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醬菜店出來十安牽著她兩人去了另外一條街,這街道更精致一些,不時的有各種脂粉的香氣傳出,多是些賣布帛、瓷器、金銀首飾的,以及紡織、染料鋪子。


    時新雨把所有的綢緞店鋪都逛了個遍,交代十安記下絲綢的價格,又去了布帛店。


    絲綢店裏多是些成衣和印花比較精美的緞子,布帛店則是各式各樣貴價賤價的布匹都有,時新雨覺著來對地方了。


    她問了幾種不同綢緞的價格,有素色的,有已經染色的,店家介紹著:“要是買的多還是素色的更為劃算,可以自己拿去染色店染色嘛,一缸可以出2匹補,一匹布染色才100文。”


    時新雨點點頭:“老板,若是生絲呢,你們收不收生絲?”


    老板瞧了時新雨一眼:“這你要去紡織鋪子問問了,蠶繭肯定是收的,我記得是一斤也就小幾百文左右。”


    時新雨給老板道了謝,兩人直奔了紡織鋪子,所謂鋪子隻不過是一間門麵,進去之後是個相當大的院子,裏麵織造規模很是龐大,從天幕上垂下已經染色的各色布匹。


    時新雨跟站在鋪麵裏的老板打聽了下,生絲價格就上來了,300文一斤,熟絲更貴些,要500文。


    “蠶繭一斤百文,生絲300文一斤,熟絲500文一斤,4家綢緞店,每批絲綢價格都在5兩銀子左右”。


    “加上各個流程的損耗,1000顆蠶繭才能出1斤熟絲”。


    時新雨站在店鋪邊上有些糾結,十安牽著她手的手背被她不斷的摩擦著,知道她在思考,“倒也有得賺”。


    時新雨想了一會,有些頭痛,正好逛到街尾看到一家做羊肉湯麵的鋪子,看著時間還有半個時辰,拉著十安就進去了。


    兩人慢騰騰的吃著羊肉麵,十安往對麵街道指了指:“姐姐,那邊的糧油鋪子,以前就是四診堂。”


    時新雨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慢半拍的扭頭去看,是三間頂明亮的大鋪子,中間門頭上的招牌被換掉,門頂上的橫批卻沒有動,時新雨瞪著眼睛看那四個小字。


    “是聚蓄百草,之前父親寫的字,交給木匠印刻的”,十安聲音很輕的解釋道。


    時新雨迴頭看他,目光不自覺的帶著些憂慮,十安看到扯開一個輕淺的笑容:“姐姐,不用擔心我,若父親母親看到我現在的生活也會放心的。”


    時新雨看不得十安這樣的笑容,隻覺脆弱易碎,她三兩口吃完了,拉著十安去了別處。


    兩人逛了一會找到一家賣花鳥的鋪子,1文錢100隻的蠶卵買了200文錢的,放在紙盒裏。


    兩人花了40文吃麵,又買了兩串糖葫蘆,包了三份糕點,大包小包的到了李大壯拴馬的食肆。


    沒想到李大壯已經在此處了,看到她倆招了招手。


    迴去的路上兩人並排坐著看著眼前噠噠噠的毛驢,時新雨微微笑了下,看向遠方的田野。春天的野外是一幅充滿生機的畫卷,陽光明媚,給人帶來無盡的生機與溫暖。


    時新雨小小聲對著十安說,我們有車啦。


    李大壯把她兩人送迴家中,幫著把驢車趕到院中拴在後院的水槽孔,又演示了兩遍怎麽把板車架在驢身上。


    十安把糕點和一串用油紙包的糖葫蘆遞給他,李大壯有些吃驚:“怎的還買了吃食。”


    時新雨笑道:“給妞妞帶的。”


    李大壯撓了撓頭趕緊道了好幾聲謝,嘴裏念叨著:“妞妞這下高興了。”


    到家之後已經半下午了,兩人一點都沒覺得累,把進城的衣服換下來就開始幹活了。


    打水把青石水槽刷的幹幹淨淨,灌滿了水,又用大豆秸稈、麥稈拌著穀料給驢做了飯。


    下午的時候,兩人背著背簍拿著砍刀去山上砍了幾根竹子,加上去年剩的幾根竹節和竹篾,搭個蠶架再編幾個簸箕肯定夠了。


    第二天十安自己一人洗蘿卜曬蘿卜,時新雨和三鳳兩人一起編簸箕,時新雨說,“三姐,簸箕都放到家裏用,模樣不用多俊俏規整,隻要把口收好不易開散就行”。


    三鳳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過,相當麻利。


    這樣一上午兩人編了9隻大圓簸箕,一個個的摞得老高。時新雨不開口,三鳳就不停,也不打聽編這麽多簸箕做什麽用。


    下午的時候三鳳繼續編簸箕,時新雨選了幾根手腕粗細的竹竿來搭蠶架。


    蠶架也沒什麽技術含量,先在橫杆上鑽孔搭出大致的框架,用麻繩把交叉處捆緊。每間隔40厘米接著鑽洞捆繩,就這樣搭了一個5層的蠶架,每層能放3個圓簸箕。


    搭完蠶架太陽已經轉到偏西方向,時新雨把蠶架立起來,轉了轉脖子,三鳳一下午又編了5隻簸箕,時新雨又跟著編了一隻,這樣就有了15隻新簸箕。


    一天都在低著頭搭架子編簸箕,時新雨覺得脖子有些酸痛,站起來捶了捶,左右扭著。


    十安把晾曬的蘿卜幹收到東屋內,看到時新雨不舒服的樣子,走到她後麵伸手把她按到小凳子上:“姐姐,閉上眼睛,我幫你按按。”


    十安輕輕跺住她的下巴,在她脖頸和肩膀慢慢揉按起來。


    十安力度輕重得當,按在穴位上很好的緩解了酸脹,時新雨舒服的唿出一口氣指揮著:“脖子脖子,再按下脖子。”


    時新雨的話對十安來說向來就是一杆槍,指哪打哪,他手掌移到上麵,輕柔而有力的將緊繃的肌肉舒緩開。


    之後兩人將東屋的西牆打掃幹淨,把蠶架搬過去,剪了大小差不多的紗布放在每個簸箕上麵,時新雨洗了手,把蠶卵均勻的灑在簸箕上麵。


    上萬隻蠶卵,不知能活幾成,時新雨心裏暗暗思索著,若是運氣好能活七成,那就要再搭一個蠶架,看樣子還要再多備些簸箕。


    蠶卵孵化成幼蟲,要7到14天,要趁著這中間的時間,把蠶架和簸箕都準備好。


    時新雨一邊思考一邊默默迴憶前一世自己舅爺養蠶的流程,舅公是蠶農,初中的每個寒暑假她都跑去舅公家看舅公養蠶。


    中考完的那個暑假,舅公特意把編號518的那張蠶架交給她,因為她的生日是5月18,這張蠶架從蠶卵的孵化到煮繭繅絲全部由她親自照料。


    時新雨記得那時一隻簸箕裏養了100多隻,一層4個簸箕,一共6層,那一架就是3000隻左右,最後收了不到3000隻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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