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塞北夜晚零下幾十度,屋外的寒風嗚嗷的亂吹,吹的板杖子唿啦響。


    屋裏溫度沒那麽低,可也沒那麽高。


    張春兒下半身就穿了一條棉褲,趙三河就像無數次在夢裏演練過的那樣,利索的解開她的褲腰帶,然後把紅布繩做的腰帶往旁邊椅子上一扔,直接就把褲子給扒了。


    “臭流氓,你敢!”


    張春兒伸出尖尖的手指直接朝著趙三河的臉就撓過去!


    唰!


    趙三河左臉頰上立馬出現兩道透著新鮮血珠兒的血檁子!


    “趕快把我放開!”


    張春兒雙腿不斷踢騰,試圖離開趙三河的轄製。


    奈何趙三河就跟不知道疼一樣,雙眼像是碰到獵物的猛獸,直勾勾的盯著張春兒雪白的大長腿,手下動作不停,脫完張春兒的褲子就脫自己的!


    張春兒算是看出來了,趙三河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不是鬧著玩的!


    她淒厲著嗓子朝灶房大喊:“娘啊!哥!快來救我~”


    ......


    張家一共三間屋子,要說外邊人聽不見,那純是鬼話。


    張春兒她娘劉愛花此刻就坐在西屋門口嗑瓜子呢!


    聽著閨女的快要嘔血的求救聲,嘴巴動了動,強按住想要開門的手,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


    丫頭!閨女!娘都是為了你好啊!


    自己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傻,跟當年的她一模子扣出來的一樣!


    想當初,她也是十裏八鄉的一枝花,多少人踏破了劉家的門檻要娶她,她都沒答應!


    就為了張仁寶和張春兒的爹張占金!


    就為了他的人樣子長的好看,嘴裏說出來的話暖心!


    可是呢,她義無反顧嫁給了張占金,一撲納心的跟他過日子,結果自己千挑萬選的男人是個銀樣鑞槍頭!


    吃喝遛逛蹭,正事兒不幹,家裏也不管,生了這倆孩子,除了快活完了那一哆嗦,丁點兒其他貢獻都沒有!


    張占金早早的沒了,要不是自己豁出了臉麵和身子,娘三個能有今天?!


    半生的心酸無奈,養大了兒子閨女,閨女出落的花骨朵一樣,儼然又是當年的自己。


    結果這閨女不光長得像自己,戀愛腦袋和自己也如出一轍!


    那個楊大海有啥好?


    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


    偏偏閨女就跟吃了蜜蜂屎一樣,死活非得跟著他,還放下豪言,就是將來要飯吃,也要跟著他!


    聽著閨女的話,劉愛花眼淚長流!


    這不是自己當年和父母說過的話嗎!


    迴旋鏢幾十年後又中自己眉心,這讓她心痛難耐。


    想到這裏,她拿個凳子放到西屋門口,堅定的坐在上麵,就像個門神!


    趙三河眉頭緊皺,伸出左手捂住張春兒唿叫的嘴巴,張春兒直接咬了上去!


    ......


    張春兒的牙印還在,趙三河伸出右手細細的摩挲著自己的左手。


    那晚,並沒成。


    因為抓賭的公安直接破門而入,把所有的人都帶走了!


    他之所以能這麽快出來,還把張春兒也保了出來,純粹是因為他大姨夫是鄉財政所的所長。


    大姨夫吳靜山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要頭熊,年底好走禮,他答應了。


    吳靜山還答應趙三河,給他在供銷社留個正式崗,至於誰去,由趙三河定!


    趙三河送張春兒迴家的時候把話跟劉愛花和張仁寶說了,隻要張春兒嫁給他,今天結婚,明天張春兒就能去鄉供銷社上班!


    劉愛花和張仁寶自然是滿口答應,供銷社的售貨員那可是肥差!


    至於張春兒,她經過這一番折騰,發燒了,人事不知。


    ......


    “大青!喜子!咱們走!”


