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宗廷心情還有些難以平複。


    他跟著父親見過很多人,狠辣無情的,陰險無恥的,沒有親眼見到之前,想象不到有些人為了錢能做到什麽地步。


    但是今天見到的那一家子,依舊打破了他的認知,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鄙薄貪婪,粗鄙惡俗的人。


    在來之前,他和父親以及其他家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尤其是親身來到華國之後,這個國家正處於發展期,國民並不富裕。


    他姑奶奶一家如果囿於生活貧困,有一些不太好的習慣,他們能夠理解並且體諒,不同生活環境下質疑他們的生活方式和習慣是不公平的。


    但是這一家人已經不僅僅是一些習慣不好,所作所為,突破下限。


    出去外廳,宗恆和幾個隨行助理都在,剛談完事情,幾人告辭離開。


    宗廷在他爸麵前的沙發上坐下,一眼掃見茶幾上空蕩蕩的幾個果盤,這當然不會是助理們把老板房間裏擺著的水果零食吃了個精光,而是下午那一家子如蝗蟲過境,差點兒沒把賓館的沙發罩子扯迴去,說孩子缺布料做衣裳。


    想到那些人,宗廷就直皺眉。


    今天下午,他被父親從公安局叫迴來,才知道是有自稱他姑奶奶後人的一家人出現,想要認親。


    如果是真的,那是好事,算是解了他爺爺心結,他家親戚多,再多一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等他見到人,說實話有些驚訝,一家四口跟他在路邊見到的乞丐似的,又髒又臭,衣服上全是汙漬。


    尤其是兩個小孩子,一開始他以為他們袖口是做了個黑邊,後來小的那個撲到他麵前抓茶幾上的果子,他才發現,那好像是汙漬堆積凝固之後形成的汙垢……


    宗廷不理解,並且大為震撼,


    對比一下,今天他嫌棄景年衣服髒,簡直是冤枉了他。


    隻是外表邋遢就算了,如果因為生活所迫,導致不能好好收拾打理自己的儀表,還算情有可原。


    可是這一家人,見麵之後,女人上來就哭,哭說她外婆太慘了,明明是大家小姐,竟然淪落到鄉間,種地挑糞,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在外享福,外婆死的時候,眼睛都合不上,她太苦了!


    宗廷發誓,他父親雖然臉色沒有變化,但他生氣了。


    這話什麽意思?說他爺爺棄唯一的幼妹於不顧,自己貪圖享樂,不顧親人?


    早些年時局動蕩,他爺爺年輕時一個人在異國求學,外國人排斥欺辱華人,他從家裏帶來的錢財,反而成了催命的毒藥。


    他自身尚且難保,好幾次遇到生命危險,差點兒沒撐過去。


    好不容易境況好些了,有了相對的穩定的環境,立刻聯係家人,這才知道家鄉發生巨變,父親兄長俱都已經去世,隻有最小的妹妹幸存,卻也已經遠離家鄉,下落不明。


    沒有線索,又遠隔重洋,找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尋。


    宗廷爺爺原本打算親自迴來一趟,細細打聽幼妹下落,未曾想臨動身之際,才兩歲的長子生了重病。


    孩子病重,做父親的總不能拋下他,讓妻子獨自承擔責任,宗廷爺爺隻能留下來陪孩子治病,但那孩子的病一直反反複複,不曾好利落。


    這一拖就是兩年,那是宗廷的大伯父,這個可憐的孩子,四歲的時候便夭折了。


    他的人生一共才四年,兩年懵懂幼童,兩年纏綿病榻,治療過程中受盡了苦吃夠了藥。


    他去世後,宗廷爺爺和奶奶,都病了一場,唯一的孩子夭折,死前還受了那麽多苦,對年輕的夫妻倆來講,是很大的打擊。


    等一切休整好,再次準備迴國,聽說國內合作破裂,局勢緊張。


    宗家本家是當地大戶,人口眾多,對雙方都有資助,此時卻已經掰扯不清。


    宗廷奶奶擔心丈夫,求他留下,過幾年等國內局勢平穩了再迴去。


    這一留,又發生許多事,宗廷的姑姑,伯伯,還有他爸爸先後出生,宗廷太外公外婆去世。


    宗廷爺爺能在異國立足,並創下一份偌大家業,縱然有他自己自己能力出眾,以及當初帶出國的那批錢財作為啟動資金的原因,也離不開妻子家族對他的幫助,嶽父嶽母沒有兒子,將他視作親子,自然要給兩老送終。


