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眨眼,離除夕隻有一個月了。


    這十來天兩人還添置了一些東西,不光找到鐵匠鋪打出了一個滿意的爐子,還添了500斤木炭碼在牆角,醃的蘿卜幹也賣光了,以後也不用趕著孫阿公的車去集上了。


    去鐵匠鋪打爐子的時候,時新雨拿著那張紙給鐵匠看,鐵匠皺著眉頭聽她描述哪裏是掏灰的,哪裏是加柴的,煙囪做多高多長還要帶拐歪。


    半晌鐵匠師傅問道,這小玩意能做幾口人的飯,放哪裏?時新雨笑了下,我家人少,這個鍋就夠用了,你打個這樣的爐子放到廂房裏,燒起來屋裏會暖烘烘的,不信你把我這個做完,自己也整一個。


    鐵匠笑了一下沒說話。


    下午的時候兩人在西屋把小爐子升起來,韓嬸忽然慌裏慌張的在院外喊時新雨,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時新雨連棉袍都沒來得及穿,隻著一件對襟小襖就抬腿出門了,十安喊了一聲,拿著時新雨的袍子也跟著出來了。


    寒冬臘月,屋外已經開始結冰,韓嬸卻急的滿頭冒汗,在時新雨家院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時新雨一出堂屋就打了個冷顫,趕忙問韓嬸怎麽了。


    韓嬸聲音顫抖:“小寶他不知道怎麽了,在家裏打擺子,渾身滾燙,你韓叔還在鎮上給人幫工殺年豬,新雨,這個怎麽辦啊。”


    時新雨一邊聽著腦子裏胡亂思考,打擺子是不是發燒:“韓嬸,你別著急,迴家看著小寶,我去請村裏的看病先生,你別著急。”


    她說完拔腿就想往外走,被韓嬸一把拉住:“村裏的赤腳先生幾個月前就迴山西老家去了,你去找你韓叔的外甥李年,小寶都說胡話了,我走不開。”


    韓嬸又急又怕,寒冬臘月的天氣額頭已經開始冒汗,時新雨握著韓嬸的手:“我這就去,韓嬸你迴家看著小寶”,說完按住了喊著要和她一起去的十安:“十安,看好家。”


    寒冬的風吹得時新雨耳朵痛,擔心小寶治療不及時出現什麽問題,她心裏擂鼓一樣,一路上小跑著,心裏念叨,找到李年架個車去鎮上找先生,對,找到李年,時新雨心裏念叨著。


    但到了李年家門口,時新雨傻眼了,李年家得木門不僅關上了而且用一個黃銅大鎖鎖住,時新雨原地轉了圈,就是這一戶,她沒有認錯,紅色的木門。


    時新雨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迴去告訴韓嬸,韓嬸聽到李年不在家門是鎖著的急的一把站起來。


    時新雨站著把氣喘勻後對著韓嬸說:“韓嬸,我去找孫阿公駕車,希望孫阿公在家,你用被子把小寶裹住,我們去鎮上。”


    韓嬸已經沒了主心骨,聽到時新雨的話抓著她的胳膊嗯嗯的點頭。


    “姐姐,不能再耽誤了,小寶是風寒發熱久燒不退,剛剛我問了韓嬸,已經燒了2個時辰了,你等我,我迴家取藥。”


    聽到十安的聲音時新雨才發現十安在小寶的床頭站著,她愣了一瞬,很快點點頭:“好,你快去,拿藥的時候看清楚。”


    時新雨唿出一口氣:“韓嬸,把鍋燒起來,等十安迴來就熬藥”,韓嬸聽到要煎藥胡亂答應著,腳步淩亂的往廚房走。


    時新雨摸了摸小寶,額頭滾燙,簡直像個火球一樣,眼睛閉的緊緊的。


    十安很快把藥拿來,把柴胡、葛根、羌活,甘草放進鍋中,問韓嬸:“韓嬸,家裏還有生薑嗎。”


    韓嬸趕緊去案板上拿了一個大塊生薑,十安把生薑切片一起放進去,倒了兩碗水進大鍋裏交代韓嬸:“兩碗水煮成一碗。”


    韓嬸慌張的點頭,把灶台內的火燒的尤其旺,很快出了一碗褐色的藥汁,中藥味嗆鼻而來。


    十安先把藥放在小桌上,韓嬸著急的問:“十安,現在還不能喝嗎。”


    十安拿出一塊小紗布,蘸了蘸竹杯裏的白酒:“韓嬸,藥等涼一點就喝,小寶之前沾酒起疹子嗎?”


    時新雨啊了一聲:“對,我傻了,快,先把溫度降下來。”


    韓嬸呆呆地看著兩人:“小寶沒喝過酒,以前過年的時候他哥用筷子給他蘸點,沒起過疹子。”


    十安點點頭,用酒精打濕的紗布輕輕擦著小寶的額頭和耳朵後麵,又指揮著韓嬸把小寶衣服拉起來,又重新蘸濕紗布擦小寶腋下和手心。


    冰涼的白酒擦到小寶滾燙的身體上,瞬間蒸發,帶走了大量的熱量。


    等十安第二次浸濕紗布給小寶擦額頭的時候,小寶慢慢睜開了眼睛,韓嬸看到一顆心終於落下。


    韓嬸慢慢扶著小寶喝藥,可能是燒蔫了沒什麽力氣,小寶嘴巴一碰碗邊嚐到苦澀的味道就要把頭轉走,被韓嬸強勢的扭迴來,咕咚咕咚的灌了一碗藥。


    喝完藥小寶又睡著了,三人在邊上坐了一會,期間十安用掌根抵住小寶的額頭試了兩次,溫度已經降下來。


    韓嬸跟在後麵看著小寶本來潮紅的臉蛋已經逐漸褪去,也不像剛剛那般喘著粗氣,表情也舒緩了,終於放心了。


    十安又迴去拿了兩包藥過來交給韓嬸:“韓嬸,一定要隔半個時辰就看看小寶,應該不會再燒起來了,等天黑再喂一碗治風寒的藥。”


    “妗子,妗子”,三人正說著話,院外忽然傳來李年的聲音。


    韓嬸哎了一聲:“李年,進來。”


    李年進到院中看到時新雨:“怎麽了,我聽我家鄰居阿公說你剛剛來找我?我今天帶我娘去王圩子趕集了,吃了晌午飯剛迴來,到你家院子裏也沒看到人。”


    韓嬸插話道:“是我讓新雨幫忙去喊你的,小寶昨日在院子裏吹了風,上午就發了高熱,你舅也在鎮上給人殺豬,我慌了神讓新雨去找你駕車去鎮上。”


    李年一聽小寶發了高熱眉頭立馬擰了起來:“現在呢,小寶呢。”


    “已經退燒了,還得謝謝新雨和十安,喝了藥沒事了。”


    李年撩開簾子看了看小寶睡得還算安穩才放心:“屋裏怎麽一股酒味?”


    時新雨和十安聽著對視笑了一下:“李大哥,剛剛小寶燒的太厲害了,擔心喝藥一時半會體溫降不下來,用酒擦擦額頭和腋下,先把溫度降下來”。十安眼睛黑漆漆的看著李年細心解釋。


    時新雨轉頭看著的十安,可能是在藥鋪耳濡目染長大,也可能是從小受他爹的影響,十安對於病人總有一種天生天長的使命感與責任心。


    也是因為對各種藥方的熟悉與對草藥了然於胸的掌控感,所以他看到高熱的小寶不僅敢拿主意,而且能想到時新雨之前跟他所說的高燒降溫法。


    也許十安天生就是做大夫的。時新雨在邊上看著他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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