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正凝神畫符的重蓮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立刻皺眉捏起指訣,感覺到玄力難以調動,才想起來對方有個針對性極強的陣法,便挑了挑眉頭放棄了。


    左右,也不過就是旁人惡意惦記罷了。


    她摸摸黃皮子的大尾巴:“我教你的感知玄力的功法,可記熟了?”


    黃皮子口吐人言:“祖宗放心,我已經滾瓜爛熟,但凡有法門針對兩位小祖宗,我都能發現,一準兒馬上告訴您!”


    重蓮摸了一顆天材地寶做的藥丸子給它,見它吃得高興,便問道:“你可知道這臨縣都有哪些厲害的法師?”


    黃皮子搖頭:“比您厲害的沒有,之前那個老道士最厲害,他好像還有些很厲害的師父師伯?三四年前見過一次。”


    重蓮又問了兩句,但黃皮子開智時間太短,對方又足夠謹慎,什麽事情都讓莫雲出頭,問不出更有用的東西。


    她也不著急,又教導了黃皮子一些修煉的法門,見霍殤迴來了,便停止意念交流,笑看霍殤:


    “兄長出去這段時間,我細細想過了,如今局勢緊繃,但要說破局也簡單,隻要強拆就可以。”


    霍殤聞弦音而知雅意:“仔細說說。”


    重蓮解釋道:“所謂陣法,就是利用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調動五行陰陽之氣,進而影響周遭環境,再調動人體內的五行之氣,達到影響入陣之人的目的。所以,隻要挨個找到陣眼,並且將之拆毀,就能破除陣法。”


    霍殤道:“需要你親自去?”


    重蓮眉眼間流轉著平靜的自信:“旁人或許也行,但我最快,下手最準,能最大程度減少時間成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她知道霍殤總是愛過分擔憂自己,鄭重道:“我一定以自身安危為先,還請兄長允許我去。”


    霍殤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點頭:“朕既答應你,要讓你走那條路,就不會箍著你當金絲雀。”


    重蓮展顏一笑,刹那間如同百花盛開。


    霍殤指尖微微動了動,克製著沒有去觸摸她白皙的臉頰,淡淡道:“臨縣兇徒暴亂,大長公主關心朕,怕朕遇刺,所以大軍壓境。”


    重蓮露出笑容:“合情合理!”


    對方用玄術欺負普通人,兄長就用皇權來欺負他們。


    合情合理。


    她心情很好地挑選著布陣圖:“對方不想讓我再抓肆虐的邪道,那我就先不抓,我等大軍來了之後,把他們布下的陣法,一個個拆了。”


    霍殤走到她身邊:“西邊陣法最密,想必跟朕母妃寢陵最近有關,就從西方做起。”


    他拿走她手裏的圖紙,溫柔卻強製地抓住她的小手:“現在,先休息。”


    重蓮想說不用,但被送到了床上,一挨著枕頭,卻很快就睡著了。


    霍殤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才走到軟塌旁邊寫聖旨。


    他把詔令交給墨二:“你親自去拿給大姐,告訴她,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不要進入長樂郡的境內,以免將士們中了幻術,出現意外。”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要讓任何陌生人進軍營。”


    墨二凜然領命,快步離去。


    霍殤抬眼看了一眼重蓮,見她睡得酣甜,眉宇舒展,沉鬱的眉宇漸漸溫和開朗。


    看來,他放權給她的舉動,是這段時間以來,真正最讓她安心的舉動。


    他略微看了一會兒,便收斂心神去處理奏折,心境比重蓮今早醒來之前的平靜多了,批閱奏折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他偶爾會抬眼看向睡熟的重蓮,覺得這樣的日子極好。


    ……誰想破壞,他就殺誰。


    ……


    重蓮遵照醫囑靜養了兩日,霍殤就陪著她在別院裏待了兩天。


    隻是休養了兩日,霍殤就拉著她折騰了兩日。


    那種慢慢磨的細水長流,磨得兩個人都是火上心頭水難休,但礙於月份實在太大,也不敢過分折騰,竟把感情似乎都磨精純了一些。


    夜裏,霍殤又來摩挲重蓮的肩頭。


    重蓮受不了地咬了咬他的手腕,難受道:“不來了行不行?真的夠用了,不要了。”


