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方錦繡高高興興收拾了東西,去宗老爺子那裏陪年寶。


    男朋友……男朋友要去看望他爺爺,跟室友們約的聚會時間在下周,這周景年他們剛迴來,還沒安置好。


    本來是打算今天出去玩的,可景年他們昨天去爬長城了,老的老少的少,宗夫人和宗思華都不是經常爬山走路的人,一個個都累的不行,今天就留在家裏休整了。


    宗思華不知道從哪拿迴來一副麻將,宗恆處理公事,她們兩個連上方錦繡一起,還有宗老爺子,湊一塊兒正好一桌。


    宗老爺子表示拒絕:“我去跟老徐他們下棋去。”


    鄰居大爺們不下圍棋下象棋,象棋宗老爺子也行,他迴國之後,沒有一點兒不習慣,也用不著兒孫小輩兒們陪著。


    要麽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好麽在家門口溜達一圈,跟老夥計們聊天下棋逗鳥,不知道多快活,心情都開朗了。


    “你們玩你們的,別管我。”老爺子拎著鳥籠子就走了。


    他的籠子裏還沒有鳥,就是個空籠子,可人家都提著個鳥籠,他空著手去,跟差人家點兒什麽一樣。


    別的老頭有的,他也得有!


    那鳥就得自己慢慢尋摸,找他自己喜歡的,合眼緣的。


    老爺子一走,得,三缺一。


    宗夫人看了看就比桌子高一截的崽崽,忍不住笑:“不能讓年寶上吧?”


    “年寶上哪兒?”景年一聽見舅媽叫他,連忙舉手:“我能上!”


    “不,你不能。”方錦繡冷酷地拒絕了他。


    最後在後廚找到個幫傭阿姨來支一角,填了這個三缺一的口子。


    不過阿姨表示,陪玩可以,來錢的她不行,她在宗家幫廚,不上灶的那種,一個月也有幾十塊錢,還包吃,在這個年代算是高工資了。


    可是再高的工資,跟老板們也沒法兒玩。


    於是大家便打著玩兒,幫傭阿姨輸贏不算賬,方錦繡她們三個,打一毛的。


    景年負責給舅媽姨姨姐姐們端茶遞水,然後誰贏了,會給崽崽分潤點兒。


    景年捏著一把零錢,一毛兩毛的,高興得眼睛彎成月牙,好多好多小錢錢呀!


    方錦繡在這,氛圍輕鬆,歡樂活潑地玩著麻將,城市另一側,卻有人念著她的名字,苦惱得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


    楊紅玉昨晚迴家後,一夜都沒睡好,翻來覆去都在猶豫,一會兒想怎麽把鋼筆扔了,扔到哪裏合適。


    一會兒又覺得愧疚後悔,這是方錦繡媽媽的遺物,她扔了不好。


    一會兒又設想到鋼筆被發現了,她被人指責成小偷,堪堪想到這裏,她就想不下去了,渾身冒出一層大汗。


    最後實在困到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睡了大概三四個小時,父親母親哥哥嫂子們起床的聲音又吵醒她。


    一醒就睡不著了,楊紅玉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床,靜靜等了一會兒。


    可惜今天是周末,家裏人都不上班,她等了好半天,聽見外麵早飯都吃完了,也沒人走。


    甚至她媽還過來敲門喊她吃早飯,她假裝說很困想睡覺,沒有出去。


    一直等到半上午,她姐姐帶著外甥外甥女迴來了,外麵客廳人聲噪雜,小孩子們的尖叫聲笑鬧聲要把門板刺破了。


    楊紅玉心急如焚,覺得等不下去了,做賊一樣開了藏東西的箱子,手伸到最下麵的木頭縫裏摸鋼筆。


    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手一直在哆嗦。


    縫隙不大,鋼筆又卡得比較深,房間裏其實沒人,但楊紅玉還是很慌張,摳了半天都沒摳出來,還被縫隙處不平整的木刺戳破了手指。


    楊紅玉把手抽出來,懊惱地擠了一下傷口,找了塊手帕,擦幹血跡,又擦了擦筆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血。


    她原本打算把筆揣在口袋裏帶出去扔掉,幹淨利落。


    但是現在天氣熱了,衣服比較薄,口袋也淺,很容易漏出來。


    楊紅玉琢磨了一下,找到一個手挎包,是她姐送的,平時用的不多。


    她把鋼筆裝進手包裏,手包比較小,她又塞了一塊幹淨手帕,看著還是空蕩蕩的。


    可是也沒有其他可以裝的東西,眼瞅著快到中午吃午飯的時候了,楊紅玉心一橫,提著手包出去了。


    她本就提著心,擔心出波折,可好像今天運氣不好,一出去就被幾個小孩子堵住了。


    哥哥家的孩子衝到她麵前,嚷嚷著:“小姑,你去哪兒!”


