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虎現在萬般後悔,當初他就不應該由著多多的喜好來。


    當時他隻想著多多可以不用像他一樣,至少他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然後不留遺憾。


    唐樂行鄭重道,“我不會,我會保護他的。”


    王金虎喃喃道,“你怎麽保證你不會?”


    承諾說永遠在一起的話,那個人也對他說過無數次。


    可到最後,不還是熬不過現實嗎?不還是無可奈何嗎?


    他仰頭看向唐樂行,“ 你都能猜出來我隱瞞多多身世的用意,就應該明白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多多是那個人唯一留給我的。”


    說到這裏,王金虎的眼眸瞬間又濕潤了,“多多出生的時候,我又開心又害怕;多多和他父親長的太像了,簡直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樣,如果認識他父親的人見了多多一定能猜出他的身世;如果隻是我一個人,我怎麽都無所謂,可是我有了多多,我隻有帶他遠離濱都,才能遠離傷害。”


    聞言,唐樂行臉色嚴肅,“ 嶽父,當初您來跟我談婚事的時候,我跟您說過,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請您能信任我,我隻要多多一人,我會傾盡一切對他好;柳家我可以想辦法解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包括當初傷害你們的人。”


    “嗬。”王金虎輕笑了一下,笑意中藏著苦澀,“我想,傷害我的人應該早就死了。”


    唐樂行蹙眉,不解,“那人是誰?”


    王金虎輕歎了口氣,他看著唐樂行這清俊如明月的模樣,“ 你是個優秀的,我想你父親應該不希望自己這麽出色的兒子找了個麻煩。”


    濱都繁華,但是是非多,他隻想讓多多永遠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樂安;隻是多多找了這麽個夫婿,他是真沒想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在玩弄他?


    唐樂行沉聲道,“多多不是麻煩;我的父親會尊重我的決定;嶽父,我隻信事在人為。”


    “如果我告訴你,多多的父親,他姓金,你還信事在人為嗎?”


    唐樂行瞳孔一縮,麵色大變,“什麽?”


    多多,竟然是金宴的孩子!


    …


    濱都,西門街,富洪拍賣行。


    拍賣行,一樓廳內裝修奢華;本應該空曠的大廳如今坐滿了人。


    一個台上放著貴重的物品,拍賣師介紹完物品;台下的人便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舉牌,報價不斷攀升,現場開始焦灼了起來。


    二樓和三樓是貴賓席,包廂裏客人的身份更加顯赫,時不時也會讓人舉著牌子報個價。


    金宴雙手放在欄杆處,低眸看了眼樓下這些人,濃眉輕蹙著,深邃的黑眸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他輕抬了一下黑色細邊眼鏡,轉身拿上掛在身旁衣架上的外套。


    他從三樓的貴賓包廂出來,包廂外頭守著一個黑色西裝男,叫金冶安,他的麵色冷峻,身形與金宴相當。


    他對著金宴點了下頭,然後把手機遞給金宴,“家主,有人找。”


    金宴接過去之後,沉聲道,“出去再說。”


    “是。” 金冶安點頭。


    守在大門兩側的人微點頭,恭送客人離開。


    一輛車緩緩開了過來,金宴上了後座,金冶安坐在了副駕駛。


    司機開著車,金冶安迴頭看向金宴,“家主,老吳說,夫人的腺體後遺症又發作了,昨天又暈了一迴,現在在醫院,少爺和樂行少爺在旁邊守著。”


    “什麽?昨天的消息,怎麽現在才說!” 金宴臉色大變,眼眸裏瞬間染滿了怒意,


    “老吳也是擔心,他想要等夫人情況穩定後再通知您,免得您擔心。”


    金宴眉頭蹙緊,捏著手機的手勁又緊了幾分,“現在情況怎麽樣?”


    金冶安說,“家主放心,夫人已經醒了,沒有大礙。”


    金宴微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金宴接了電話,置於耳旁,“喂。”


    那頭傳來一聲女聲,“既然迴來了,就麻煩金家主來我這兒一趟。”


    女人的聲音很是溫雅悅耳。


    “嗯。”


    金宴掛完電話,對著司機吩咐。“去畫江樓。”


    “是。” 司機應了一聲。


    金宴捏了捏鼻梁,他抬了下鏡框,望著車窗外,不斷移動的高樓,眼簾裏的景象不斷變化著。


    也包括他的腦海裏的畫麵。


    …


    書房裏。


    “啪!”一聲,桌案被一旁的年邁老頭重重拍了一聲。


    金太爺怒瞪著麵前的年輕男子,“要不是你這迴分化動靜大,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竟然被一個護衛給迷住了。”


    “阿宴,你到底在做什麽?昏頭了嗎?”


    “我讓你跟蘇家小姐好好相處,你就是這麽相處的?和一個身份卑賤的護衛勾搭在一處,你想要讓咱們金家置於何處?”


    金宴麵色不動,雙手置於身後,隻是安靜的站在他麵前。


    金太爺坐在太師椅上,抬手指著窗外,“為了金家,你父親到現在還被聯邦扣著,至今還沒有迴來;如果金家現在還不能給聯邦一個合適的迴複,聯邦可就要把我們爭取多年的位置讓給別家,我們金家這麽幾代人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金家渠道多,門路廣,貨物上乘,但是聯邦上頭的人也有多層考量;官方軍火商關係著聯邦軍方的武器來源,更是關係著聯邦抵抗外邦的防衛,馬虎不得。


    而金家當家者必須給足聯邦軍政極大的誠意,讓聯邦覺得金家可信,不會有私通外邦的威脅。


    金江眠身為現任家主,自願去聯邦軍方‘做客’,名義上是去軍事基地參觀,實際上是為監禁。


    看似合作,實際上是牽製。


    還有就是聯邦內政局要求金家必須在三年之內,有個清白名頭;其中一個大員與金太爺關係不錯,私下傳話說隻要金家找個清白世家聯姻;隻要過了段時間,一切塵埃落定,聯邦也就可以有個由頭,與金家簽訂長期合作。


    這聯姻,自然隻能由金宴來完成。


    金宴淡道,“ 我不可能同意的。”


    金太爺黑著臉,“這由不得你;阿宴,你身上背負著壯大金家的使命,你隻能和蘇家聯姻。”


    “爺爺,你未免太看輕我了。”


    金宴轉身,抬腿往外走去;


    解除聯邦對父親的禁製他可以再想別的法子;金家想要成為官方軍火商壯大金家,沒必要非用聯姻這種可笑的路數;


    他們休想因為這強加在他身上的使命,就讓他去辜負阿虎。


    金太爺看著他的背影,冷聲道,“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金宴身體一頓,扭頭,眼神冒著冷氣,“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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