    這麽拖下來,就是許多年,當年外出求學的年輕學子,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有了孩子孫子。


    尋找妹妹這件事,壓在老爺子心頭,沉甸甸的。


    前些年國內局勢又有變化,更是無法迴來,老爺子嘴上不提,心裏一直記掛著。


    好不容易情況有好轉,宗恆受邀來華國考察,順便帶著宗廷增長見識。


    宗老爺子身體卻不能支持長途跋涉,隻能將這件事托付給兒子,宗恆也知道父親的心結,對此事十分上心。


    打聽也得有個方向,宗廷小姑奶奶離開時沒有留下口信,宗恆隻能找當初家鄉認識宗家小小姐的人問,那些人現在年紀也都不小了,有些年歲大一點兒的已經過世了。


    在家鄉打聽了一圈,沒有線索,宗恆沒有放棄,又打聽這些年離開家鄉的熟人,這些人去外地,多多少少有個方向,宗恆考慮或許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信息。


    放人出去打聽,人還沒全部迴來,先有個自稱宗廷小姑姑後代的一家人找了過來。


    女人先哭宗老爺子狠心,哭她外婆過得淒慘,一邊哭還一邊不忘記抓了茶幾上的水果點心糖果分給她男人和兩個孩子。


    那個男人悶不吭聲,眼睛卻四下打量,恨不得透過牆壁,看到裏麵臥室裏去。


    看見電視機電話這些東西,眼神裏的貪婪藏都藏不住。


    那兩個孩子直接撲到茶幾上,嘴裏塞滿了食物,地毯上沙發上茶幾上全是食物渣子,手上還在扒拉,一個勁兒往自己衣服裏揣。


    糕點直接用黑黢黢的手抓,捏得一團遭,不管不顧地往口袋裏塞。


    宗恆默默地坐到了父親身邊,最起碼這些人對他父親還有幾分畏懼,不會撲過來要跟他握手,摸他腦袋。


    這簡直太恐怖了。


    之後發生的一切可以稱之為災難,女人還在哭,她的丈夫在把整個客廳打量了一圈後,驚喜地發現了各種酒類,白酒紅酒還有啤酒。


    他推開給他準備的茶水,抱怨說宗恆招待不周,明明有酒卻隻給他喝爛茶葉,毫不客氣地抓了一瓶喝起來,貪婪粗鄙的姿態同兩個孩子如出一轍。


    宗恆抬手示意,跟著他的隨身保鏢阿文立刻又去叫了幾個兄弟過來,防備男人發酒瘋傷到宗先生和小少爺。


    女人哭著哭著,見宗恆不吭聲不接話,急了,終於暴露了她的目的。


    她想讓宗恆把一家人戶口都轉到城裏來,從她公公婆婆數到她小姑子家的公公婆婆,甚至還有小姑子的丈夫的兄弟的孩子,也得有城市戶口。


    有了戶口還不夠,還得有工作,工廠、國營飯店、供銷社、運輸隊,她不挑,這些單位都行。


    還有,她男人得當個小領導,普通工人不行,不夠體麵排場。


    條件提了一大堆,自顧自說得唾沫橫飛。


    當然,證據也是有的,拿出了屬於宗廷小姑奶奶的一塊手帕,繡著名字的那種,說原本還有其他東西,日子過不下去就賣了換錢了。


    對宗家曾經的家庭以及成員也有所了解,這絕對是他們現在的身份接觸不到的信息。


    宗家父子從頭沉默到尾。


    宗廷是旁聽身份,他和父親約定就是,大人談話時他隻聽,有不明白的,私下再問。


    縱使不明白難以接受,他也保持了沉默。


    宗恆……宗廷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父親還沒把這家人趕出去,難道就因為他們可能是親戚,就處處忍讓?