    楊紅玉一僵:“我……”


    姐姐家的女兒又來摸她的包:“小姨,你這個包是我媽媽買的嗎?好好看。”


    楊紅玉一哆嗦,差點兒把孩子推出去。


    “小姑,你帶了什麽?有糖嗎?”


    “小姑,帶我們去買糖!”


    “小姨,我也要吃糖!”


    楊紅玉額上汗都出來了,含糊了幾句,她姐過來,把孩子們領走了。


    “紅玉,你這是要去哪兒,都快吃午飯了。”姐姐楊美玉問。


    “我……”她愣在原地,後背冷汗直冒,絞盡腦汁找了個借口:“我同學說我的包好看,我拿出來問問你,姐你在哪兒買的?我迴頭跟她說。”


    “就我家附近那個百貨大樓,不知道還有沒有了。”楊美玉說。


    行動半途夭折,楊紅玉提著包又迴去了。


    按理說今天這麽不順利,她另找機會也是可以的,但是這件事壓在她心裏太久了,已經瀕臨爆發邊緣,越是遇見困難,她越是迫切地想把這隻筆扔出去,也是扔出一個大/麻煩。


    焦急地在屋裏轉悠了一圈,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書本,她靈機一動。


    幾個孩子都不喜歡學習,她拿著書,絕對不會再攔著她,還有家裏人也是,因為她考上了京大,涉及到學習的事,沒人敢在她麵前多嘴。


    果然,她抱著書出去,說一會兒迴來,家裏人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出了門,楊紅玉用身子擋著,偷偷捏了一下中間那本書。


    中間鼓起來一點兒,她把鋼筆夾在了書中間。


    大院很多都是認識的人,今天又正好周末,大家都不上班,小孩子也不上學。


    楊紅玉一路上遇見好幾波熟人,也不能當沒看見,隻能上去打招唿。


    她生怕鋼筆掉了,走一段就摸一下,摸著摸著,突然僵住——她出來就是為了丟掉鋼筆,如果掉了……


    掉也不能掉在這裏,拿遠一點兒扔掉,反正不能聯係到她身上。


    提心吊膽心不在焉的,走一會兒就摸一下書,都快成了一個下意識的行為。


    可等她走出大院,又摸了一下,突然發現,書平了……


    平了……


    鋼筆呢?


    楊紅玉腦子嗡得一下,一瞬間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在原地愣了不知道幾分鍾,才暈乎乎地沿著原路往迴走。


    一路走一路找,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找到還是不想找到。


    要是真的丟了,好像也好。


    然後她迎麵撞上了等在路邊的一家人,看見陸成嶺的那一刻,楊紅玉瞬間想起了他弟弟陸遠峰,緊接著又想到陸遠峰的女朋友方錦繡,瞬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紅玉,迴家呢。”翁華笑著跟她打招唿。


    楊紅玉步伐艱難地走過去,叫人:“陸大哥,翁姐,小鈞……”


    她的眼睛不受控製地落在陸鈞手裏捏著的鋼筆上,她曾經無數個夜裏偷偷拿出來看,也曾摸過不知道多少迴,對它的外形再熟悉不過。


    “你們這是……”楊紅玉兩眼發直。


    “我撿到一支鋼筆!”陸鈞舉起鋼筆說。


    “對,小鈞看到這裏有支鋼筆,可能是誰不小心弄丟了,我們在這裏等等失主。”翁華解釋道,又說:“紅玉,你看看這支筆,上麵還有字呢,好像是名字,也有個玉,你見沒見過,知不知道是誰的?”


    “不,我不知道!”楊紅玉退後一步,拒絕的話脫口而出。


    一直沒說話的陸成嶺,擰眉看了她一眼,翁華見她反應這麽大,也覺得奇怪。


    不過楊紅玉拒絕,他們就沒有多問,笑笑就算了。


    可是楊紅玉也沒走,她跟翁華尬聊了幾句,忍不住問:“翁姐,要是等不到失主怎麽辦?”


