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主人,您就聽我一句勸吧,為了您這金貴的身子著想,好歹眯一會兒。再這麽折騰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得散架咯。”


    子夜這嘴皮子,跟個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吧啦吧啦說個不停,那架勢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小鳥,在陳思眠耳邊嘰嘰喳喳。


    這可把陳思眠心中的怒火徹底點燃了,他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不耐煩地大聲嗬斥道:“你哪來這麽多的閑言碎語?閉上嘴,好好開你的車!用最快的速度給我趕迴星沙,少在這兒囉嗦!”


    子夜被這一頓數落,心裏別提多委屈了,隻能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乖乖地閉上嘴巴,不再吭聲。陳思眠則繼續保持著那半眯眼的姿勢,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世界裏。


    終於,車子緩緩駛入了星河。望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街小巷、高樓大廈,陳思眠卻沒有一絲一毫迴家的興奮與喜悅,反而覺得心頭的煩悶更甚,仿佛有一團烏雲在頭頂上久久不散。


    他剛推開車門走下車,就見幾位老熟人早已畢恭畢敬地等候在一旁。他們身姿挺拔,動作整齊劃一,深深地彎腰鞠躬,滿臉崇敬地行禮道:“歡迎少主人迴家!”


    就在這時,一位紮著俏皮麻花辮的女孩像隻歡快的小鹿一般跑了過來。


    她的笑容極具感染力,眼睛彎成了月牙,興奮地嚷嚷著:“少爺,您可算是迴來啦!老爺和夫人都在大廳裏望眼欲穿地等著您呢!”


    陳思眠一臉淡漠地隨著女孩步入大廳,一進去就瞧見一位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渾身散發著雍容華貴氣息的女子,這便是他的雙親。


    但在陳思眠心中,對他們僅存的隻是疏離與陌生,情感的紐帶脆弱得仿佛輕輕一扯就會斷裂。


    他的母親王夫人臉上立刻綻放出熱情洋溢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親切地說道:“思眠啊!你可終於迴家了!”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對兒子的寵溺與關愛,仿佛他就是自己心尖上最珍視的寶貝。


    然而,他的父親陳偉卻依舊板著一張臉,那臉上的神情好似被千年寒冰封印,沒有絲毫的溫度與慈愛。


    一開口便是冷冰冰的嗬斥:“哼,你還知道迴來?這一出去就是兩年,怕是早把家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王夫人急忙上前,伸手拉住陳偉的胳膊,輕聲細語地勸解道:“好了,老公,兒子這才剛邁進家門,你就別這麽兇巴巴的啦。好歹好好跟他說句話,別老是擺著這張讓人望而生畏的嚴肅臉。”


    誰能想到,陳偉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惱怒,氣衝衝地反駁道:“哼!我要是不嚴肅點,他還不得無法無天了?你看看他那副樣子,放著家裏好好的公司不去管理,非要跑去外麵做什麽兼職,這傳出去不讓人笑話死,簡直太丟人現眼了!”


    陳思眠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不悅瞬間湧上臉龐,冷冷地迴應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王夫人見氣氛如此緊張,急忙溫和地說道:“思眠啊!你怎麽能這樣跟你爸說話呢?你爸爸這也是擔心你在外麵吃苦受累呀。”


    陳思眠仿若一座冷峻的冰山,麵部毫無波瀾,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裏,寒意似乎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凝結。


    王夫人看著兒子這般模樣,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濃濃的擔憂,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與不解,輕聲問道:“我們都聽說了,你在西城的一所學校裏,成天跟著別人到處跑,去各種地方兼職、打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呀?這是在搞什麽名堂呢?”


    陳思眠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冷冷地吐出三個字:“體驗生活!”


    陳偉一聽這話,頓時怒發衝冠,臉漲得如熟透的番茄,脖子上青筋暴起,破口大罵道:“我看你就是整日無所事事,閑得發慌,就愛去給人家當那低三下四的跑腿小弟,真沒出息!”


    陳思眠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充滿嘲諷意味的弧度,毫不示弱地懟了迴去:“沒錯,我可不就是當牛做馬當慣了,這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陳偉被氣得渾身顫抖,手指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指向陳思眠,惡狠狠地咆哮道:“你!你簡直就是存心要把我活活氣死!”


    “就你這硬朗的身子骨,要是這麽輕易就被氣死,也不可能在這世上逍遙這麽多年了。”陳思眠的話語好似淬了劇毒的利箭,冰冷刺骨,不帶絲毫人類的情感溫度,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陳偉的心口。


    王夫人看著父子倆這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的架勢,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地勸解道:“思眠啊!這麽多年的時光如流水般逝去,你心中積壓的怨恨也該像放走氣球一樣,讓它消散了。”


    “別總是緊緊揪住這些陳年往事,把它們深埋在心底,既折磨自己,又傷害我們啊。”


    陳思眠怒目圓睜,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手指直直地戳向陳偉與王夫人,言辭中滿是譏諷與怨恨:“我憑什麽要放過你們這些狠心之人?”


    “把一個五歲的孩子丟進死人穀裏麵磨煉,各種毒藥暗殺不斷,你們不在乎我的死活,因為我隻是你們安排下來的其中一個棋子。”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繼續冷笑道:“活著便是還有利用價值,死了便一了百了,這便是你們對我這親生骨肉的態度?”


    陳偉被駁得啞口無言,滿臉羞愧之色,他深知此事自己罪責難逃,隻能默默低下頭,承受著陳思眠如刀般鋒利的指責。


    王夫人亦是麵露愧疚,眼神閃躲,囁嚅著:“當初那般行事,實非我們所願,實在是形勢所迫,別無他法啊。歲月悠悠,此事已過良久,思眠,就不要再提了……”


    陳思眠根本不想聽他們這些毫無意義的解釋,在他看來,這次迴來就沒好事。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直接打斷他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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