    這完全不符合他父親的性格。


    女人一張嘴嘚吧嘚吧提要求,還假模假樣的抹眼淚,態度完全是你父親欠我外婆的,所以你們也欠我的,我們可憐,所以我們有理。


    宗廷哪兒受的了這個氣,冷著張俊俏的臉,恨不得喊人將他們攆出去。


    男人白的啤的還有紅酒混著喝,沒一會兒就喝醉了,醉醺醺地喊,他要當廠長,他要當大官。


    宗廷:嗬。


    夫妻倆不安生,兩個孩子也因為爭奪一顆糖果打了起來,年紀大的哥哥把弟弟推得摔倒在地,然後騎上去照著弟弟的臉打了兩拳。


    女人立刻不哭了,護著小兒子,又舍不得責備大兒子,便舔著臉衝宗廷笑,說他當長輩的,是孩子的小表舅,給孩子們再拿點兒糖果甜甜嘴,別讓他們打鬧。


    宗廷坐著沒動,一些糖果對他而言不算什麽,茶幾上的這些就是賓館方麵見他父親帶著個小孩子,特意給他準備的。


    他不缺糖吃,多貴的糖果都吃過,偶爾想吃了會拿一兩顆,盤子裏的糖果一直是滿的,點心水果也是天天換新。


    他隻是不願意承認這樣的親戚,如果真的是他小姑奶奶的家人,爺爺父親願意供養著他們,他沒意見,他會離得遠遠的,不跟這一家人接觸。


    小點兒的孩子挨了打糖也被搶走了,在他媽懷裏扯著嗓子哭嚎,賴在地上不起來,兩條腿亂蹬,手也胡亂揮舞著,打到他媽媽臉上,也毫不在乎。


    大點兒的孩子則得意不已,一邊往自己嘴裏塞糖,一邊用不堪入耳的髒話罵他弟弟。


    宗恆總算有了點兒反應,他讓宗廷先離開。


    宗廷毫不猶豫走了,去了另一個套房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覺得身上幹淨了。


    等他再被叫過來,那一家人已經離開了。


    男人喝醉了,被宗家的保鏢架著帶出去的,兩個孩子賴著不想走,也被拎了出去。


    女人沒得到肯定的答複,原本還想再說說,可男人孩子都被強行送出去了,她就著急忙慌地追了出去。


    宗恆隻跟兒子說了一聲,那家人不是真的。


    之後宗廷和父親一起吃晚飯,他們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父子倆沉默地吃完晚飯。


    那樣一家人不值一提,宗廷並不想花過多心思在他們身上,隻會為難自己,讓自己難受。


    他不由想到景年,原本就覺得小家夥兒可愛,經曆了兩個……那樣的孩子後,景年簡直像個小天使,別的親戚家的熊孩子,都顯得麵目可親了。


    想到景年,心情就變得複雜,一些事情他想不明白,便去給他母親打電話求助,才有了之前那一通電話。


    現在電話打完了,他也知道該怎麽跟景年相處了,又說迴尋親的事。


    宗廷忍不住問:“父親,你怎麽知道那家人不是真的小姑奶奶的親人?”


    宗恆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說:“我記得你爺爺跟你講過你小姑奶奶的事,自己分析。”


    小姑奶奶的事?爺爺確實說過。


    宗廷記得,爺爺說,小姑奶奶很聰明,她上的新式學堂,十五六歲的時候陪哥哥去外地,參加當地大學的招生考試,高分通過。


    因為離家太遠,年紀也小,又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家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地上學,所以沒去。


    她寫得一手好字,毛筆鋼筆都會寫,會講兩種外文,繡活也好,爺爺有個荷包,現在還留著,說是小姑奶奶親手繡了送他的。


    還說小姑奶奶愛笑愛俏,看起來溫溫柔柔,其實外柔內剛,主意大著呢,她決定好的事,誰說都不管用。


    總之,在爺爺口中,小姑奶奶還是個春花秋月般美好的少女。


    這樣一個女子,會留下那家人一樣的後代嗎?


