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眸光變換了片刻,麵色一緩,分外紳士的一禮,“今日是本宮一時蒙蔽了雙眼,唐突了淩王妃,本宮向淩王妃道歉,稍後本宮會親自上門向淩王表達歉意。”


    “太子言重了,本王妃可以理解。”


    江綺羅忙還了一禮,“太子殿下仁義正氣,哪裏會想到親兄弟存了這般卑劣的心思呢?唉……”


    說完,江綺羅牽了妹妹和環環便向門口走去。


    太子親自相送。


    三人離開了酒肆一段距離了,江綺羅才鬆開二人,緊拍了幾下心口,簡直就和逃出了狼窩差不多。


    環環和青檀也是一臉發白,心有餘悸。


    江綺羅緩過來一些後,瞪著環環:“記住了,以後這種情況不要開口,像是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拿人命當迴事的,若不是我幾次製止你,你知不知道,很可能小命就留在那個雅間了?”


    環環哪裏不知道,可她還是低聲道:“奴婢就是擔心你……”


    “我知道,可你想想,就連我說什麽都沒用,你說了就能有用嗎?萬一我保不住你的小命該怎麽辦?”


    江青檀小聲道:“這些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呢?”


    隻是下一瞬,江綺羅當即一把扯開了青檀,意念動,手裏多了一把手術刀。


    轉而,腳下連錯,偏身躲開,在江青檀和環環雙雙撞在一起發出的驚唿聲中,江綺羅已然揮向了來人刺過來的手腕處。


    來人的匕首瞬間落地,發出叮當一聲,隨之鮮紅的血液哩哩啦啦的落了一地,觸目驚心。


    這一套動作下來,江綺羅做的可謂是行雲流水。


    下一瞬,一抹墨影閃過,在她還未看清的刹那,腰身一緊,隨之離開了原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綺羅所站的位置刺過來一把長劍。


    她瞠目,隨之就看到穀白和人交起手來,她慢慢轉頭仰臉,看到的是淩墨衍漆黑的雙眸,滿是凜冽的看著穀白與幾名百姓裝扮的男子廝殺。


    而她們這邊的動靜,已然驚動了周圍的百姓。


    頓時發出了一陣恐慌的尖叫,在穀白的長劍穿透了一人身體的時候,又是一陣慌亂的四下奔逃而去。


    江綺羅掙紮了一下,看向淩墨衍,“你怎麽來了?”


    “保護好自己。”


    淩墨衍順勢鬆開了江綺羅,身影微動加入了戰局中。


    這時環環和江青檀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江綺羅的身邊,她們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此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緊緊地抱著江綺羅的手臂。


    江綺羅看了眼二人毫發無損,目光也緊緊地看著場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淩墨衍出手,並沒有看到他如剛剛那般身影如電的快,隻見他動作優美,不緊不慢中,聽到幾聲慘唿,幾名刺客已然在地上慘嚎起來。


    江綺羅幾人定睛看去,頓時齊齊往後退了幾步。


    地上竟然多出了幾隻血淋淋的手掌。


    即便那手掌是從別人的手上掉下來的,可讓人還是感覺到“疼”。


    淩墨衍身形停下來時候,他的眸子裏還有著未褪去的冰寒和殺戮。


    他隨手扔掉了一把匕首,“將人帶迴去審!”


    說完,他牽過江綺羅的手沉聲道:“走,迴去吧。”


    江綺羅緊跟著淩墨衍的腳步,“你怎麽會來啊?是來接我的嗎?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哈哈……”


    淩墨衍嘴角一抽,真難為她還能笑的出來,在收到穀白傳話說平王和太子去了聚香樓的消息後,他就緊跟著來了。


    不過他隻躲在暗處觀察了,隻想看看她如何脫身。


    當然,她若真的無法脫身,他自然也就現身了。


    好在,讓他安慰的是,她終於領悟了他教給她的借刀殺人。


    到了現在他也終於相信她對平王沒有什麽了。


    之前她一直對平王沒有什麽動作,淩墨衍還在想著她對平王如此手下留情,還是對平王有情的。


    那麽,他也就有理由懷疑她對平王隻是一時負氣而已。


    此時證實了她對平王沒有什麽了淩墨衍的心情卻莫名的輕鬆起來,“路過,本王見你那般歡喜的出門,為何要接你?”


    江綺羅:“……”


    怎麽感覺噴一臉狗血?


    “不過幸虧你路過了,隻能說明我和王爺心有靈犀,默契無比啊,不然,你可能要喪偶了……”


    江綺羅一臉感慨的笑道。


    經過太子等人對她的打壓,江綺羅現在看淩墨衍覺得可愛多了。


    江綺羅跟著淩墨衍迴到國公府後,淩墨衍囑咐了她一句,“暫且先別出府,等著我。”


    “你去哪裏?”


    淩墨衍看著她那表情,自動理解成她對自己的依賴,聲音為之柔和了幾分,“我去京兆尹府衙一趟。”


    江綺羅這才發現穀白並沒有將人帶迴來,一想也就明白過來了,街頭遭遇行刺,捉到了兇手若是帶迴府裏,那性質就不同了。


    根據了解,大越國的律法是有這條明文規定的。


    江綺羅乖巧的頷首,“不出門。”她現在倒是很想知道結果,這派人刺殺她們的人是誰派來的?