    陸成嶺說:“要是找不到失主,就放到保衛科,告示欄貼個失物招領。”


    鋼筆是在大院撿到的,應該是這裏的人丟的,筆身上還有名字,前兩個字磨得有些看不清了,隱約能看出第二個字有“木”,第一個字像是張。


    有這麽個記號,不管是找失主還是確認失主都方便。


    楊紅玉心頭一跳,以保衛科的管理,去領鋼筆的人肯定得登記身份。


    陸成嶺已經看到鋼筆上的名字了,他是陸遠峰的哥哥,跟方錦繡有聯係……


    不敢冒險,楊紅玉跟翁華又寒暄了幾句,逃似的跑迴了家。


    “你在看什麽?”翁華問丈夫。


    陸成嶺把陸鈞手裏的鋼筆拿過來,指了指筆帽和筆夾中間的一絲絲鏽紅色:“看。”


    “血?”翁華疑惑道。


    “什麽?哪有血?我也要看!”陸鈞立刻伸著脖子扒拉他爸的手。


    陸成嶺掰了一下筆夾,用手指蹭了一下,指腹上染上淡淡的紅色。


    “剛沾上的,十有八九是失主的,楊紅玉她……”


    “她怎麽了?她是壞人嗎?”陸鈞腦洞大開:“她是偷鋼筆的?偷鋼筆的時候手受傷了?”


    他覺得,要是鋼筆是楊紅玉的,她剛才直接說是她的就行了。


    而且鋼筆上有名字,根本不是她的名字。


    “陸鈞,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懷疑別人,給人扣帽子,知道嗎?”陸成嶺嚴肅地說。


    陸鈞撇了撇嘴,悶聲道:“知道了。”


    “紅玉手上有傷?”翁華接了丈夫剛才的話。


    他們都是軍人,有敏銳的觀察力,尤其是陸成嶺,當過偵察兵,眼利如鷹。


    她剛看見了,楊紅玉手指上有一道劃痕,像是不小心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傷的,看傷口很新鮮,應該是剛剛受傷不久,指側還有沒擦幹的血漬。


    翁華看見的,陸成嶺也注意到了。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陸鈞聽得兩眼放光:“繼續找證據嗎?”


    他聽著怎麽都覺得楊紅玉有問題,一心想抓住一個壞人,顯出他的能耐。


    陸成嶺斜他一眼:“剛不是說了,送保衛科。”


    “啊?就這?”陸鈞不滿地喊道。


    陸成嶺懶得搭理他,光憑一點兒血漬,就斷定楊紅玉偷東西,這是不合理的。


    哪怕最後澄清了,對楊紅玉這樣一個小姑娘的名聲也不好。


    鋼筆送到保衛科,丟筆的人自然會來領自己的筆,迴頭他問一下是誰的,看看跟楊紅玉有沒有關係就知道了。


    如果沒人認領,再去提供線索。


    陸鈞悶悶不樂,他小,說話不如他爹管用,隻能跟著父母去保衛科交鋼筆。


    到了之後,翁華跟保衛科的工作人員說清楚情況,他們當著陸成嶺一家的麵,寫了一張招領啟事,鋼筆的特征都寫上去了,並表示一會兒就貼出去。


    陸成嶺一家這才往迴走,剛進家門,陸鈞就往陸老爺子麵前跑,邊跑邊嚷嚷道:“爺爺,我剛才撿到了一支鋼筆。”


    “鋼筆?鋼筆怎麽了?”陸遠峰端著茶壺進來,笑著跟陸成嶺夫妻說:“我估摸你們應該到了,看,茶都給你們泡好了。”


    “小叔!”陸鈞猴兒一樣往陸遠峰身上竄,他好久沒看見小叔了。


    翁華也打趣道:”遠峰這段時間忙什麽呢?多久沒迴家了,是不是處對象了?”


    這隻是一個嫂子,對於“大齡”未婚小叔子的習慣性調侃,且並沒有指望能得到正麵的迴複。


    這個時候二十四歲沒有結婚也沒有處對象的青年,確實算大齡青年了。


    以往陸遠峰聽到這個話題,都是一笑而過,哪怕他生了一副討女孩子喜歡的相貌,可是平時身邊幹淨得讓家裏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但是今天,陸遠峰一笑……一笑沒有過。


    他今天的笑容格外不同,那股炫耀得意勁兒,簡直藏都藏不住:“嗯,談了個對象。”


    “沒處對象要抓……什麽?”翁華驚訝地看著他:“你處對象了?”


