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前麵的馬車卻相比其他的馬車格外不同,是雙軲轆的,而且是六匹馬的。


    馬兒身上都通身濕漉漉的,不住的打著響鼻。


    先從最前麵的馬車裏先下來兩名貌美的侍女,候在一旁。


    隨從將腳凳放在車前,打開了車;簾。


    從裏麵滾出一個球體人形。


    江綺羅登時就被吸引了視線,一時有些好奇,又是驚訝。


    這是個青年男子,臉上泛著鋥亮的油光,一臉的肉乎乎,大抵就是想必在他麵前也避其鋒芒。


    主要這人身材不小,又這麽橫向發展,實在可觀。


    他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就對著淩墨衍打著哈哈:“誒呀,淩王,好久不見啊,淩王英姿比從前更勝……”


    “越王客氣了。”


    淩墨衍表現的無可挑剔,臉上的表情也是無懈可擊恰到好處。


    越王轉眼就看向了江綺羅,“這位就是淩王妃吧?這,這竟然勞動淩王妃親自迎接,都是本王的過……”


    江綺羅在之前就將失禮的舉止收起來了,“越王遠來是客,迎接也是應該的。”


    江綺羅的表現令淩墨衍有些意外。


    沒有想到她竟然迴答的客氣又得體,這讓他看她順眼了不少。


    可江綺羅正在迴想關於這個越王的事,前身隻聽說過越王是個胖子,但並未見過本人。


    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過肥。


    大家簡單寒暄兩句,後麵那輛馬車慢一步就下來一襲青色錦袍的男子。


    一瞬間,江綺羅臉上完美的微笑凝固。。


    仿佛有一支箭咻地一下就戳中在她的死穴上。


    太過震驚,她連淩墨衍向前走了都未曾發覺。


    直到心口的絞痛襲來,她還難以移開視線。


    而同時也引得淩墨衍突然僵住腳步迴頭,看著她的目光格外銳利。


    隻頃刻間,江綺羅好像被淩墨衍給打了一針強心劑,腦清目明。


    強行扯開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兩腮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看著好不乖巧可愛。


    淩墨衍轉過頭去,第一次後悔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應該解開繩子。


    大可不必。


    他何時是那種怕笑的人?


    隻是……他想給她體麵,僅此而已。


    理由是,她救了自己的心腹,她應得的體麵。


    可江綺羅並不知道,隻腦中在天雷滾滾,等淩墨衍一轉身,她的笑容就收起來了,目光轉向那襲青色錦袍的男子身上。


    怎麽會這樣?


    原來是這樣?


    平公子,他竟是平王?


    這是一個容貌俊秀,儀表堂堂的男子。


    那一襲青袍被他穿出了淡薄而磊落的味道。


    而他的行為表現的也格外的君子,絲毫不像是渣男小三。


    平王目不斜視的走到了淩墨衍麵前,很是斯文隨和的與淩墨衍相互見禮。


    隨後,他竟然溫和有禮,甚至對著江綺羅用著陌生而疏離客氣的領首一下,端的是磊落不凡的翩翩君子之風。


    饒是江綺羅不是天真的前身,都懷疑是不是她認錯了人?


    或者是不是這世上竟然還有個和平王相貌相同的男人。


    因為他表現的太過平靜,眼神裏絲毫沒有記憶中那個熟悉的眼神和情緒。


    淩墨衍直奔主題,“二位王爺這次來可是陛下有什麽旨意?”


    言下之意就是,有聖旨就準備香案。


    越王很是熱絡地拍了拍淩墨衍的肩頭打個哈哈,“不急不急,本王帶來的隻是陛下的口諭。”


    隨即,靠近淩墨衍,壓了聲音道:“是皇祖母六十六大壽在即,父皇特令我與平王前來請你和王妃迴京為皇太後賀壽,兩年了,你也該迴京看看了。”


    江綺羅聞言心下暗驚,不行,暫時還不能先進京啊。


    她計劃是先去嶺南看看容老爺子,主要還是想問問具體情況才好下手。


    淩墨衍微微頷首了下,眸光不著痕跡的瞥了眼管家成伯。


    管家立即上前,恭謹不失禮數地開口道:“二位王爺一路奔波想必疲乏了,流花台已經收拾妥當,請隨小的來。”


    淩墨衍頷首一笑,“稍後本王為二位接風洗塵。”


    越王是個老好人氣質的笑麵虎,沒有絲毫架子,連連稱好的隨著管家去了。


    待人進了待客的客院,淩墨衍麵色一寒,轉頭握了江綺羅的手腕就往迴走。


    江綺羅順勢往東跨院的流花台方向看了眼,有高牆和繁茂的樹木遮擋,什麽也看不見。


    看來,平王便是平公子,這是跑不了的了。


    江綺羅心中冷笑,果真是道貌岸然啊。


    心思急轉,看來她和淩墨衍解開勢在必行啊。


    若是淩墨衍一旦知道平王就是平公子這件事。


    那她這幾天的孫子是白裝了。


    江綺羅不由有些頭疼起來,都怪自己那天破壞了好機會。


    正值盛夏,入夜後的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綠植氣息,江綺羅跟在淩墨衍身邊,不緊不慢的往流花台方向走。


    今夜要給這兩位王爺接風洗塵,淩墨衍身為主人必須要參加。


    淩王府與客院流花台之間有一道月亮門。


    平時無客時是鎖著的,今日打開了,過了月亮門就是流花台。


    隻是還未進去,穀白從後麵大步而來,到了近前道:“王爺,不如屬下想辦法推了吧?”


