小鎮。


    這裏的村民並不歡迎我們,他們厭惡我,羞辱我,帶著自己家肮髒粗俗的武器追趕我和羅西南迪。


    我恨那個愚蠢的男人,更恨這樣的生活。


    母親的身體日漸虛弱。


    我知道壓垮她的不止是殘破的生活,更是她心中的悲傷與痛苦,她的眉宇縈繞著憂愁。


    但是她會好起來的。


    我帶著羅西四處遊走在這座小鎮最陰暗的角落,躲避著人的目光,尋找一些勉強能夠飽腹的食物。


    多麽可笑啊,本該過榮華富貴生活的我,活成了陰暗角落的一隻老鼠。


    對了,老鼠。


    第一次遇見那隻紅毛老鼠是在一個偏僻的巷口,染坊老板喜歡把各種染料桶堆放在這。


    她是個很愛多管閑事的女人,常常在搬染料時帶一些食物放在地上,用來喂流浪的貓狗。我和羅西經常趁沒人時去碰碰運氣。


    如往常一樣,我們拐進這條巷子,卻看見一個女人陰暗扭曲的從桶裏爬了出來。


    她身上粘滿了紅色染料,濕答答的滴落在地上,像極了血。


    看著還挺惡心。


    “啊———”


    羅西被嚇得的驚叫出聲。


    那女人看了過來,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不,應該說我看不清她的麵容。


    羅西嚇得發抖,他一直是這樣。


    我拉起他的手就跑,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都無所謂,這個小鎮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貧賤勢利的下等人。


    那天我和羅西並沒有找到食物。


    母親給我們擦著額頭的汗,輕聲問我們怎麽跑的那麽急。


    我看見了她眼裏的難過,也知道她並不需要我們迴答。


    雖然我和羅西一直沒有和她說過我們的處境,但她是一個敏感心細的女人。


    身上莫名的傷痕,偶爾青紫的眼睛,都在昭示著我和羅西遇到了什麽。


    她以為我和羅西又被居民追了。


    我知道,但是這沒什麽好解釋的。


    因為就算解釋了她的悲傷也依舊存在。


    隻要我們住在這一日,就會存在一日。


    那天晚上,我們家早早的熄了燈,不管是煤油燈還是燈,都不是這個家能浪費的起的。


    饑餓在體內叫囂著,我和羅西安靜的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他沒睡。


    漆黑的環境裏忽然亮起兩道綠色的鬼火,看著陰森又恐怖。


    羅西顫抖著抱住我的手,我知道總得有一個人站出來應付這東西,不管這東西是鬼也好,其他東西也好。


    結果那隻是…一隻紅毛老鼠。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變成了一個人。


    看著眼熟的輪廓和身形,我猜測她是今天下午掉進桶裏的那個女人。


    她說自己來自未來,死於我的部下之手。


    真可笑,我才不信。


    但是看她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左右這個家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我任由她留在了屋子裏。


    那天晚上的寒風消失了,我睡的不算安穩,但是比平常好了不少,早晨才發現是她堵住了那個破洞。


    嗬,多此一舉。


    雖然這麽覺得,但是我還是沒說什麽。


    羅西似乎很喜歡她的樣子,時不時迴頭看她,整個人都比平常興奮,我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明明每天的溫飽都還無法解決。


    從那之後,那個女人一直跟在我們身邊。


    她人似乎還不錯,不僅會準備我和羅西的食物,更會考慮到我們的母親。


    母親看到新鮮的食物時很驚訝,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麽。


    我其實並不想接受她的幫助,多弗朗明哥,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但是她說她花的本來就是我的錢,加上由於餓的太久出現的身體本能,我接受了她買的食物。


    該死,我為什麽會相信詭異的未來論!


    我被人圍攻的那次,是她救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也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她的強大。


    隨手扔出的一枚錢幣,就能打碎人的骨頭。


    她趕走了那群人。


    我並不覺得被人拯救是什麽幸福的,值的慶幸的事,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是丟臉的象征。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我不想抬頭看她,我以為按照她之前的表現,會一直等在我旁邊,結果她跑去摳牆裏的金幣了。


    穿著優雅得體的裙子,蹲下來摳牆。


    蠢女人。


    等到了未來,我一定要給她很多錢,讓她別在意區區兩枚金幣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她那天沒有跟我迴去,而是把我送到了家門口。


    我忽然覺得一切有些不真實。


    就像我懷疑那個所謂的未來一樣,我也懷疑她的存在。


    “還迴來嗎?”


    我問。


    她笑著點頭,臉上是看破一切的表情。


    不要亂腦補啊!


    一股熱氣湧上我的天靈蓋,我沒有看她直接跑了。


    她消失了一整個下午,因為有了食物,我和羅西沒有再出門,而是留在家裏照顧母親。


    直到晚上也沒有看見她的人影,羅西拽住我的衣服問我她是不是不會迴來了。


    我知道他也覺得有些虛幻,畢竟前一天我們還在翻垃圾桶。


    不過她最後還是迴來了。


    我有點高興。


    她給我們買了衣服,並且吐槽我未來的穿衣打扮。


    我真的完全無法把她口中的人和我聯想到一起,但是她言辭鑿鑿的。


    西裝嗎,我覺得,或許酒紅色的會很不錯。


    她讓我們去她的店幫忙,果然是個蠢女人,一點都不了解我和羅西在這個鎮子的影響力。


    負麵影響力。


    不過看在她堅持的份上,那就去吧,我和羅西自己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但是,我一直很在意她和我未來是什麽關係。


    畢竟我為什麽會派出那個叫西塔的人殺死她呢?


