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持棍做劍客,劍氣迴蕩話葉落!”


    “玉霄劍影!”


    一聲唿喝,仿佛有叱吒風雲之勢,逆轉乾坤之威能。


    這一次向前出劍,李豪傑改平舉為立刺,直直地向前刺去。


    眼看著淩厲的氣勢將要達到最頂峰,發出天地都要為之變色的劍勢,突然哢嚓一聲,生木削成的木劍,徑直地從劍中央橫斷為兩節。


    兇猛如潮的氣勢,瞬間潰散。


    “吾不佳,非吾之過也!”


    李豪傑看著手中的斷劍,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目視前方,轉而又意氣風發,渾身上下的氣勢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叮咚!恭喜宿主領悟玉霄劍意,係統獎勵悟性翻倍,三百年劍道修為。」


    伴隨著一陣逐漸習慣的金屬合成音響起,李豪傑隻感覺心靈變得通明,對於劍的理解,越發地深刻。


    “趁熱打鐵,現在就開始突破吧。”


    如此這般想著,李豪傑便將手中的斷劍放置在一旁,盤膝而坐,腰板挺直,雙眸自然閉合。


    片刻之後,衣襟長發,無風自動。在那上千米的高空中,一團烏雲正在悄無聲息地凝聚。


    等到肉眼可見的程度時,數道紫色的雷電接連劈下,刹那間天地俱暗,引得山林百獸,四處逃竄。


    “這是……”


    一個身影躲藏在後麵,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烏雲,臉上露出一片凝重之色。


    “竟是三九小雷劫!”


    “這家夥,居然都開始築基了?”


    “我滴個乖乖……”


    胡叔凝望著不遠處的少年背影,眼底露出一副駭然之色,接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又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好啊好啊,少主越是天才,我們離開這裏的機會就大一分!”


    “不行,我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夫人!”


    說著,胡叔竄去林子裏,瞬間不見了身影,若是李豪傑看到這一幕,定會大吃一驚。


    一起生活了十年的胡叔,背後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神秘修士。


    就在胡叔急匆匆趕去村中那座廬舍的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起,李豪傑猶如大山般巋然不動。


    恐怖的雷霆之威降臨到他頭上的時候,李豪傑麵不改色,除了身上的衣服化為灰燼,之外別無損傷。


    這一切自然是係統的功勞,在背後默默地汲取天雷當中的威能,通過柔和的方式,鍛煉著李豪傑的肉身。


    而那些滋滋作響,宛如遊蛇的雷絲,落在李豪傑的身上,就仿佛是在經受一陣雨的洗禮,舒爽而又輕鬆。


    天雷聲勢浩大,卻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刻鍾不到,李豪傑就結束了這場洗禮。


    接下來,便是係統的播報時間了。


    「叮咚!宿主突破先天,成為築基修士,開啟神識,開辟丹田,化為太上太陽真水!」


    「獎勵神通——三千神識,可以感知周圍的環境和危險,敵人的修為和境界,掌握神識之力,隨著宿主修為的提升而提升。」


    “神識之力嗎?”


    李豪傑放開心神,隨著自己的意識不斷地擴散,幾乎覆蓋了整個村子。


    “胡叔?”


    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進入了一座平平無奇的廬舍。


    然而等到李豪傑想要通過神識進入到裏麵時,自己的大腦突然像是被某種重物撞擊了一般,意識不僅猛的一下退了迴來,腦仁疼得直讓他抱頭嚎叫。


    「檢測到高階修士存在,希望宿主引以為戒,謹慎小心。」


    “高階修士?是那座廬舍裏嗎?不知是哪位得道高人,竟然隱居在這偏僻的小村子裏。”


    “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還要危險,看來以後在修行的過程中,要盡量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股劇烈的疼痛感才逐漸緩解。李豪傑站起來,望著位於村中央的廬舍,看了許久。


    “夫人!”


    一進門,胡叔就情不自禁地大喊道,甚至都忘了禮數。


    “少主他……”


    “我已經知道了。”


    相比於胡叔的激動,這位容貌清秀的夫人,則是表現得相當平靜。


    “可是老胡同,你有沒有想過,豪傑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他遇到過哪些人,我們甚至比他還要清楚。”


    婦人的一句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在胡叔的頭上,登時明白了婦人話裏的意思,臉上露出細思極恐的神情。


    婦人看到他露出這副模樣,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說道:


    “沒有在任何人的幫助下,就在一天之間,跨過洗精伐髓,引氣入體,後天先天等境界,乃至築基,磨煉出神識之力。”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認為世間當真存在嗎?”


