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甲胄,不怒自威的秦熊,撤身將趙管事護在身前。


    他正準備趁亂逃走,一道閃電箭矢激射,將其右腿洞穿,刺目的電光讓他如篩子抖動。


    等到秦長老從電光中清醒,趙管事已然倒在血泊中,一柄鋒利的黑金儀刀,悄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秦長老脖子一縮,眼中滿是駭然,望著麵前的少年,“別殺我,我告訴你後麵誰在鎮守。”


    清冷的月輝照亮張冷峻的麵孔,那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眸光如鷹隼般銳利。


    他站在寒風中,握著刀柄的手紋絲不動。


    直到這個時候,秦熊才從恍惚中迴過神,猜測這便是查大人所說的路沉,當真是個煞氣十足的殺星。


    這也並非他反應太慢,實在是路沉出手太快,電光火石間衝破軍陣,又以雷霆之姿斬殺趙管事。


    這種實力,非是道法境不能做到。


    隨著路沉拿下秦兄,宋玉那邊的戰鬥,也是接近尾聲,沒有軍陣加持的弟子,終究擋不住這九個血脈境。


    嗤啦一聲,鋒銳的刀光,將最後一人喉管切開,宋玉擦拭臉上的血液,大口唿吸著清冷的山風。


    雖說自身是血脈九重,但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一番戰鬥下來,也是消耗頗大。


    從李白山手中接過水壺,宋玉往營地外的小徑望去,那道驚豔至極的劍光,正是從那邊橫推過來。


    堅硬的山石如同豆腐被犁開,隻要撞上那道刀光的人,俱是瞬間被劈成兩半,刀光蔓延近十丈。


    一擊將整個營地一分為二。


    他們能迅速擊殺餘下眾人,還有一個極重要的點,那就是,路沉那一擊拔刀斬,殺了近半的守衛。


    王屠等人站在刀痕前,俱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氣,“他先前教訓我們,恐怕連十分之一的力都未出。”


    “太強了,這就是路頭兒的真實實力嗎?”關塵感受這肆虐的刀勢,土壤都是滾燙的,一臉的崇拜。


    眾人站到路沉身後,便聽他開始發問,“營地距離峰頂還有多遠,後麵是誰在鎮守,什麽實力?”


    秦熊感應著銳利的刀芒,“離峰頂還有一半距離,再往後走,你們要穿過甬道,那裏是上山的必經之路。


    “鎮守的甬道是我玉山劍派掌門,實力我不清楚,但聽說他融合極厲害的詭異,修為已經是道法境。”


    “頭兒,我們可以不走甬道,直接爬上山頂。”宋玉在旁邊提醒。


    秦熊連忙說道:“這法子行不通,山頂下側一圈,整片山石都血肉化,你們隻要接觸到那東西,還是會落入甬道。”


    “不過我知道一條捷徑,可以為你們帶路。”秦熊看向路沉,從剛才路沉的行為,他能推斷出此人就是個莽夫。


    仗著自己天資極高,什麽問題都以修為解決,隻要把他們帶到洞窟,就能讓掌門將其擊殺。


    畢竟,洞窟中的那些東西,可不是這一小隊能解決的。


    如此想著,秦熊諂媚地看向少年,誰知下一刻,視線天旋地轉,恍惚中望見自己的無頭屍體。


    王屠抓了抓後腦勺,“頭兒,他既然知道捷徑,為什麽不讓他帶路?”


    路沉看了眼他茫然的目光,想了想,解釋了一句,“這些人的話,都隻能聽一半,甚至更少。”


    “啥意思?”王屠覺得腦袋好癢。


    宋玉沒好氣瞪他一眼,“他把你帶入陷阱怎麽辦?”


    路沉望向營地後方,再往上三十來米,能見到一個幽深的洞穴,兩側皆是有人把手。


    而營地中發生的一切,顯然已經讓他們敗露,那邊正有人馬不斷聚集,洞穴中更有血紅光芒湧出。


    大地簌簌震動,好似有萬馬奔騰,路沉眼眸蹙起,那洞穴中,有極強大的氣息爆開,那是……道法境!


    ……


    千刃山,前峰。


    火焰點燃山林,光芒染紅天穹。


    山腹被犁開數道豁口,靠近山腰的位置,那七八十人的隊伍,擋住了數次衝擊。


    鬆山營的將士和誌怪司的隊員,總共發起了三次衝鋒,最高打到那個位置,便難以再往上推進。


    嗤……徐岩抽出手臂上的箭矢,傷口帶著絲絲黑氣,愈合速度被扼製數倍,“仗著地勢優勢的混賬,有本事別放冷箭。”


    “我還想著運氣好,說不定能一次攻破。”雷楊倒在大樹下,他的右肩有道豁口,亦是有著和氣繚繞。


    “這些混蛋也不知哪裏來的手段,能夠壓製我們的恢複速度。”徐岩歎息,“連續三次嚐試都攻不下,倘若要求強攻……”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神有些落寞,眼下除了用人命去填,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鄭大人,這樣消耗下去,吃虧的隻會是我們。”宋指揮看著慘烈的戰場,手下有不少人都受了傷。


    “三個時辰,時間一到,強攻。”鄭大人擲地有聲,“至少目前看來,這場戰鬥沒有犧牲太多人,這不正是你希望的?”