    宗廷想到母親說他,越來越像父親,言傳身教,他像父親很正常。


    那小姑奶奶呢?如果她有孩子,她會把孩子教育成這樣嗎?哪怕是隔代的外孫女,最起碼她自己的女兒,不說多優秀,最起碼品德方麵沒有大的瑕疵。


    宗廷試探道:“她不像小姑奶奶會留下的孩子。”


    宗恆點點頭:“你小姑奶奶曾經拿鞭子抽過你堂伯,也就是你大爺爺的兒子,你大奶奶狠不下心教育做錯事的兒子,是你小姑奶奶硬是拿著鞭子把他教好了。”


    宗廷:“……”


    “那您為什麽不說清楚,還留下他們?”宗廷忍不住問。


    “自己想。”宗恆扔下一句。


    宗廷習慣了父親讓他獨立思考問題,他講所有線索整合,理出線頭,恍然:“他們知道小姑奶奶的消息!”


    這些人不是他小姑奶奶的孩子,卻又知道宗家的事,還有他小姑奶奶的東西,很大可能會知道他小姑奶奶的情況。


    “嗯。”宗恆承認說:“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你小姑奶奶應該已經嫁人,且生了一個女兒。”


    這宗廷就沒有推測出來了,他問:“為什麽?”


    宗恆將剛剛看完的資料推到宗廷麵前,示意他看,裏麵是那一家人的情況。


    資料裏有一條,夫妻倆除了這兩個兒子,曾經生過三個女兒,一個送人了,兩個被遺棄了。


    他解釋道:“這對夫妻重男輕女,那個女人也是,如果她要編假話,更應該給她‘外婆’,也就是你小姑奶奶,編一個兒子,而不是女兒,她應該喊奶奶,而不是外婆。”


    因為這個女人思想裏就認為男人比女人重要,兒子比女兒值得重視,那她為了從他們這邊謀取更多好處,顯然更應該編成“奶奶”。


    所以她很有可能知道一些關於宗家小小姐的事,並且知道她有個女兒,冒認身份的時候,下意識選擇朝真實情況靠近。


    “那現在怎麽辦?”宗廷問。


    宗恆喝了口茶,四平八穩道:“不著急,總有辦法讓他們張嘴。”


    行吧,正好他留點兒時間,去哄哄小團子。


    媽媽說了,要投其所好。


    第二天,方錦繡和景年按時醒來去吃早飯,免費的早餐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陸遠峰也起來了,額外多點了兩碗小餛飩和兩籠小籠包給方錦繡和景年吃。


    東西都端過來了,方錦繡倒不至於非糾結這點兒不肯吃,看了看擺滿了一桌的食物,為難道:“這麽多,吃不完啊。”


    陸遠峰笑了笑,說:“沒事,你們先吃,吃不完我吃。”


    方錦繡:“……”


    你剛說你吃完了招待所贈送的免費套餐包含兩個包子一大碗粥,還吃了兩籠小籠包。


    “你吃這個。”方錦繡把餛飩推了一碗過去,“我和年寶吃一碗。”


    吃完套餐裏的東西,剩下的她和景年分一碗餛燉,再分一籠小籠包就差不多了,這還是往多了算多。


    套餐裏的包子不是小包子,成□□頭大一個,粥也挺大一碗。


    現在不提前分毫,小籠包還好,餛飩沒吃完怎麽好意思讓陸遠峰吃剩下的。


    陸遠峰邊便接過碗,又吃起來,他年輕飯量大,消耗也大,吃得多餓得快,再多東西都能填進肚子裏。


    一口吃掉兩個小餛飩,陸遠峰說:“芝麻糊很好吃。”