    不光是她,陸老爺子、陸成嶺,還有陸鈞,都盯著他看。


    陸鈞傻傻道:“爸,你不是說小叔要當和尚,打一輩子光棍嗎?”


    陸遠峰笑容僵了僵,咬牙看著他哥,您在家裏,就跟孩子這麽編排我?


    陸成嶺毫不心虛地跟他對視,他又沒說錯,按照他那個樣子繼續下去,打一輩子光棍毫不意外。


    翁華拍了他一下,讓他不要插嘴,又問小叔子:“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陸老爺子也說:“怎麽不帶迴家來。”


    “是京大的學生。”陸遠峰驕傲地說。


    “剛確認關係,等再處處,再帶她迴家。”


    繡兒想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來!


    “行,行。”陸老爺子一聽說是京大的,連連點頭:“人姑娘什麽時候來咱家,你可提前說一聲。”


    京大的,嘿!


    他自個兒是個文盲,進了部隊掃盲班才開始識字,兩個孫兒,大孫子十幾歲就進了部隊,大孫媳婦兒也差不多,小孫子還算是家裏高學曆的,高中畢業。


    底下最小的陸鈞,也是個不愛學習的。


    一家人堵著問了好半天陸遠峰女朋友的事,都好奇的不得了。


    陸遠峰挑挑揀揀說了,眉宇間難掩甜蜜,看得陸成嶺賊膩歪,皺眉道:“看他那得意的樣兒。”


    “你閉嘴,讓遠峰說!”陸老爺子可愛聽他未來的京大孫媳婦的事。


    陸成嶺:“……”


    大人們關注,小孩子聽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畢竟是沒見過的人,而且陸鈞小朋友還是個不喜歡學習的,對叔叔京大的女朋友,隻有畏懼沒有期待。


    好不容易等他們說完了,陸鈞湊到陸遠峰跟前,表功道:“小叔,我跟你說,我剛才撿到一支鋼筆,然後……”


    他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開始陸遠峰還默默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


    刻著名字的鋼筆?張什麽玉?怎麽聽著都這麽耳熟啊……


    “小叔,我覺得那個楊紅玉有問題,可是我爸媽都不讓我管,不然我們兩個去……”


    “陸鈞,怎麽能直唿人家的名字,紅玉比你大。”翁華說。


    “楊紅玉?”陸遠峰欻地一下站起來,問:“嫂子,那支鋼筆上,是不是刻著’張琳玉‘三個字?”


    翁華一愣:“應該是吧。”


    第一和第三個字都對得住,第二個字也確實有“木”。


    “遠峰,那是你的鋼筆嗎?”翁華問。


    “是我女朋友的。”他急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女朋友的媽媽留給她的遺物,結果被人偷了,一直沒找到。”


    這兩年他和方錦繡雖然沒有確定關係,但一直都是極好的朋友,方錦繡過去的一些事,都跟他講過,包括她和景年曾經被方老太一家欺負的事。


    她就是想給陸遠峰打個預防針,提前揭露方老太一家的真麵目,免得以後萬一有碰麵的時候,陸遠峰不知道情況,還把他們當長輩尊敬著,那她要嘔死了。


    陸鈞精神一振,嚷嚷起來:“媽,我就說,她是小偷!”


    “別胡說。”翁華瞪他一眼,跟陸遠峰一起往外走:“那我們趕緊去把鋼筆拿迴來,你放心,在保衛科,不會隨隨便便給別人的。”


    陸遠峰也知道鋼筆在保衛科很安全,他就是覺得奇怪,按照陸鈞的說法,楊紅玉真的有很大嫌疑。


    況且繡兒的鋼筆弄丟的時候,她恰巧在方家坪村當知青,難道真是她拿了繡兒的鋼筆?


    陸遠峰覺得不太對,楊家跟他家沒法比,但條件也不差,楊紅玉不是苦著長大的,可能最苦的幾年也就是下鄉當知青那幾年。


    她要想偷東西,偷錢偷米偷什麽不好,要偷一支鋼筆,上麵還有明顯的記號,拿出來用都不方便。


    想不通,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拿到筆,給繡兒送過去。


    然而到了保衛科,翁華去一問,保衛科的工作人員說:“鋼筆?鋼筆已經有人認領了。”


    “有人認領了?”翁華下意識扭頭去看陸遠峰,他不是說,那鋼筆是他女朋友的媽媽的遺物嗎?


