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到家就去拿他存錢的小箱子,裏麵整鈔零鈔鋪了一層,怎麽有底氣請哥哥吃冰激淩呢,景年是個富崽。


    跟父親跑了一天,也是剛剛到家的宗廷見狀,由問:“買什麽東西嗎?”


    景年趴在床上,兩腳懸在床外晃了晃,聽見哥哥的話,鬆開錢匣子,爬起來把書包拽過來。


    他在書包裏頭翻了翻,找到一個虎頭帽:“看,我跟同學買的。”


    宗廷接過來,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順手給年崽套上,『揉』了『揉』帽子上的兩個圓耳朵,笑了:“錯。”


    “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套小熊衣服?”宗廷。


    他還記得剛認識景年的候,那『毛』絨絨髒兮兮的憐小熊崽。


    “嗯呐!”景年用力點頭,笑眯眯地:“是姐姐給我買噠!”


    “那套衣服呢?”宗廷好奇地問。


    景年眨眨眼,想了想:“我長了,衣服變小了,穿了了,姐姐就收起來了。”


    他也知道姐姐收到哪裏去了,反正後來沒看見過。


    宗廷沒忍住又揪了一下小虎的耳朵,圓嘟嘟的,手感好極了。


    景年自己也『摸』了『摸』,覺得挺好玩的。


    他這個帽子和吳素芬的虎頭帽還有點兒差別,吳素芬的是黃『色』,他這個虎頭帽顏『色』偏橙,上麵的“王”字紋小一些也圓潤一些。


    據為吳素芬姥姥覺得,長的母虎和小虎應該是一樣的,想得很周全了。


    景年也挺喜歡這個帽子的,過現在天氣熱,戴住,他戴了一兒就摘下來了。


    把帽子收好,景年從他的錢箱子裏數出兩塊五『毛』錢,想了想,換成三塊。


    宗廷問:“三塊錢買的?”確實夠便宜,質量也很錯。


    “是哦,我同學收成本價,才兩塊多錢。”


    他懂,但劉紅英跟他講過,那些針線還有扣子都沒算錢,況且還有吳素芬姥姥的人工費用呢,哪能真讓人家吃虧。


    景年把錢放進書包裏,明天帶給吳素芬的,還有票。


    票……


    景年忽然抬頭:“哥哥,你有布票嗎?”


    “沒有,你?”宗廷問:“需多少?”


    景年憶了一下:“我同學,她姥姥做這個帽子,用了兩尺半的布。”


    宗廷:“一兒給你。”


    他手裏沒這些票據,找他爸助理一些就是了。


    “姨姨能有。”景年出主意:“她和舅媽好喜歡買東西。”


    現在華國還沒有取消各種票證,外出購物是需用票的,過他們國的候,兌換了很多僑匯券,在華僑商店裏,能買到很多用票的商品。


    當然,價格也很美麗就是了。


    宗廷沒在意,幾張布票而已,他好奇地是另一件事:“怎麽想起來買冬帽。”


    這帽子現在買了也戴了,就算年崽同學家裏人想賣帽子做意,也該在夏天做冬帽賣,這開玩笑嘛。


    之前景年帶同學來家裏排演的候,道具服裝都還沒準備好,宗廷並知道這是他們準備的舞台劇的服裝道具之一。


    到這件事,景年還有些悶悶樂。


    別看他今天在同學們麵前好像很淡定,處理得遊刃有餘,實際上心裏也慪得慌,想起來就舒服。


    小男孩兒噘嘴巴,把學校的事情講給兄長聽,氣乎乎道:“陳平好過分,我以後想再跟他合了。”


    都是同學,他以後至於理他了,但如再有這種需為一個團隊協同進的活動,他願意再跟陳平一起,為他靠住。


    “那就合了。”宗廷好笑地捏了捏崽崽噘起來的嘴巴,捏成了鴨子嘴。


    景年手忙腳『亂』地去扒拉他的手,氣地抱胳膊瞪他:“哥哥!”


    “嗯。”宗廷一臉淡定:“在聽。”


    這種小意外,實話連點兒波折都稱上,他家崽還是經驗太少,這種事一開始就應該讓陳平先付錢。


    而且,景年那個同學也太好話了,家人無償幫忙甚至倒貼,讓陳平這種人得寸進尺,將別人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是我們後天就校選了!”


    景年也很鬱悶,小虎以是主演之一,戲份挺重的,現在把陳平換掉,就算從之前參與選拔的同學裏挑一個出來補位,也來及了。


    舞台劇是一個整體,除了熟悉自己本身的劇情,還得跟其他小演員磨合。


    明後兩天還上課,真正能利用的間有放學後的一個多小,頂多再加上周末上午。


    這麽點兒間,別跟其他人練習配合,自己的戲份都一定能順下來。


    宗廷無聲一笑:“那就看你自己怎麽想了。”


    景年往下一蹲,趴在他膝蓋上,仰頭催促道:“我聽懂,哥哥講講嘛。”


    這個角度,宗廷俯視趴在他膝頭的崽崽,小男孩兒眼裏滿是好奇和信賴。


    宗廷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另一手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右下側的側切齒:“這顆牙是是掉了?”