    我了解我自己,我的部下必定要忠誠於我,要是不聽命令我會直接殺掉。


    所以隻能是我派出的人,下的命令。


    但是她說她也不知道。


    算了,也無所謂了。


    在甜品店試了幾天,我和羅西很快上手,擠擠奶油撒撒糖豆放放餅幹什麽的,簡直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每天結束工作,她會給我們一天的報酬,我和羅西偶爾會商量要拿去幹什麽,但最後都會放入她給我們買的錢袋。


    她不止一次和我說我以後會很有錢,連帶著國家的物價都很高。


    我告訴她,等我以後當了國王,就在我們國家給她開一所她的甜品店。


    我不知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許下這個承諾。


    她隻是笑著說好啊,我知道她沒放在心上。


    無所謂,我記得就行。


    那段日子是我灰暗童年裏為數不多值的拿出來迴想的記憶,但是沒多久就被那個男人打破了。


    看見她臉上熟悉的狠戾神色,我知道她要去殺了那個男人。


    “還迴來嗎。”


    我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她說。


    “迴來的。”


    好。


    她最後,確實迴來了。


    帶迴來的是要離開的消息。


    哈,多弗朗明哥,你真是一個可笑的人,被一個女人騙了。


    你不是一直知道她想走嗎,不管是一次性買很多衣服,日結的工資,逐漸讓你們自己幹的烘焙,都在說明她時刻準備著離開。


    你太可笑了,居然還騙自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我在心裏有些諷刺的想。


    當時是什麽心情?


    憤怒?悲傷?


    我不知道。


    我恨她,恨她帶給我希望又毫不留情的離開,恨她為什麽非要迴到未來,恨她選擇放棄我。


    但是,但是,但是啊。


    就算她這麽惡劣,我依舊,想在未來見到她啊。


    所以,我問她要了用來定位的東西。


    她和我們道別時,和羅西說了很多關於未來的話。


    她看羅西的眼神似乎很悲傷,仿佛此生永不相見。


    什麽意思?為什麽會是那個眼神?


    我當時不明白,後來我明白了。


    二十八歲那年,我事業小有成就,紅色的火烈鳥在這片大海上有了一席之地。


    二十八歲那年,我穿著酒紅色的西裝,拿著槍指向我唯一的弟弟。


    我已經不是那個心慈手軟的小男孩了。


    隻猶豫了一會,我扣動了扳機,連開幾槍,親眼看著麵前畫著小醜妝的人閉上眼睛。


    羅西南迪,我知道你為什麽要畫成這個鬼樣子,你想見她是嗎。


    很可惜,她沒有出現。


    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自小相依為命的弟弟。


    我其實並沒有很難過,我是多弗朗明哥,是唐吉訶德家族的少主,我怎麽會難過呢?


    可笑!太可笑了!


    路過商店,看著裏麵被她吐槽過的服裝,我竟停下了腳步。


    我沒有在難過,更不需要安慰。


    她知道我把羅西殺了肯定會很生氣的。


    算了,那就…試試吧?


    我沒有想見她,我隻是想看看我那麽穿是不是和她說的一樣可笑。


    她沒有出現。


    她第一次失言了。


    她錯了。


    我穿成這樣,沒有一個人嘲笑我,諷刺我。


    隻要我足夠強大,把那些人的腦袋都切掉,就不會被嘲笑。


    過去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呢?


    童年的那場火刑燒掉了一切,我們的房子,房子裏她買的衣服,修補的窗戶,沒用完的錢袋。


    唯獨一直貼身帶著的珠子留了下來。


    幾十年了,它一直安靜著。


    即使那隻所謂的“玉鼠”闖入我的辦公室,依舊毫無動靜。


    因此,雖然那張臉尤為相似,我也毫不在乎。


    她攻擊我的穿著,說出的話和那個女人居然大差不差。


    看在她是白胡子女兒的份上,我沒有對她下死手。


    然而越相處,越覺得兩人相像。


    我其實已經很久沒看那顆珠子了,那幾天卻頻頻拿出來。


    不是她。


    我什麽時候也開始搞愛屋及烏那一套了,因為她的臉,所以對她縱容?


    我不甘心。


    我知道西塔在哪,帶她去香波地群島是我最後的試探。


    沉寂多年的紅珠,在那一天散發出熟悉的綠光,一如二十多年前在黑夜中亮起的兩盞鬼火。


    呋呋呋呋呋。


    找到你了。


    “讓西塔去西街,槍殺她。”


    去吧西塔,隻有你能完成這項任務。


    因為你是西塔,是她口中的那個人。


    恨我也無所謂。


    放棄我的人是你,愚弄我的人是你,食言的人,也是你。


    但是就算你如此惡劣。


    我也想見你。


    完整記憶的你。


    ————————————


    (主線會不會太慢寶寶們,咱們要不要推一下劇情主線?還是等卡二線過了再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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