    “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沒人知道那邊的情況,如果路沉已經失敗,這才是在浪費將士們的性命。”


    宋指揮看著士氣低落的將士們,“而且這樣的打法,士氣遲早跌落穀底,到時我們連強攻的機會都沒有。”


    鄭老望著深沉的夜色,沒有迴應他的問題。


    宋指揮沉聲道:“我對他們沒報太大希望,還請鄭老慎重,別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通知下去,準備第四次佯攻。”


    鄭老麵不改色,直視宋指揮,“再等一個時辰,到時不管路沉那邊結果如何,我們發起總攻。”


    “多謝鄭老。”宋指揮抱拳告退,去組織第四次佯攻。


    鄭大人直視深邃的夜空,望向白水崖的方向,頭頂的樹葉沙沙響動,老人搖頭喃喃,“罷了。”


    ……


    傾斜的緩坡滿是鬆林,被血色光芒染盡,集結的守衛們,朝山坡下的營地殺來。


    而在那幽暗的洞穴之中,以隻血色爪子扒住山石,雲鶴低頭從洞中邁出,尖銳的犄角把山石劃開。


    三米高的身軀沐浴在月光下,流線型的身軀貼滿鱗甲,在月光下反射熠熠寒芒,他望向營地。


    “路沉小兒,出來受死!”


    雲鶴用尖銳的爪子挑破手腕,猩紅的血液流到掌心,凝聚成一柄血色大劍,隻見他手腕一抖。


    數百斤的山石被切豆腐般切開,他雙腿彎曲,如蝗蟲躍向天空,朝著營地這邊降落而來。


    而隨著大地簌簌抖動,那洞穴猛然被衝開,一道道猙獰的影子,跟隨雲鶴朝營地這邊殺來。


    大片的山林被那些怪物推翻,近二十頭怪物橫衝直闖,這些本是下河村的人,現在已經失去神誌。


    雖然整體形狀還是人形,卻是用四肢疾跑,每一個都身形臃腫,身上長滿肉瘤,腦袋是怪異的獸頭。


    而在其胸膛的位置,則有著男人的臉,正扭曲著發出刺耳的痛哭聲。


    那些橫衝直撞的怪物,將集結的守衛殺死,大口吞食著血肉,而後瘋狂地朝這邊奔湧而來。


    它們身上爆發的氣息,赫然都是在血脈境九重。


    轟!


    炸裂的泥土混著山石,如煙火般爆裂開來,雲鶴立在塵埃隻見,提著那血色單劍,充血的眼瞳盯著路沉。


    他隨意落在這出營地,大地如同隕石撞擊,僅僅是泄露的狂風,便讓宋玉等人感到唿吸困難。


    空氣變得灼熱且渾濁起來,隻要待在他一定範圍內,宋玉就覺得難以唿吸,仿佛空氣變成一潭死水。


    她眼中滿是不屈,竭力調動渾身力量,強行在那威壓之下,握住腰間的陌刀,但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


    王屠徹底不能動彈,眼中滿是駭然,這便是全力爆發的道法境,僅僅散發的威壓,就讓他們不能動彈。


    這還怎麽打?


    “宋玉,你們結貪狼殺陣處理那些怪物。”路沉提著黑金儀刀上前,語氣始終平靜,“這個人交給我來處理。”


    隨著路沉說話,他們終於能活動,知道這邊的戰鬥插不上手,便結了貪狼殺陣去阻攔怪物群。


    奔行中的眾人忍不住迴頭,望向月光下的少年,同那身材高大的雲鶴比起來,他簡直就像個布娃娃。


    雲鶴並未阻攔宋玉等人,在他看來,即便這九人能結陣,但在那二十多頭怪物麵前,完全不夠看。


    即便他們真的能撐住,待他殺了麵前的路沉,隨手便能解決。


    清冷的月輝下,少年與怪物相對而立,狂風吹得裙擺獵獵作響,路沉單手提刀,這將是他第一場道法境之戰。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我還是想再問一句。”雲鶴壓抑著怒火,聲音嘶啞,“雲曉劍是不是真的死了?”


    作為一個父親,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雲曉劍被人殺了,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嗯,被亂刀捅死,走得很痛苦。”路沉點了點頭,咧嘴露出白牙,“對那種沒有人性的畜生來說,死亡是最好的歸宿。”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雲鶴提起血色大劍,眼眸如寒冰般刺骨,隻見他提劍而起,重劍迅疾如風。


    猩紅的血色劍光,將月光撕得粉碎,大地被割裂出道道豁口,靠近懸崖那邊的地頃刻間塌陷下去。


    血色大劍裹挾萬鈞之力,如同撕裂天穹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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