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一二三!走著!”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


    啪——


    “不對不對!”


    六號床一巴掌扇在土匪頭子的腦門上,給土匪頭子打的一臉懵逼。


    “你怎麽唱的!這歌讓你唱的稀碎!”


    六號床正站在一處山頭的石頭上叉著腰,石頭下麵是一群土匪。


    他趾高氣昂,氣哄哄地指著那帶著頭巾的頭目喊道:“你要造反啊!這歌你得壓著唱,你得把舌頭縮脖子裏去唱懂不懂!”


    土匪頭子瞪著迷茫的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土匪們,心中有一個大大的疑惑。


    咱現在幹的,不就是造反的買賣嗎?


    關鍵是,你怎麽光打我,不打他們啊,歌不是大家一起唱的嗎???


    “瞅哪呢,他臉上有歌詞啊!瞅我!”


    六號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這不聽教化的土匪頭子那是又咬牙又跺腳啊。


    “重來!記住了,得唱出悲情的感覺,悲情懂不懂!要那種,哎,沉重,哎,壓製住你們的情感,哎,那種洪流自心中湧過,但蓄勢待發卻不發的感覺!”


    完了。


    土匪們這下更懵逼了。


    本來就沒什麽文化的一幫人,討口子飯吃都費勁,哪能理解的了六號床說的什麽情緒情感又蓄勢待發的。


    “來!再來一遍!一二三走!”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


    “錯!錯!錯!”


    六號床直接從大石頭上跳了下去,手舞足蹈地逐字解析。


    “饑寒交迫滴奴————隸,這麽唱,這麽唱懂不懂,壓住那個節奏,把情緒貫穿進去!重來!”


    山頭上,六號床在揮灑著口水。


    山頭旁,肖彩計四人組趴在草叢裏看的目瞪口呆。


    “這不是那個,帝國聖堂住的那個...那個。”


    “精神病。”


    趙彩彩替張計補充了他沒說完的話。


    “啊...都差不多。”


    張計汗顏,本來他想說的是空想者來著。


    “這家夥怎麽跑到山頭來了,他在教土匪唱歌?”


    “而且唱的還是......”


    “別說,挺應景的。”


    楊士樂嗬嗬地看著六號床上躥下跳給土匪們糾正錯誤,感覺十分有趣。


    “他要鬧革命啊?”


    “別管他鬧不鬧革命。”於肖打斷了兄弟們的興致道:“咱們怎麽辦,那個瘋子混在土匪堆裏,咱們動不動手?”


    “先別,看看再說。”


    張計皺了皺眉頭,輕輕按下手道。


    “那個瘋子和阿善牧師的關係似乎還不錯,咱們也許能交涉。


    而且在這個世界,他們管這種瘋子叫空想者,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爆炸,我怕一個不小心給咱們都炸了。”


    “那咱這任務怎麽辦?”


    趙彩彩指了指的張計的手。


    他的儲物戒指裏帶了個布兜,用來裝土匪頭目的腦袋的。


    “別急,教唱歌而已,又不是什麽晦澀難唱的歌,一上午還能學不會嗎?”


    ......


    日落西山人憔悴。


    肖彩計四人組反正是在草裏爬著有些憔悴了。


    不是累的,而是煩的。


    那邊山頭上還在教,還在重複前兩句,那歌唱的,是越來越走形了,而且六號床還好,他本來就話多,硬是練出了個鐵嗓子,那些土匪可遭罪了,一個個嗓子冒煙,扯著嗓子在那亂吼。


    他們一年到頭可能都沒今天唱的多。


    “滴奴————隸。”


    “奴隸————”


    “奴————————隸。”


    “奴!隸————”


    “奴——————————......”


    “把那個精神病一起幹了吧!”


    楊士有些受不了了。


    雖然自己唱歌也跑調,但是他能聽出來別人唱的好不好啊!


    那個精神病,自己壓根就不會唱歌好吧!


    “等等,我先去交涉。”


    張計連忙按住楊士。


    他實在不願意和那個瘋子動手,死不死的,最重要的是這瘋子和梁善有關係。


    從各方麵來看,梁善身上的劇情遠遠還沒有挖掘完,這是這方世界的一個重要角色,除了他二姐趙彩彩那邊的羅僻教會之外,正道一途最好也最容易接觸的就隻有梁善了。


    “咳~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張計輕咳兩聲,邁著四方步就走了出去,來到了土匪和六號床的麵前。


    六號床挑著眉毛看了看張計,又看了看土匪頭子。


    他指著張計對土匪頭子問了一句:“這人有病?他不知道你是才是土匪嗎?”


    “你才有病!”


    張計一下就急了,不過馬上他就壓下火氣。


    媽的,被這幫人整的,他心態都有些平不住了。


    “廢話不多說,那個...你叫啥來著?”


    張計突然想起來,他不知道這瘋子的名字,直接叫人家瘋子,那跟說人家有病也沒區別嗎不是,雖然他本來就有病。


    “本人,六號床是也。”


    六號床大拇指對著自己一比劃,好像他的大名能讓人納頭便拜一般。


    張計差點噴了出來。


    把床位當自己名字的還是頭一迴遇見。


    “好,六...六先生,你過來,我有些事兒跟你商量。”


    張計對著六號床招了招手,挑了挑眉毛,促狹勁兒十足。


    “商量!?你那是商量的語氣嗎?低三下四,有事兒求我就說有事兒求我,大膽說出來,我又不是什麽吃人的老虎!”


    六號床冷笑一聲,仿佛霸王上身,一甩不存在的衣擺,胳膊挎在兩側,那演的叫一個地道。


    有病啊,你真有病啊!


    張計心裏罵了六號床一百八十遍。


    “不太方便。”


    張計強忍住心中不快,對六號床使著眼色。


    意思很明顯,當著那些土匪的麵,有些話不好說。


    但六號床根本不吃這一套。


    “趨炎附勢!小人行徑!我最看不上你這種人,有屁快放,沒屁滾蛋!”


    兩眼一瞪,六號床立在那石頭上跟個英雄標杆一樣。


    這一幕看的土匪們目瞪口呆。


    土匪頭子甚至心生佩服,這頭子,他不想幹了,他要跟著六號床幹!


    這才是老大風範啊!


    有文化,連罵人都罵的這麽爽!


    “六老大!咱要不把這小子搶了吧!”


    “嘿,你小子放什麽屁呢,你看不出來他是來收拾你的啊!”


    六號床雖然癲,但他不傻,腦子一動就知道張計大概是來剿匪的。


    人家來剿你的,你還想搶人家,你行啊你,倒反天罡!要麽說你是頭目呢!


    “收拾我?我不怕!我有六老大!”


    六號床牛逼轟轟的模樣給了土匪頭子莫大的勇氣,他也牛逼轟轟起來。


    “嗬,別,我什麽時候成老大了。”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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