    陸遠峰也覺得奇怪,皺眉問:“請問是誰領走了?”


    鋼筆是翁華送過來的,所以工作人員覺得他們有知情權,就說了:“是聞教授。”


    “聞教授?”陸遠峰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翁華給他介紹:“陳家的女婿,有一對兒雙胞胎那個,他們家小孩兒小時候還被你打哭過,你忘了?”


    陸遠峰想起來了,也不是小時候,十幾歲的時候吧。


    那家倆孩子皮得不行,惹到他了,他才不在乎什麽大不欺小,摁著把男孩兒打了一頓,打得挺慘的,他媽還找上門來了。


    “請問聞教授來拿鋼筆的時候,怎麽說的?”陸遠峰問保衛科的人。


    工作人員說:“也是巧了,我們剛把招領啟事貼出去,正好聞教授從告示牌前麵過,掃了一眼,就過來了,來了就問我們這是不是有一支鋼筆,他都沒看,就把鋼筆描述出來了,還說上麵的名字是‘張琳玉’,我一看,對的上啊,就把鋼筆給他了。”


    翁華和陸遠峰麵麵相覷,張琳玉這個名字,又不是很大眾的名字,還能有兩支都刻了這個名字的鋼筆不成?


    “哦,他還問我,鋼筆哪來的,我說是你們撿到送過來的,他就拿了鋼筆走了。”工作人員補充道。


    陸遠峰:“……”


    “現在怎麽辦?去陳家嗎?”翁華問。


    “去……先不去了。”陸遠峰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他隱約察覺到,所有的線索好像繞成了一個線團,他還沒找到線頭,一旦找到,就能解開所有真相。


    “嫂子,你迴家跟爺爺和大哥說一聲,我有點兒急事,出去一下。”陸遠峰急道。


    聞教授到底是怎麽迴事,他不知道,但是繡兒可能知道。


    這涉及到她媽媽的遺物,陸遠峰不敢輕忽,想著趕緊告訴她,是去陳家要鋼筆還是怎麽辦,他都陪著她。


    “吃了飯再走啊!”翁華喊。


    “急事,不吃了,嫂子你跟他們說一聲。”陸遠峰說著,已經跑了。


    他知道方錦繡今天去了四合院那邊,直接開車過去。


    到的時候,宗家也正好在吃午飯,這個時間過來,大家都挺奇怪的,一般情況下,做客不會挑飯點兒去。


    “小陸吃了嗎?沒吃一起吃點兒?”陸老爺子招唿他。


    陸遠峰也有些尷尬,忙道:“吃過了,我找繡兒有點兒事,你們先吃,吃完我再說。”


    方錦繡瞅了瞅他,又拿了個碗出來:“陪我再吃點兒。”


    女朋友的話要聽,陸遠峰隻好坐下,因為已經“吃過了”,隻吃了三碗飯。


    吃完了,長輩們各忙各的,體貼地給他們騰出空間說話。


    宗夫人還特意把景年帶走了,小崽崽超級不樂意,想黏著姐姐,被舅媽一下子抱走了。


    “是什麽事?”方錦繡問。


    她知道,不是要緊事,陸遠峰不會突然跑過來。


    “我好像知道你媽媽留下的那支鋼筆在哪兒了。”陸遠峰張口直奔主題。


    “什麽?”方錦繡一驚:“在哪兒?”


    當年母女倆那麽難,她媽都沒賣了那支鋼筆,可見真的很看重,所以鋼筆丟了,她心裏一直很難過,覺得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原來的方錦繡,雖然鋼筆並不是在她手上丟的。


    陸遠峰就把今天的那些事,事無巨細給她講了一遍,務必不漏下任何線索。


    方錦繡靜靜聽著,時而皺眉時而驚訝,跟楊紅玉有牽扯是她沒想到的,難怪她平時在學校一副躲著她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心虛。


    “我本來打算直接把筆給你送迴來,但是現在被聞教授拿走了,你認識他嗎?”陸遠峰問。


    方錦繡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是……那支鋼筆,她猜是她生父送給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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