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玦耳朵一動。他的餘光瞥見身旁男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眼裏閃過狡黠,直接放下手中那塊被他削的小球,快速出手,試圖奪過唐樂行手裏的小人偶。


    隻不過唐樂行的手更快,左手一擋,再是輕巧的轉身,在宮玦的下一招之前,捏著右手中金針朝他的麵門刺去。


    那金針隻差一寸,就要紮進宮玦的眼球了;唐樂行並沒有刺下去,而是掌心向下,金針也跟著垂直在地麵。


    ‘叮’一聲,這針紮進了地磚上。


    宮玦立馬頓住差點因為慣性而前傾的身體,向後退了兩步。


    他見著地上的針陷進去了半截,鬆了口氣。


    宮玦捶了唐樂行一拳,吐槽道,“ 我不過就是想拿你手裏的那個參考一下,你至於嗎?你差點戳瞎我的眼睛。”


    唐樂行瞥了下他桌子上的圓球,“不就雕個球嗎?有什麽好參考的?”


    宮玦一臉黑的拿過那球,舉在唐樂行麵前,“你睜大眼睛瞧清楚了,這是杏兒!杏兒!甜杏兒!還是酸甜口的!”


    他指著那圓球中間那個小點,“ 你看到這上麵精致的弧度和柄兒了嗎?這是我給我家小沐然雕的小甜杏兒。”


    唐樂行別了下唇,“我眼瞎,沒瞧見。”


    宮玦氣的嘴都要瓢了,“你…”


    此時,被緊箍在牆邊上的韋厭,一邊掙紮,一邊鬼哭狼嚎,“喂!你們!…你們拿我的金針玩夠了沒有!”


    “這是我特意找西門鎮劉大娘金器店打造的,全聯邦就這一副!”


    “唔!”


    “吵夠了沒!”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隻見韋厭哭嚎的那張大的嘴瞬間被一個圓球給堵上了。


    “唔…唔…”


    韋厭掙紮著搖頭,嘴裏的球一點點化,滿嘴的口水都從唇角滴落了下來。


    宮玦瞪著眼,對著唐霄大叫,“舅舅,那是我的杏兒。”


    唐樂行眉頭輕挑,“放心,這是你其他幾個殘次品。”


    唐霄緩緩抬眸,一臉不爽,“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隔十分鍾就吵一次,隔二十分鍾打一次,我現在正在最關鍵的時候!都別打擾我!”


    唐樂行眯著眼,瞧著唐霄手中精雕細琢的東西,有些無奈。


    “父親,你已經雕的夠精致的了,再打磨下去,樹幹要斷了。”


    唐霄搖頭,“不行,還不夠,我送給焾焾的賠罪禮物,自然是要完美的,絕對不能有瑕疵;我今晚能不能睡床,可就靠這個寶貝了。”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吱吱吱吱’的電鑽聲。


    唐霄手上的動作頓住了,臉色也沉了。


    他扭頭看著正在大晃的大門,“嘖!”


    這麽久了,才開始有動作。


    他氣哼道,“ 這第一人民醫院的工程維修部急救速度還是太慢了,我tm關在這裏大半天了,手機也凍壞了,害的我消息也沒法迴,焾焾非跟我鬧不可。”


    宮玦和唐樂行對視一眼,輕歎了口氣,然後一同坐到了唐霄對麵。


    唐霄的麵前擺放著的是一棵精致傲立的雪鬆。


    雪鬆的底部下頭還特意做了一個小型轉台。


    雪鬆緩緩的轉著,晶瑩的樹枝,樹冠茂密,晶瑩水青的信息素就在枝幹裏頭四處流動,整棵樹的外觀,瑩潤剔透。


    如果放在飾品店,絕對是高級貨。


    唐霄重新把注意力迴歸到他的雪鬆上,表情格外凝重,氣息都是淡的。


    他右手從那針灸包裏抽出一根最細長的金針。


    隨後低著頭,如專業的雕刻師一點點的轉動著雪鬆,再是用金針小心翼翼的刮著點點的冰粒子。


    雪鬆的針葉,條條紋理逐漸鮮明了起來。


    十分鍾後。


    唐霄鬆了口氣,很是得意,“好了,你們看怎麽樣?”