    他本來不打算立刻吃的,但是想著方錦繡說的話,說適合老人小孩,而且吃起來真的挺方便的。


    他就想著嚐一下,要是好的話,從方錦繡那裏買一些給他爺爺送過去,給老人家補補。


    一吃果然不錯,又香又甜,芝麻味很濃,一口一口吃下去,也比較容易有飽腹感,能撐一會兒。


    而且熱乎乎的一碗下肚,身子就熱了,冬天天冷的時候來這麽一碗,應該會挺舒服的。


    “好吃就行,迴頭我給你多拿點兒。”方錦繡笑著說。


    陸遠峰給她幫忙,她請他吃飯,他又迴請,幹脆不要分那麽清了,朋友之間,就當分享。


    陸遠峰不知道想到什麽,耳朵又紅了。


    方錦繡想,或許是她想錯了,人家不是因為害羞尷尬才會耳朵紅,可能單純是體質原因,覺得熱就紅耳朵,也許是吃餛飩吃熱了吧。


    景年聽見陸遠峰說芝麻糊,吃餛飩的動作都放慢了,小聲說:“姐姐,我也想吃芝麻糊。”


    “小餛飩不吃了?”方錦繡問。


    景年連忙點頭,又吃了一大口:“吃!”


    小餛飩好吃!


    “那小籠包吃不吃?跟大包子不一樣哦。”方錦繡又問。


    景年點頭:“吃。”


    方錦繡好笑地摸了摸他小肚子:“可是吃飽了,就吃不下芝麻糊了。”


    “啊……”景年遺憾地歎氣。


    方錦繡說:“中午咱們少吃一點兒,然後下午吃芝麻糊,行不行?我給你多拿點兒,你也帶給小哥哥嚐嚐。”


    她打算上去給胡同的同誌們送禮,順便定兩個錦旗,下去就去友誼商店拜訪恩人。


    “好!”景年一口應下,他很願意把好吃的給哥哥分享。


    陸遠峰果然如他說的那般,輕鬆把姐弟倆剩下沒吃完的一籠小籠包一掃而空。


    方錦繡偷偷看了眼他腹部,這麽個吃法,肚子竟然還是平的?


    這不科學,東西吃到哪兒去了呢?


    吃完早飯,陸遠峰陪方錦繡去送禮,還有定製錦旗。


    方錦繡不知道哪裏有這種店,但是陸遠峰曉得,他不是第一次在海市修整,對這個城市比方錦繡熟悉多了。


    先去胡同送禮,不知道家門,也不清楚哪家是哪家的,就找到三個大爺家,拜托他們做這件事。


    也就是一家分兩小包芝麻糊,三個大爺家一人多送了一大包贈品那個牛奶燕麥,在這個年代都是好東西。


    大爺年紀大記性卻不差,也足夠有威望,他們送比方錦繡一家一家去敲門方便,也更合理。


    大爺們起初不肯要,方錦繡還好生勸了幾句,才答應幫忙送過去。


    出來後,方錦繡歎了口氣:“其實按理說,我應該請大家吃一頓,但是我廚藝實在不行。”


    “做飯?這個簡單啊。”陸遠峰說。


    他家他和他哥都會做飯,據其他人反饋,應該做的還不錯。


    方錦繡:“……”


    真好,她就喜歡廚藝好的男生,想天天帶她年寶吃好吃的。


    景年不認同:“姐姐做飯最好吃,才沒有不好,我能吃好多好多。陸叔叔,來我們家玩呀!我姐姐給你做好吃噠!”


    陸遠峰:“……”


    去、去家裏?


    他看了眼方錦繡的手,白嫩纖細,連忙搖頭:“不不不,不用……”


    “不是,我不是不願意去,我是說不用你姐姐做飯,我可以做,我會做。”陸遠峰說完,就想咬舌頭,這都說的什麽。


    方錦繡卻沒當迴事,要是陸遠峰願意去她家做飯,她求之不得。


    幾人說笑幾句,然後又去定錦旗,這次是大爺們幫忙指的那地兒,人家服務可周到了,可以悄無聲息送過去,也能敲鑼打鼓送過去。


    為了體麵,為了排場,最後還是定了帶樂隊的錦旗,到時候別唱生日快樂就行。


    錦旗不是立刻能做好的,得等一會兒,方錦繡就付了定金,先離開了。


    接下來得去友誼賓館那邊,昨天沒有留電話,不知道現在去合不合適,隻能試試,如果不合適就先迴招待所,再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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