    景年正在換牙期,前麵的牙齒已經換過了,之前門牙剛掉的候,整天閉嘴巴肯話。


    家裏人故意逗他笑,他忍住,笑完了又自己偷偷悶氣。


    “嗯,好像有在動。”景年自己也『摸』了『摸』那顆牙齒,一齜牙,指左上麵那顆給宗廷看:“這顆晃得更厲害,我昨天啃骨頭,好擔心它掉了。”


    宗廷:“少吃點兒糖,別吃硬的,牙齒長歪了醜。”


    景年略有些後怕地捂住嘴巴,又忍住小聲嘀咕:“我才醜,我長得好看。”


    姐姐他好看,是個漂亮崽,舅媽姨姨都他好看,同學們也他好看,他才醜。


    宗廷忍俊禁,側首輕笑。


    景年看見哥哥笑了,也跟嘿嘿傻笑:“哥哥更好看。”


    “啊——”


    景年驚叫一聲:“哥哥你還沒跟我講!”


    怎麽就聊起牙齒了呢?明明在舞台劇,在陳平。


    宗廷:“如很看重這次舞台劇,也能憋下這口氣,就先什麽都別想,好好跟那個陳平相處,先把這次節目演完。”


    他輕笑一聲:“就算報複出氣,也等他的用徹底揮完了再。”


    景年縮了縮脖子:“、用這樣吧,我以後跟他一起玩了就好了。”


    宗廷『揉』了『揉』崽崽軟軟的小卷『毛』,突然想起方錦繡的話,她頭軟的孩子心也軟。


    他原本對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判斷嗤之以鼻,但這話好像在年崽身上應驗了。


    景年還是有些好奇:“是忍了,憋住這口氣呢?”


    宗廷毫猶豫道:“換掉他,改劇本、刪戲份,或者另找演員,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並是明天就上台了,景年看來間很緊事情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但在宗廷看來,還沒站到舞台上,一切就皆有能。


    哪怕已經上了舞台,有人在他的活動上故意搞事掉鏈子,他也讓那個人掉一層皮從舞台上爬下來。


    景年:“……”


    他小小聲:“我覺得我還能忍一下。”


    “傻崽。”宗廷掌心用力,『揉』『亂』了崽崽的頭。


    景年連忙把自己頭扒拉去,鼓臉頰表示抗議:“我才傻。”


    “好,傻。”宗廷語氣無奈。


    傻就傻點兒吧,總歸他護。


    晚上吃完飯,宗廷就把布票給景年拿來了,光有布票,還有一些其他七零八碎的票證。


    以前覺得崽崽用上,家裏人給他零用錢,從來沒給過這些東西。


    “多給同學算點錢。”宗廷把票給他,忘叮囑道。


    景年:“知道啦!”


    他沒有拿太多,拿多了吳素芬也,拿了三塊錢和三尺布票。


    即便如此,到學校後,吳素芬看到他給的錢,也肯收,太多了。


    景年把錢和票塞進她手裏:“收下吧,這一樣,你姥姥幫陳平做帽子,是咱們班排節目,你姥姥好心幫忙。賣給我,是買賣為,能虧本算錢,然就是我在占你家便宜。”


    他得一套一套的,把人都給聽愣了。


    “是、是這樣嗎?”吳素芬呆呆地反問。


    “對呀,我能占你家便宜,我哥哥特意叮囑我多帶點錢呢。”景年鄭重其事地。


    最後吳素芬在他的勸下,好意思地收下了景年的三塊錢和三尺布票。


    同也寬下心,終於以跟姥姥交代了,這幾天陳平拖給錢,她敢跟姥姥,也在拚命的找借口,就快糊弄過去了。


    這件事好像就這樣順利解決了,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


    『毛』小兵拿出一個紙殼做的虎頭套跟景年請功:“看,我們昨晚連夜趕製的。”


    劉紅英:“做好之後,讓李茜帶家,請她媽媽幫忙畫的。”


    景年仔細看了看,紙殼做的頭套當然沒有虎頭帽精致,但上麵畫的虎紋五官都很形象,也特意剪了圓紙貼在上麵當耳朵,整體還算錯。


    “挺好的,辛苦你們了。”


    又跟李茜:“替我們謝謝你媽媽。”


    李茜笑:“我媽媽期待我們的舞台劇呢,她六一的候,來看我們表演。”


    “那我們好好表現,能讓阿姨失望。”


    景年把新頭套拿給陳平:“下午第一次彩排,你先戴一下試試。”


    陳平嫌棄地看這個簡陋的新頭套,沒有接:“我這個。”


    『毛』小兵一聽,以為他嫌棄他們做的好,氣地衝上前:“那你什麽?虎頭帽你又給錢!”


    陳平偷偷看了景年一眼,低頭,聲音卻很硬:“我虎頭帽,那個虎頭帽得歸我,然我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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