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恪等人在邊境小城休整了數日之後,率領著鐵鷹銳士和五千王城禁軍,威風凜凜、浩浩蕩蕩地向著鹹陽城進發。


    那隊伍旌旗蔽日,獵獵作響,氣勢磅礴得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橫亙於大地之上。士兵們步伐整齊劃一,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如同戰鼓轟鳴,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宛如璀璨星辰。喊殺聲此起彼伏,震徹雲霄,仿佛要將這蒼穹都撕裂開來。


    然而,剛至鹹陽城外,嬴恪尚未來得及讓鐵鷹銳士和王城禁軍歸營,去拜見曾祖嬴稷。


    一名神色匆匆、行色慌張的侍者便如一陣疾風般匆忙趕來匯報。隻見那侍者麵色慘白如紙,氣喘籲籲,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追逐。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惶恐說道:“公子,不好了,大王身患重疾數月,如今病勢沉重,危在旦夕!”


    嬴恪聽聞,心頭猛地一緊,仿佛被一記萬斤重錘狠狠擊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一絲血色。“快!隨我前往章台宮!”


    他大聲吼道,那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擔憂,猶如咆哮的雄獅。他的雙目圓睜,血絲密布,連忙騎著戰馬朝著章台宮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彌漫在空中。


    踏入章台宮,一股沉重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那味道濃烈得讓人幾乎窒息。


    嬴恪瞧見曾祖嬴稷躺在病榻之上,形銷骨立、瘦骨嶙峋,往日那高大威猛、威嚴霸氣的身影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嬴恪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悲痛,淚水瞬間在眼眶中打轉,他拚命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喉嚨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哽住,幾欲哭出聲來,卻隻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嚎出來。


    嬴稷費力地艱難睜開雙眼,那雙眼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渾濁而暗淡,猶如兩口幹涸的深井。他用虛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嬴恪說道:“恪兒,政兒住處要妥善安置好。”


    嬴恪趕忙恭敬地彎腰迴答:“迴曾祖,嬴政已於六日前接迴鹹陽,孫兒已將其安置妥當。”


    隨後,嬴恪眉頭緊皺,滿心疑惑,忍不住向曾祖發問:“曾祖,嬴政已迴鹹陽六日,為何不曾聽聞曾祖您召見過政弟,也未讓其認祖歸宗?”


    嬴稷聞言,身子猛地一顫,仿佛被一陣狂風席卷,一陣劇烈咳嗽襲來,那咳嗽聲仿佛要將他的心肺都撕扯出來,他緊緊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口氣都像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恪兒啊,寡人病重,如今這朝堂局勢複雜,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猶如群狼環伺。唯恐自身無力護其周全,故而寡人不敢讓其現在就認祖歸宗,寡人也隻在三日前,暗中見了政兒一麵,與其商談了一夜,無人知曉此消息。”[讀者要求,讓昭襄王和嬴政見一麵]


    說完這些嬴稷又是咳嗽不止,那咳嗽聲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聲都讓人揪心。過了好一會兒,他顫抖著從床邊摸出一份詔書,遞給嬴恪。


    嬴恪疑惑地接過詔書,打開一看,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那竟然是嬴稷要將秦王之位傳於自己。


    嬴稷仔細地看著嬴恪,隻見嬴恪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緊接著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惶恐,仿佛這詔書是一團燃燒的火焰,會將他吞噬。


    嬴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將詔書舉過頭頂,聲音顫抖著說道:


    “曾祖,孫兒萬不敢當此大任!孫兒自知能力有限,不足以擔當秦王之位。且如今大秦局勢複雜,波譎雲詭,孫兒難以駕馭,怕辜負曾祖厚望。再者,祖父為曾祖太子,當為我大秦秦王。”


    嬴稷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歎氣聲中充滿了無奈與遺憾,說道:“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便將這詔書燒了吧。”


    嬴恪趕忙起身,雙手顫抖著將詔書放進香爐中,看著它漸漸化為灰燼,那點點火星仿佛是他內心的糾結與掙紮。


    嬴稷喘著粗氣,每一口氣都顯得那麽艱難,接著說道:“恪兒,待嬴政當上秦王,你定要助他實現我大秦一統天下的祖願。”


    緊接著,嬴稷用顫抖的手艱難地抬起,那隻手仿佛有千鈞重,下令讓內侍速速將安國君贏柱和嬴異人召至章台宮。


    眾人到齊後,黑冰台的士卒們迅速行動,如鬼魅般將章台宮嚴密肅清,確保四周無閑雜人等。


    嬴稷先是從床邊顫顫巍巍地將一份詔書遞給安國君贏柱,那詔書仿佛有千鈞之重,承載著整個大秦的未來。


    他聲音沙啞卻堅定地說道:“柱兒,你便是我大秦的大王,待寡人西去,這大秦的江山便交付於你。”


