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日過去,顧希身上的傷疤快好了,開始癢起來。


    赤雲靖岩怕他撓,他不在的時候,就讓小順子和靈兒盯著他。


    晚上,顧希在床上癢得翻來覆去得難受,“啊啊啊啊!癢死了!受不了了,我要撓撓……”


    赤雲靖岩一旁勸道,“不行,你再堅持一下。太醫說了快好了才會癢。很快痂就自然脫落了,要不會落疤的。”


    “可是我受不了了!太難受了!”顧希忍不住伸手要撓後背。


    “別動!聽到了嗎?”赤雲靖岩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再亂動我把你手腳綁起來!”


    顧希嚇得把手縮迴來,無奈隻得把頭埋在枕頭裏大叫,“啊啊啊……”


    “知道你難受,我給你輕輕撓撓。你睡吧,睡著了就不覺得癢了。”


    赤雲靖岩時而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時而用指腹在他傷疤周邊輕輕地蹭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困得不行,但見顧希沒睡實,隻得硬撐著。


    終於顧希‘哼哼唧唧’地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唿吸聲。看著他安詳的臉,赤雲靖岩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心裏苦笑一下,這真的像養了一個孩子一樣。


    在赤雲靖岩日夜不輟地關注下,顧希身上的痂終於褪完了。


    赤雲靖岩摸著顧希光滑的後背,鬆了一口氣,“終於恢複如初了!太好了!”


    “現在上麵什麽都沒有了,你又可以繼續留下些印記了。”


    赤雲靖岩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讓你胡說!我哪裏還敢?結了痂,等它脫落的過程太煎熬了!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顧希和赤雲靖岩終於平靜安穩地度過了一段時間。


    這一日,顧希迴家,晚上宿在梅姐處。


    早上,梅姐一邊梳洗一邊對顧希道,“顧希,公婆的周年祭那會兒我們還在外麵顛簸,沒能給二老辦。我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如今咱們家這麽多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二老的夙願。我想著過幾日便是公公的生祭,婆婆的生祭也在這個月。我打算三日後給他們一起辦一個儀式。你記得迴來。”


    顧希怔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


    梅姐從鏡中看到了顧希傷感的表情,輕歎一聲,“公婆的感情一定很好,祭日差不了幾天,生祭也是挨著的。”


    “嗯,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小希,咱們在京城也沒有什麽親戚,就不大辦了。我讓下人收拾出一個房間,擺上公婆的牌位,咱們就一家人在家裏祭拜一下。雖然簡單點,但也是子孫一片緬懷之心。讓幾個孩子那天多磕幾個頭。”


    “行,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那天早早迴來。”顧希低頭輕聲道。


    那日,天剛蒙蒙亮顧希便一身素白的迴來了。一進院子,顧希就在當院跪下,任誰勸都不起來。


    梅姐聽人報趕來了,“顧希,你這是幹嗎?衝誰呢?快去吃點早飯,一會兒咱們要給公婆祭祀了。”


    顧希使勁搖著頭,“不!我不配!我不配做他們的兒子,我沒臉見他們!我今天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跪著。”


    顧希覺得太愧對父母。他們教育自己做一個正直磊落的人。而他呢?尤其是這幾天又跟赤雲靖岩相處融洽,讓他負罪感更重。他打他、罵他、羞辱他,卻隻要哄一哄,他倆又和好如初了。他甚至在床上還體會到了快感,這讓他感到很羞恥。心裏暗罵自己活該被人輕賤!


    梅姐一大早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她有些焦急地勸道,“小希,你別這樣。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你願意的。我想公婆會理解你的。”


    顧希慢慢搖搖頭,“不會的。他們是傳統正派的人,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如果現在還活著,知道我做了有辱門楣的事,即使在再愛我,大概也不願意讓我存活在這世上。”


    “小希…”梅姐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幾個等著她派活的下人。


    顧希也看到了,“梅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梅姐見他如此執拗,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勸不了他,便道,“我先去安排一下,一會兒再過來……”


    ……


    赤雲靖岩心裏裝著事,上朝也時不時的走神,終於退朝了。赤雲靖岩讓翁翁把忠義叫到書房。


    忠義一進屋,還沒來得及行禮,赤雲靖岩便問他,“公子家裏什麽情況了?自從決定給他父母辦生祭儀式,這兩天顧希一直心事重重的,看得出他心裏很在意這件事。”


    忠義一揖道,“迴皇上,小順子公公剛到門口就被打發迴來了。接著,就大門緊閉。但是咱們裏麵的人還是傳出消息,說公子一迴去就當院跪著,不吃不喝,也不肯進屋。說是…沒臉見他父母。”


    赤雲靖岩驚道,“他想幹什麽?不吃不喝,還一直跪著,怎麽受得了呀!他這個人真是太擰了。你去安排一下,朕…要過去看看。”


    赤雲靖岩進了院子,已經臨近中午了。一家人應該都祭祀完了。梅姐三人也都是一身素衣,在院子裏勸顧希。


    顧希神情悲戚,滿臉都是淚,彤兒從身後摟抱著他,跟著他一起哭……


    梅姐見有侍衛進來,開始驅趕下人,就知道赤雲靖岩要來了。


    果然,院子裏清場了沒多一會兒,赤雲靖岩便走了進來。梅姐和蘇錦正欲行禮,赤雲靖岩伸手攔住,“不必多禮。怎麽他還不起來?”


    梅姐有些為難地道,“該說的話都說了,怎麽勸他也不聽,非要在這裏跪上一天。”


    赤雲靖岩蹲下身,看著顧希,“你的孝心,你父母一定能感覺到。何苦折磨自己身體?馬上用午膳了,和大家一起吃飯吧。”


    顧希像是剛發現赤雲靖岩來了,他抬眼看他,有些不友善地說:“你來幹嗎?誰讓你來的!我不用你管!”


    赤雲靖岩沒有跟他計較,反而關心地勸道:“你不吃不喝,你的三位夫人也要吃飯呀?你這樣讓她們怎麽安心?”


    顧希抬眼看梅姐,“梅姐,你把她們都帶走吧。我沒事,比起我所犯的罪孽,我一天不吃不喝算什麽?你們不用管我,我這樣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相公,你有什麽罪孽?你那麽善良,那麽單純,是世上最好的人!你別那麽說自己……”彤兒摟著顧希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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