    唐樂行點頭,品鑒道,“還不錯。”


    宮玦把手中的圓球,小心挪到了唐霄麵前,“ 舅舅,要不,您給我的也打磨一下,嘿嘿嘿。”


    唐霄抬眼一瞥,再看著宮玦諂媚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了,“你磨個球,還要打磨。”


    宮玦瞬間炸毛了,發鬢的藍毛都翹了起來,“舅舅,我說了好多遍,這個是杏兒。”


    唐霄一副大師的風範,“你還好意思說是杏兒,你看看樂行的小胖墩,比你這個圓球精致了不少。”


    “......” 唐樂行的臉也黑了。


    宮玦扭頭瞥見唐樂行突然難看的表情,不厚道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小胖墩,咯咯咯咯..”


    宮玦一陣狂笑,把唐霄給弄的有點懵,他疑惑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宮玦拍了拍唐樂行的肩頭,笑的眼淚都滑過了高挺的鼻梁,他對著唐霄解釋說,“舅舅…那是你兒媳婦。”


    “啥?那是王多多?”


    唐霄詫異的看向唐樂行,他記得那照片裏的那omega應該沒那麽圓呐。


    唐樂行輕咳了一聲,“嗯,就是他。”


    又圓潤,又柔軟,不是挺可愛的嘛。


    此時,一陣巨響勾起了三人的注意。


    門鎖處被割出了一個大窟窿。


    大門緩緩向左推移。


    工程隊修理完電路,奈何這個電子鎖已經燒壞了,他們隻能選擇換鎖了。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了。


    韓焾率先迫不及待的抬腿,見著裏頭的灰暗,心都提了上去,焦急的往裏衝。


    “唐霄,樂樂,你們怎麽樣?”


    他快步走進去之後,就見著角落裏的坐著的三人。


    他愣住了,“你們...在幹嘛?”


    唐玥是第二個走進去的,他站在韓焾的身旁,也是一臉疑惑,他又看了眼對麵牆上被控製住的韋厭,更是摸不著頭腦了,“這是什麽情況?”


    跟他們預想中的好像不大一樣?


    李顯也好奇的走了進來。


    他抬了下眼鏡,見著這一桌子的冰雕小玩意,也是大為震驚,“呃,我是該佩服你們的隨遇而安,還是該佩服你們的心靈手巧啊!”


    唐樂行歪著頭,“我要不要配合著,再多躺一會兒?”


    ......


    金一根左手拎著水桶,右手拿著拖把,身上穿著剛換的藍色保潔衣服,走到五樓檢查樓的樓道路口。


    此時,已經正好到了下班的點,看病的患者早就已經走了。


    不過樓道裏依舊有好些人,多是留著看熱鬧的醫生還有護士。


    聽說是有大人物被困在了檢查樓最裏間的隔離室裏,工程隊剛急救出來,現在幾個工程人員正在收拾著樓道裏堆積的工程垃圾,然後準備重新給隔離室換門了。


    金一根一邊拖地一邊思考。


    上午他們在一樓的總電房裏頭,偷聽到的消息是,那被困在隔離室的是唐總的兒子。


    這濱都,除了那個唐家,應該不會有別的唐家了吧。


    此時。


    一個漂亮溫潤的男性omega冷著臉,朝金一根迎麵走來。


    金一根雖然新任保潔,但是專業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


    他急忙拉過水桶,側身靠牆,右手扯過拖把,以免把拖把上的水漬濺在那omega的衣服上。


    那男子的腿很長,幾步大跨就從金一根身旁走過,隨之飄來一陣梅花清香。


    金一根蹙眉,不禁疑惑。


    咦?這梅花香?


    不會那麽巧吧?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工程維修說的老唐總伴侶?


    金一根抿了下唇,雙手握在拖把柄端處,他低著頭,拖著拖把,剛要繼續。


    “ 焾焾,我錯了,你別走啊。”


    一個相貌清俊的男人大步流星,又迎麵跑來。


    嗬!” 金一根完全避閃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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