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一直很感興趣的東西?”銀熙看著那個被揪出來的小玩意,隻覺得一言難盡。


    ……難道蒂爾不是單純的喜歡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嗎?!怎麽還真給她弄出點意料之外的東西來了啊!


    這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吧……


    “嗯,”蒂爾看了他一眼,語氣毫不作偽,“很有意思。”


    “明明存儲在不同的寶石裏,它們也還是有著相似的地方……甚至主動地互相牽引著。”


    相似的地方?


    銀熙很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你們族群都是這麽,這麽……有意思的嗎?”


    蒂爾頭也沒抬,“不記得了。”


    還處在失憶狀態的幼崽直接替族人安了把天賦,“或許吧,明明很明顯啊。”


    “……”


    銀熙抬手揉了揉同樣是一知半解的尤來加。


    被揉的幼崽也不掙紮,主動往他懷裏縮了縮,燦金色的眸子悠悠的轉,“銀熙哥哥……唔?”


    一瞬間,眸子裏的清澈被另一股氣息取代,銀熙一愣,想到了什麽,幹脆的把幼崽推遠了些。


    並不受歡迎的龍族先祖歎了口氣,“銀熙……好吧,你應該給我些耐心。”


    “有話直說。”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龍族有個重要的密室失竊了,可在島上待過的也沒有其他人了。”


    “你是在懷疑我們?”銀熙血色的眸子暗了暗,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先不說本就是後來才上去的其他人了,雪初她可是……等等。”


    “怎麽了?”頂著尤來加殼子的老祖宗挑眉,眼睜睜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黑。


    銀熙啞然:“倒是還忘了另一個人。”


    之前一起上去的,可不止雪初和容栩啊……


    無方城的暗處,倚靠在樹幹上的艾爾維亞猛然睜開了眼睛,他低頭,對著胸口的貫穿傷口,緩緩抬起了手。


    一隻小小的鳥雀落在沾了血的掌心,隻微微停留了一瞬,很快就再度消失。


    “你弄的可真狼狽啊……”


    伴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隻拂開樹枝的手。


    艾爾維亞怔了怔,像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巧合,狼狽的捂著眼睛笑了起來,“……讓您看到我這幅樣子可真是失禮。”


    “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


    “這不正是時候麽?”來人緩緩走近,指尖把玩著一節被折下來的樹枝,“看到你這麽狼狽的樣子,倒也算得上是新奇了。”


    “看來——你在龍族抓到了好東西啊。”


    樹枝尖銳的部分直直落在他的頸間,隻要微微再用上那麽一份力,就能直接見血封喉,而最糟糕的是——已然脫力的艾爾維亞甚至無法反抗。


    “雪初小姐,好歹還曾共患難了一把,您實在不必如此無情……咳,說不定還有需要我的地方不是麽?”


    雪初淡淡的看向了他咳在手中的一灘血,“我會需要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如果我沒猜錯,你怕是在撐上一會就要死了吧?”


    “咳咳咳——”艾爾維亞咳得更加撕心裂肺。


    聽到這樣毫不留情揭短的話,他艱難的撐起眼,定在雪初手上,目光隱隱有些渙散。


    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早已不見,也就是這個時候,雪初才第一次清晰地看清楚了那雙眼睛——漂亮,像是一顆冷色的寶石。


    卻並無太多神采。


    艾爾維亞唇角還沾著血,目光卻罕見柔和,“您知道我的種族是什麽嗎?”


    說完,他又自顧自的迴答,“是鷹啊。”


    “您見過目盲的白鷹麽?”艾爾維亞捂著胸口的血洞,明明沒有更兇戾的話語,身上卻始終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恨意。


    他在恨誰?


    雪初鬆開抵著脆弱脖頸的樹枝,聲音淡淡:“聽上去的確是悲慘的故事呢,這樣看來,你的眼睛似乎也不是天生如此。”


    艾爾維亞閉眼靠在樹幹上,像是被掏空了全部的力氣,退化成了安靜的雕像。


    若不是雪初還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淺淡的唿吸聲,她大概真的可以考慮把人就地埋了。


    ……就當是算了那莊交易的交情。


    “您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麽?”在雪初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艾爾維亞又發出了聲音。


    那雙眸子仍然是閉著,而他也並不需要雪初的迴答。


    “那已經是我出生時候的事了,我的母親……姑且先稱她作為母親吧。”


    “為了救治當時已然受到暗算病危的父親,在被追殺的身無分文的狀況下,選擇了用我的眼睛作為暗醫的報酬,父親活下來了,而我……卻再也不能視物。”


    “一隻失去了眼睛的鷹,在他們的愛情裏或許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吧,可是我並非良善之人,或許說的更為直白些……在我完全失去價值之後,他們便選擇放棄了我。”


    說到這裏,艾爾維亞似乎有些想笑,“他們總拿這事作為相愛的證明,可是我卻實在是討厭極了。”


    “想盡了辦法也隻能模糊視物,就算帶上特製的眼睛也無法恢複到族人一樣的水平……您知道的,他們明明隻是一些手下敗將。”


    “很不公平,不是麽?”艾爾維亞扯著嘴笑,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而這一次,雪初在裏麵清晰地看見了,被更強烈情緒包裹著的野心。


    他還是第一次把這樣的目光放在明麵上,比起躲藏在幕後的商人,更像是一隻正等待著獵物落網的鷹。


    極具侵略又帶著野性。


    雪初挑眉,像是終於提起了些興趣,“不公平……可世上不公平的事可不少,僅僅隻是這樣的話,你也並沒有太多特殊。”


    “可您正在看著我呢,雪初小姐。”


    艾爾維亞絲毫沒有動搖,沾了血的指尖輕佻的落在眼側,那雙眼睛始終不曾避讓過,也正如他所說的,雪初正在看著他。


    明明兩人之間,作為商人的艾爾維亞才是最會等待時機的那一個,可這一次,恰恰相反。


    他看著雪初的眼神,是罕見的直白與欲望交織。


    “您說的對,此時的我的確沒有什麽說服力,”他低下頭,眼裏的情緒未曾淺淡一分,“可我注定會活下去,活下去,甚至能在追殺中做到全身而退的我……”


    “——如何不能成為一個好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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