    霍殤撫摸著她的背脊:“朕不放心。”


    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眉心,聲音極低:“朕想到了別的法子,你來……朕最後再……”


    他牽引著她的小手。


    重蓮顫巍巍地靠在在他身上,最後鬧到挨都不敢挨他一下,生怕不小心就擦槍走火。


    這一夜過去,第二天看見霍殤從外麵迴來的時候,她臉都是紅的。


    求求了!


    別再想那些奇奇怪怪的騷操作了!


    您這智多如妖的腦子是這麽用的嗎?啊?


    霍殤跟在她身後:“朕覺得昨天的法子不錯,以後……”


    正準備去院子裏轉轉的重蓮忙轉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她耳根子通紅,水潤的眼睛裏仿佛浸潤了一層粉紅色的光暈一樣,閃耀得人眼暈。


    霍殤眸色加深,修長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肚子:“真希望他們早點出生。”


    重蓮:“……”


    她橫了他一眼,臉通紅地用她穩如老狗的語氣,轉移著話題:“不是說長姐已經到了嗎?兄長快去接她吧!”


    霍殤喜歡看她嬌軟橫他的眼神,明明是瞪人,卻眼波流轉,讓人心裏麻酥酥的。


    他親了親她的眉心:“朕去去就迴。”


    重蓮匆忙點點頭,等人走了,才見廊下站著韓琦。


    他雖然低眉垂眼,卻分明才剛剛偷看過她。


    重蓮心裏騰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韓琦身邊,沒有金秋霜。


    她忽然意識到什麽,不確定地看了一眼韓琦,韓琦抬眼,那眼神……


    哦吼。


    是韓紀雲啊!


    他剛剛看到了多少?


    這算不算是,被抓奸了?


    她叫韓琦跟著他進屋,又找了個借口讓碧玉去拿吃的,壓低聲音道:“你不該來。”


    韓琦,也就是韓紀雲,恭敬的眼神透出無奈的笑意:“我都沒說話,你就認出我了。”


    重蓮其實是認不出來的,但誰叫韓琦沒告訴他,身邊有個隨行、認證、的掛件——金秋霜呢?


    她本來可以假裝認不出來的,但不一眼認出,又怎麽能顯得情深似海呢?


    重蓮朝著他走了兩步,又克製地頓住,皺眉道:“你都看到了?”


    她譏諷道:“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也沒什麽好瞞著的了,我與他日夜歡好,連白天也從不停歇……”


    “蓮蓮!”韓紀雲眼尾泛起一抹紅色:“別再說了!”


    重蓮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撇開了臉。


    她知道韓紀雲受不了這些描述,不是因為她跟霍殤如何如何,而是因為他自己,跟霍清甜沒日沒夜,卻從沒辦法盡興的羞辱感,讓他對這種描述產生了心理陰影。


    但這怪得了誰呢?


    先撩者賤,若非他非要跟霍清甜一起禍害她和霍殤,下同心咒之後還還拿頭發指甲做咒術,她如今跟霍殤隻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而已。


    是他,破壞了她好容易做好的局麵,讓她如今陷入兩難之地,連孩子都已經被霍殤定下了,要養在宮裏。


    她壓抑了一下情緒,迴過頭看向韓紀雲,平靜道:“事已至此,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是非得和離,那麽我們就……”


    “蓮蓮!”韓紀雲快步靠近她:“我不和離!你聽我說,我一定會把你帶迴我的身邊,我已經想到辦法解開你跟聖上之間的咒法了,你……”


    重蓮打斷他:“你早就知道我跟兄長之間的陣法?所以,果然是你把我出賣給了霍清甜,看我幾次三番向聖上求歡,紅杏出牆,霍清甜一定很高興吧?你用我來討好她,用的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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