    三人迴到桃苑後,青檀一下哇的哭了起來。


    江綺羅嚇了一跳,連忙安撫,知道這孩子是嚇壞了。


    環環倒是還能穩得住,哆哆嗦嗦的倒了幾杯水過來,“主子,檀小姐喝杯水壓壓驚吧。”


    江青檀的確嚇壞了,她從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麵,劫後餘生的她伏在姐姐的懷裏不想起來。


    江綺羅將人拉到床榻邊坐下,哄了片刻後,便開始給她打預防針,“青檀啊,這就是江湖啊,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


    所以以後這樣的畫麵也許會經常見到,不過你要習慣才行,而且不能慌,要想著辦法自保,因為你慌,很容易就沒命了。”


    不過事實證明江綺羅的預防針不會白打,這孩子算是經過人生起起落落的。


    看到姐姐這麽淡定,江青檀覺得不能給姐姐丟臉,當即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堅強的道:“以後,我也要像姐姐一樣,遇事沉著冷靜。”


    江綺羅欣慰的直點頭,“果然是我妹妹,真勇敢,來吧,喝口水,壓壓驚。”


    幾人頓時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環環若有所思起來,“主子,你說會是誰派來行刺我們的呢?”


    江綺羅也正暗暗思索著,不過怕她們驚慌,還是道:“這個還是等王爺迴來再說吧,還有,以後你們就在這院子裏,別跟著我亂跑了。”


    環環抿了下嘴角,有些情緒低落:“奴婢果然是王爺說的那個廢物。”


    江綺羅:“……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細心體貼的本事可是旁人不能及的。”


    環環雙眼一亮,“真的啊?”


    江綺羅點頭,“當然是真的……”


    “我才是廢物。”江青檀小聲道。


    江綺羅登時白眼一翻,往後一倒,你們不廢物想幹什麽去?上天嗎?


    環環頓時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檀小姐,你跟著湊什麽熱鬧啊,奴婢是在擔心自己被主子嫌棄,你沒聽到王爺親自給主子挑了幾名隨侍嘛。”


    江青檀卻沒有笑,而是發誓般的握了下小拳頭,“就算是這樣,我也一定要做一個和姐姐一樣的人。”


    江綺羅一下坐起身,拍了拍青檀的手臂,厚顏無恥的正色道:“果然是姓江的,對,就該做個像姐姐一樣勇敢的姑娘。”


    環環:“……”


    隻是江綺羅等人並不知道,他們這邊引起的動靜,早已經將昭明公主和齊丹韻二人給引了過來。


    她們如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定在原地久久未動。


    事實就在江綺羅出了酒肆後,齊丹韻和昭明公主就被太子給趕出來。


    當然,就算太子不趕人,昭明公主也沒心情看太子的臉色。


    可沒有想到出來竟然看到這樣讓她更加無力的畫麵。


    一時間昭明公主隻覺得滿心都是絕望:“這江綺羅到底是哪裏好,為什麽墨衍哥哥將所有的例外都給了她?”


    轉而,她對旁邊的齊丹韻道:“就算是墨衍哥哥偏愛之人是你,我也不至於這麽不甘心,你說她江江綺羅要美貌不及你,要身份更不及你,她到底對墨衍哥哥使了什麽法子啊!”


    齊丹韻神色變換了下,神情有些低落,“公主,別說了……”


    “為什麽不說?”昭明公主冷哼一聲,“這個淩王妃的位置隻能是我的。”


    齊丹韻聽了昭明公主這般霸道的話語,唇畔快速的閃過一抹冷嘲,隨之柔聲細語的:“丹韻有些身體不適,先迴府了。”


    說著一福身,便帶著貼身丫頭轉身離去了。


    待離開了一段距離,齊丹韻身邊的心腹問梅轉頭看了一眼。


    見公主的身影不見了,她這才追到自己主子身邊小聲道:“您最近心好像亂了,難道您對淩王還不死心嗎?他可是已經有王妃了啊。”


    齊丹韻腳步不停,片刻才似是自言自語,“我怎麽能死心?我情竇初開的年紀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他,這兩年我一直努力拖著遲遲不願定親,就是希望能與他還有機會。”


    問梅聽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真是難為主子了,隻是老爺的意思是讓您嫁給越王。”


    “別說了!”


    齊丹韻麵色一變,聲音因勃然的怒火而拔高了幾分。


    問梅嚇得差點沒原地跪下,但意識到在街上,連忙出聲:“小姐息怒,都是奴婢這破嘴不好。”


    “隻要想起那段我女扮男裝與他一起在混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光,我的心都是痛的。”齊丹韻的神情裏多了幾分迷離。


    問梅也想起了那段日子,“那時老爺還是國子監祭酒。


    “是啊,那時我們時常討論詩學。”


    齊丹韻滿目的懷念。


    她的麵色帶著幾分異樣的狂亂,她隻在心裏戚聲道,“在得知他被賜婚的一刻,她多麽希望她的家族也凋零落敗下去,那一刻,她多麽希望自己就是江江綺羅,可是……”


    可是她還是不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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