    明明是一句簡單尋常的疑問,卻仿佛一把利劍一般,穿透了胡叔的道心,令他冷汗直流。


    眼睛在眼眶裏不停地顫抖,把心慌寫在了臉上。


    “難道是那幫人在背後,終於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唉,天機難測,我也不知道。”


    婦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罕見的愁容。


    “你也別太緊張,背後的真相尚未明了之前,我們萬萬不能自亂陣腳。”


    婦人實在安撫著他,也是在安撫自己。


    “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和他們決一死戰,我堂堂神藏王,在這片天地蝸居了數十載,早就厭煩了!他們要是敢來,就讓他們再見識見識,什麽叫有來無迴!”


    胡叔咬著滿齒的牙,眼睛中噴射出無名的怒火。


    “而且,豪傑既然踏入了修行之道,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我們的計劃,也是時候開始了。”


    婦人對他說道。


    “想不到這一天這麽就來了,豪傑長大了,是時候走出去了。可是夫人,您真不打算和他相認嗎?他可是……”


    “住嘴!”


    婦人突然大聲嗬斥,滿麵冷酷,不怒自威。


    “你懂什麽!”


    “大道無情。修道修道,修的就是無情,以凡人之念,豈可證得大道!”


    “夫人說的是。”


    胡叔見狀連忙恭敬地彎下腰,唯恐婦人發大脾氣。


    “行了,事已至此,引氣決這種雞肋也不要給豪傑了,明日你讓他寫一封書信,就當臨別留個念想。過幾日,你就打發他離開村子吧。”


    “是,夫人。”


    胡叔遵命地應了一聲,但他已經知道婦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畢竟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話,又怎麽會想寫書信,留念想呢。


    “特別要記住,不要讓他產生懷疑。”


    婦人囑托道。


    “是,胡同告辭。”


    “嗯?書信?什麽書信?”


    李豪傑看著二話不說闖進屋的胡叔,一臉懵逼地問道。


    “哎呀!書信就是書信,還能是什麽?”


    胡叔則是一臉不耐煩地催促起。


    “快點快點,就當是給你嬸子寫的離別信。”


    “呃,哦哦。”


    李豪傑摸著桌子上二頁黃紙,略微一思量,隨即就準備動筆。


    然而就在他落筆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前身一個留守兒童,在這偏僻的村子,哪裏學過什麽文字之類的。


    “嘿嘿,叔,我一個睜眼瞎,哪會寫這玩意兒。”


    李豪傑衝著胡叔傻傻一笑,準備就此糊弄過去,然而迎來的,卻是胡叔鐵砂掌一般的巴掌,拍在肩膀上,直疼得他齜牙咧嘴。


    “嘶!胡叔你手勁兒怎麽這麽大!”


    這一道冷吸聲,卻不是李豪傑裝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地疼痛,想自己如今肉身也是曆經過天雷的淬體,竟然還挨不過他的一巴掌,簡直是匪夷所思。


    “讓你寫,你就寫,磨磨唧唧的,那這麽廢話!信不信我一巴掌……”


    “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寫還不成嗎?”


    李豪傑著實是怕了,麻溜地書寫起方正的字楷。生怕胡叔高舉的右手落在自己身上。


    “嗯,不錯。”


    一炷香的功夫後,胡叔雙手舉起紙張,細細地打量著,嘖嘖稱讚道。


    “胡叔,您,認得字?”


    李豪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當然不認得啊。”


    胡叔理直氣壯地迴答道,似乎文盲到了他這裏,是一件多大的光榮呢。


    “那您怎麽說不錯……”


    “胡叔又不是眼瞎,瞧瞧這字,筆墨橫姿,鐵畫銀鉤,力透紙背,入木三分,沒個十幾年的功力,怕是都寫不成這樣的。”


    胡叔像是來了興頭似的,一通鼓吹,然話裏意有所指一般,讓李豪傑聽得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豪傑啊,你是胡叔看著長大的。我雖不是你親叔,但也算是你半個父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胡叔也一樣。所以,大可不必如此介懷,今後無論去到哪裏,隻需記住,在一處深山老林裏,有人惦記著你。”


    “胡叔,我……”


    “好了,什麽不用說了,今晚收拾收拾東西,明天胡叔帶你離開。”


    胡叔言畢,收起手紙,就要往外走。


    “離開?我們要去哪?”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李豪傑猝不及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胡叔沒有迴答,留下一句說和沒說沒區別的話,自顧自地走遠了。


    李豪傑望著他的背影,越發地看不透,唯獨知道,他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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