    淩墨衍眸光淡淡,“今夜推了就是怠慢。”


    穀白目帶著急,“可您今天是……”


    淩墨衍微微抬手製止了穀白後麵的話,抬眸看了眼懸於半空的圓月,淡淡扔下一句,“無妨。”


    說完,提步便跨過了月亮門。江綺羅莫名的抬頭看了眼圓月,眼神一亮:“今日是十五嗎?”


    “嗯。”


    淩墨衍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江綺羅悄悄感受一番,到底是純天然的環境,沒有被汙染,連這種靈力都這麽的醇厚。


    客觀點說,這裏雖然是邊陲重城可處處透著祥和寧靜,讓人很有歸屬感。


    不過眼下若是可以,她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認真修煉精神力啊。


    進了流花台,江綺羅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不是奢靡浮華,不是金雕玉砌,而是與富貴無關的一種優雅大氣。


    梅蘭竹菊在這裏占據了主導地位。


    展現出一種詩和禪的意味,一進去便不自覺的身心放鬆下來。


    越王和平王已然就坐,見到淩墨衍,二人同時起身。


    兩方寒暄了幾句後落座。


    她與越王和平王都有一定的距離,聽不到他們心裏想什麽,便安靜的坐在一步,


    越王線解檻尬的沿沿不絕的說起了京中趣事,“本王這次前來淩州,明明本也想來的,沒少對父皇撒嬌賣的,可惜,父皇還是不準哈哈……”


    淩墨衍坐姿閉適,神情比一路過來時還要顯得慵懶而放鬆。


    臉上也帶了幾分和顏悅色,甚至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江綺羅腹誹,還好她對他沒什麽心思,否則,就他這些爛桃花也得讓人禿頭。


    這個昭明是越王一母同胞的胞妹昭明公主。


    當今皇帝的三女兒,有個得寵的母妃,他們兄妹也被當今愛屋及烏。


    重點是這個昭明公主從小就喜歡淩墨衍。


    甚至在兩年前,淩墨衍征戰之時,她還曾追到過戰場上。


    江綺羅知道的也就這些,隻是以女人的揣測,昭明公主定是愛慘了淩墨衍,否則,怎麽可能會冒著生命危險追到戰場上去?


    是個男人都會動容的吧?


    江綺羅不由看向淩墨衍,見他麵色淡淡的,絲毫沒有接下去的意思。


    可越王卻熱情不減,卻帶著幾分感慨的道:“本王一直懷念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可沒少為太子皇兄背鍋,你還懷疑太傅針對你哈哈……”


    江綺羅聽出來了,越王看似是在感慨,實則句句都大有用意,明顯是在提醒著什麽。


    不過也是,淩墨衍有權有兵,誰若將淩墨衍拉到陣營裏去,那可是最大的助力。


    這個越王看著老好人,如此看來心機也不淺。


    江綺羅眼角餘光掃了下平王,見他仿佛事不關己的隻安靜的飲酒。


    就好像將所有人都摒棄在外似的不過也是,他自幼失去母妃,又不得寵,無心參與其中,自是沒得說。


    酒過三巡,淩墨衍有所感的側頭看向江綺羅,見她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他對她寵溺的一笑。


    江綺羅被他突來的這一笑驚得猝不及防,瞳孔縮了下,手一抖,酒盞裏的酒水灑了一半。


    她來了這幾天,他可從來沒有對她笑過,而且還笑的這麽騷氣。


    淩墨衍眸裏有著赤果果的寵溺和縱容,將酒盞拿出來放在桌前,拿出帕子為她溫柔耐心的擦拭手指,“不要喝酒了,免得又難受。”


    越王的話語一下就頓住了,隨即,登時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淩王和王妃成親兩年還這麽鶼鰈情深。”


    “當初父皇為你賜婚的時候,本王還曾出言阻止過,覺得淩王如此風光霽月英勇不凡的人物,應該賜婚更好的。”


    “如今看來是本王白操心了,差點因本王誤了你們的大好姻緣哈哈……”


    江綺羅目光幽幽越王,這是人身攻擊你知道嗎?


    淩墨衍卻莞爾一笑,目光不著痕跡的從平王的臉上一滑而過看向江綺羅,“本王的王妃端莊賢淑,秀外慧中,世間少有,是本王高攀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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