    趙三河咽下嘴裏積雪化成的清甜雪水,拿好56式半自動步槍,招唿一聲獵狗,全身又充滿力氣,大踏步的沿著崗梁子向西南方向走去。


    大青仿佛和主人心有靈犀,撒歡一般快速朝西南方向的一個向陽坡狂奔而去!


    趙三河全身緊繃,精神高度集中,雙目爍爍放光,緊緊跟在大青身後。


    跑了大概六七裏地,大青停了下來,朝著一個地方“汪汪”喊叫,如臨大敵。


    就是這兒了!


    趙三河嘴唇發幹,喉嚨發緊,他雙眼如電,細細的搜尋眼前的這塊地麵是否有異常。


    果然!


    就在距離自己五六百米處,好像有個地方和周圍的地麵不一樣!


    那是個隆起的洞口,上麵蓋著樹枝子,樹枝子上麵掛著一層均勻的白霜冰掛,高出周圍的雪地一頭。


    這明顯無疑是黑瞎子的地倉子!


    說到這兒,咱們就得先說一下黑瞎子的生活習性了。


    夏天的時候,黑瞎子喜歡在山陰坡、岩石背後陰涼的地方活動,也愛在小溪裏洗澡,河裏遊泳,或者爬到樹上,把樹枝子折斷了鋪墊好,坐在上麵休息,還會用小樹枝撲閃撲閃的驅趕蚊蟲。獵人們管這種情況叫“坐殿 ”。


    秋末冬初,降雪前後,黑瞎子抓夠了膘就開始冬眠,也叫“蹲倉子”。


    黑瞎子蹲的倉子又有“天倉”和“地倉”的區別。


    開口在樹幹的上部或者直接向上開口叫天倉,開口在樹的根部或者陽坡岩洞叫地倉。


    除了蹲倉的黑瞎子,也有不蹲倉的黑瞎子,這種叫“走駝子”。


    不管是天倉還是地倉,隻要樹洞和岩洞口有結霜的情況,這就證明裏麵有黑瞎子冬眠,正在唿吸。


    “砰——”


    “砰——”


    “砰——”


    趙三河扣動扳機,直接三槍子彈打在地倉子口邊的雪地上!


    積雪、枯草和泥土被子彈炸飛,形成三個扇形的土霧。


    這是為了喚醒冬眠中的黑瞎子,讓他們受驚從岩洞裏爬出來。


    有人會說了,幹嘛不趁著黑瞎子正在洞裏熟睡,直接走過去三槍爆頭?


    那樣可是一丁點兒風險都沒有!


    不過能說這話的人,顯然是沒有打過獵的。


    打獵為什麽?


    為了皮子為了肉,總而言之是為了錢!


    黑瞎子全身都是寶,熊皮熊肉熊油熊筋熊骨熊腦熊掌熊鼻子熊波棱蓋都值錢,可這裏麵最值錢的還要數熊膽!


    掏熊膽有說道,獵人必須在熊死後立馬割取膽囊,紮緊囊口,剝去油脂,懸掛在通風處陰幹,如果割取的不及時,膽汁都被肝吸收了,那熊膽也沒個球用了!


    要是在岩洞裏把黑瞎子弄死了,四五百斤的重量卡在洞裏,誰能輕輕鬆鬆的把黑瞎子屍體拽出來?


    拽不出來黑瞎子,熊膽取不出來,那不是白瞎了嘛!


    再說,把黑瞎子激怒,讓它自己爬出來,這樣取出來的熊膽豐盈不幹癟!


    “汪汪汪~”


    “汪汪汪~”


    大青和喜子發出一串狗叫,可是岩洞裏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趙三河摸摸口袋裏的子彈,大栓一拉,又是三發子彈射出!


    “砰——”


    “砰——”


    “砰——”


    趙三河緊緊盯著岩洞口,突然,樹枝子晃了一晃!


    “吭——”


    一聲令人心寒的叫聲響起!


    黑瞎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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