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驀然迴神,下意識抬眸望去,眼前正是在地圖上跟其他建築物相比稍顯簡陋的一處偏僻的屋子,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可這些人身上卻並未穿著歸元宗弟子服。


    左寧解釋道:“歸元宗內所有修士都已辟穀,這食堂並非必要,隻是為了那些雜役所設,所以會簡陋不少。”


    話音落下之際,左寧已先一步抬腳踏進了這食堂半步,他身上還穿著十方宗鮮紅搶眼的弟子服,燙的屋內那些正在領取飯食的雜役驟然一驚。


    原本規矩排開的長隊驟然分散開來:“仙長您先請!”


    左寧今朝二人皆因這突如其來的和聲一愣。


    左寧趕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就按剛才排隊的方式來就好!”


    左寧雖說早就知曉這裏是發放食物的地方,但因為早已辟穀也一直不曾來過,沒承想會是這麽個情況。


    那些雜役都是靈根極差,修為末等之流,甚至還有些凡人在其中,他們雖無法得知各宗內情,但十方宗這極其顯眼的服飾他們卻是認得的。


    雖然不知這樣的人物為何會來此地,但他們隻需要記住一點:這些人他們得罪不起。


    那些退居一旁的雜役左看右看也沒人再排迴隊中,就連那發放食物之人也十分有眼色的從蒸籠裏拿出一籠包子饅頭來,急忙裝好了上前遞給左寧與今朝。


    “今日飯食就隻有這些幾樣,還望仙長們莫嫌棄。”


    左寧幾欲張唇,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若是接受了,總難免會覺自己仗著內門弟子的身份讓他們懼怕,誤了他們正常流程。


    可若是拒絕,人家都盛好了遞到麵前來了,觀他們之神色,推拒了隻怕更讓他們心慌。


    最終還是今朝輕笑著道了聲謝,她與左寧不同,乍一看穿著其實與這些雜役也沒多大分別。


    雖說因著是跟左寧一塊兒來的,在這些雜役眼裏應當是同一種人,但總歸比左寧穿著一身明晃晃十方宗內門弟子服要好。


    收好包子饅頭拽著左寧往外走的時候,這家夥還在思考人生。


    好一會,左寧才麵色難辨的試探性開口問道:“他們是在怕我嗎?”


    左寧自入十方宗以來,便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整日裏除了修煉就是帶新弟子,帶完新弟子又接著修煉,而這麽多年以來又從沒出過什麽大亂子,平日裏除了在十大宗之間行走,就是去往秘境修煉。


    他連自家宗門裏除修煉用得上以外的地方都沒去過,若不是此次偶然遇上今朝,歸元宗內的更是不會來。


    可左寧不傻,那一聲仙長雖是尊稱,但絕不該是這樣的反應,那局促而小心翼翼的神色與舉動,分明是懼怕。


    可他們為什麽要怕他?


    今朝手上還捧著那籠新鮮出爐,冒著熱氣的包子,聽得左寧這麽問,隻幽幽道一句:“他們怕的不是你,是你所代表的東西。”


    左寧一愣。


    他所代表的東西?


    他是十方宗弟子,是修士,除去努力修煉早日得道飛升以外,最該做的就是庇佑一方百姓平安,免受天災人禍。


    在左寧心裏,一個修士就該是這樣,他所代表的也該是這樣,可那些人為什麽會因此而懼怕他?


    左寧十分不解的向今朝望去,可抬眸之時才發現今朝並沒有在看他。


    他下意識循著今朝目光所向望去,是在他的身後。


    他們來的食堂建在歸元宗東麵雜役住所外,所以他身後的,應當就是食堂中那些人的住所。


    可呈現在左寧眼前的,卻足以打破他這麽多年來對於修士的認知。


    那人穿著一身歸元宗內門弟子服,居高臨下站在一個蓬頭垢麵,狀若瘋癲的男子麵前,毫不客氣的將剛出籠的包子扔在地上。


    “吃啊!你不是餓嗎?怎麽不吃呢?”


    那男子仍在傻愣愣笑著,身體上似有隱疾,隻趴在地上,緩慢朝那地上還冒著熱氣的包子爬去。


    就在男子伸出的手離那包子隻剩一毫距離時,那人卻猛地一腳踩在包子上。


    滾燙的肉汁噴濺出來,燙的男子猛地收迴手,可目光仍灼灼盯著那個被踩爛的包子。


    那歸元宗弟子看見此景,饒有興致的收迴腳,待那人再次伸出手來之時,猛地一腳踹到了他的身上:“真惡心...像狗一樣活著除了浪費別人時間,還有什麽用呢?”


    “楚知節!”左寧似是再也忍耐不住,大吼出聲。


    今朝麵上不顯,雙眸卻輕輕顫動了一下。


    楚知節....是張修遠死前所提及之人。


    隻是觀此人之言行舉止,實是名不副實的很。


    楚知節聽得在歸元宗內居然有人敢這樣點名道姓的稱唿自己,不耐煩的迴過頭,對上的便是左寧那張怒氣橫生的臉。


    他微愣了片刻,隨即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拱手做了一輯:“原是左兄,可是找在下有何要事?否則汝等貴客踏入此等糟汙之地,倒顯得我們這些主人家的毫無待客之道了。”


    這變臉速度....別說左寧,饒是今朝都看得歎為觀止。


    左寧深唿吸一口氣,道:“我確有要事。不知楚道友剛剛在做什麽?此人究竟如何得罪道友,要遭受如此對待?”


    那男子似乎還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一對眼珠滴溜溜在對峙二人身上轉著,沒一會又拍起手來:“左兄!左兄!楚道友!”


    楚知節斜眼望去,啊了一聲,麵上又掛起一道看似衣冠楚楚的笑意:“原是為的此事...客既是客,倒管起主人家的私事,未免有些不太禮貌了吧?”


    這話說的左寧一哽。


    今朝站在不遠處,瞧見左寧這一副想罵人但又罵不出來的憋屈樣,莫名想起鄺牧走前說的那句話。


    “欺辱一個神智受損的人,誰能禮貌的過你啊楚道友。”


    驀然又多出一道聲音來,楚知節皺起眉頭向左寧身後看去,看了半天才確定下出聲的確是那女修無誤。


    而且這女修還是個熟人。


    今朝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慢悠悠走到左寧身邊。


    楚知節眼皮猝然跳了一下。


    當日在玉龍窟內所受之屈辱他還不曾忘,就是這女修與她身邊那些無極宗弟子幹的好事!


    可那兩位好歹是個金丹期,這女修不過是個煉氣期都未到的廢物,居然還敢這麽陰陽怪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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