    安國君贏柱雙手顫抖著接過詔書,跪地叩頭謝恩,額頭碰觸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迴響。


    而後,嬴稷又轉頭看向安國君贏柱,說道:“柱兒,你需立嬴異人為太子,嬴異人是你唯一的繼承嫡子 。”


    嬴稷接著目光嚴肅地向他們三人道出嬴政乃是太史儋預言的霸王之事。嬴柱和嬴異人聽聞,神色驚惶,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那汗水如豆大般滾落。


    嬴柱急忙跪地,聲音顫抖著請求嬴稷:“父王,兒臣懇請您下令攻打趙國,將嬴政接迴秦國,以保我大秦一統天下,誅滅六國。”


    嬴異人也跟著叩頭說道:“祖父、父親,此事關係重大,還望祖父下令將政兒接迴鹹陽。”


    嬴稷告知二人:“柱兒、異人,嬴恪之前消失的近兩個月,正是去將嬴政接迴了鹹陽,你們不必擔憂。”


    隨後,嬴稷麵容嚴肅、鄭重地對三人說道:“你們聽著,日後必須讓嬴政將來成為秦國大王。


    嬴異人將來為秦王時,嬴政必須為嫡太子。此乃我大秦之未來,萬不可有絲毫差錯。”


    交代完這些,嬴稷將目光轉向嬴恪,並語重心長地說道:“另賜予恪兒統領關中軍團,恪兒關中軍團乃我大秦精銳之師,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作戰勇猛。


    他們是保衛我大秦腹地的堅實力量,如今交付於你,望你能謹慎善用之,護我大秦周全。


    另封恪兒為我嬴氏宗族宗正,望你能秉持公正,維護宗族和睦。”


    嬴恪跪地接令,神色莊重,額頭觸地,聲音堅定地說道:“曾祖放心,孫兒定當不負所托。”


    最後,嬴稷將目光轉向嬴恪,眼中滿是信任與期許。他緩緩地將關中軍團五萬王城禁軍的兵符交予嬴恪。


    嬴恪跪地雙手接過兵符,神色莊重,額頭觸地,那姿態虔誠而敬畏。


    嬴稷看著嬴恪接過虎符,然後對著安國君和嬴異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於我將五萬王城禁軍交於恪兒掌管心有疑慮,寡人還知道異人之前,對於恪兒手握一萬王城禁軍兵權之事,心有擔憂,害怕寡人將王位傳於恪兒。


    還打算用天下大勢,周禮嫡庶來讓寡人妥協。但寡人想告訴你們的是,我大秦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完成我大秦曆代先王東出遺願。


    寡人不想看到我嬴氏族人互相殘殺。


    寡人也不怕告訴你們,


    咳咳……


    寡人本來欲將王位傳於恪兒,咳咳……但傳位詔書被恪兒焚之於爐內,咳……


    恪兒不想當秦王,他隻想實現我大秦一統天下之祖願。你們二人日後不可苛待恪兒。”


    嬴異人聽到嬴稷對他說的那些話,趕忙跪拜請罪,聲音帶著惶恐說道:“祖父,父親息怒,兒臣知錯,絕無此等心思。”


    嬴異人又轉向嬴恪,真誠地說道:“恪兒,叔父之前多有誤解,還望你莫要放在心上,今後你我叔侄當共同為大秦一統天下為之努力。”


    嬴恪連忙說道:“叔父言重了,你我當齊心協力,共助大秦。”


    秦王嬴稷看到嬴恪和嬴異人叔侄兩人和睦相處,解除了之前的芥蒂,臉上不禁露出欣慰之色,那原本渾濁暗淡的雙眼,此刻仿佛也多了一絲光亮,猶如黑暗中的一點燭光。


    嬴稷緩緩說道:“看到你二人如此,寡人甚感欣慰。聽太醫說,寡人將不久於人世。還望我大秦後繼之君,不忘我大秦東出之祖願。”


    三人聽著秦王嬴稷說這話,皆麵色凝重。嬴柱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哽咽:“父王,您定會吉人天相。”


    嬴異人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聲音中充滿了悲切:“祖父,孫兒定當銘記您的教誨。”


    嬴恪緊握著拳頭,關節發白,堅定地說道:“曾祖放心,孫兒必當全力以赴,助大秦實現東出之誌。”


    三人聽著秦王贏稷說這話,皆麵色凝重,深知肩上責任重大,猶如千鈞重擔壓身,一時間,章台宮內氣氛凝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唿吸,仿佛連空氣都凝結成了沉重的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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