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一定是摘星樓…”


    殷翎被太後攔下之後神神叨叨的嘀咕著。


    太後一臉莫名,“別慌,朝堂之上有皇帝,他若是鐵了心今日要立太子,誰還能硬攔著不成,這方景榮怎麽迴事,背後竟藏著這麽多事。”


    殷翎此刻思緒有些混亂,根本沒聽著太後說什麽。


    方景榮的這些事,應是沒幾個人知道才是,偏偏殷夙默知道,殷翎不得不多想,既然摘星樓真的如此厲害能查出這些事,那其他事呢?方府之外的事呢?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瓊枝,金鑾殿那邊讓人繼續盯著,有任何情況隨時告知,你出宮一趟,親自去刑部看看,既然方景榮做不了決定,那咱們就幫幫他。”


    眼下方亦舒安然迴到京都城,還敲響了刑部的鳴冤鼓,那方景榮那位夫人就留不得了。


    這件事隻能到這而打住,不能讓他們繼續順著方景榮深挖。


    太後雖然不清楚其中的蹊蹺,但是聽著殷翎的話便聞出味來了。


    當即讓讓心腹去門口守著。


    “翎兒,你老實跟哀家說,那個方景榮是不是還牽扯著別的事?”


    殷翎也稍稍緩過來些,看了太後一眼,身子放軟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昂著頭沒做聲,算是默認了。


    “牽扯何事?”


    太後急忙追問。


    “母後不必知曉太多,放心,不管牽扯什麽,都會到此為止。”


    殷翎明顯不欲多說,閉目迴著。


    太後見狀心裏隱隱有了怒氣,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這些年,你做什麽,哀家何曾多嘴過問?今兒哀家就多嘴一句,凡事有個度,你是公主,不要把手伸那麽長,你知不知,私下旁人都如何議論你?”


    這還是太後頭一次跟殷翎說這些話,看得出,這些話憋在她心裏很久了。


    殷翎緩緩睜開眼,撐著頭看向太後,譏諷一笑,“議論什麽?說本宮牝雞司晨?那又如何?他們不知,母後難道沒數?皇兄能當上皇帝,能坐穩龍椅,我殷翎功不可沒,我要是手伸得不長,朝中安能有今日這番局麵?難道母後也同他們一樣這般看我?”


    旁人不知,她和皇兄不該。


    太後抿嘴避開殷翎的目光,“這些哀家和皇帝都知道,也從未否認過,自你皇兄登基以來,就給你這個長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光,難道還不夠嗎?如今天下太平,朝局穩定,你皇兄登基也這麽多年了,你也是時候歇歇……”


    “母後!!”


    殷翎豁然而起,甩袖負手冷眼笑望。


    “母後,這就是我與你不同之處,我不會像你一樣,指著兒子,指著母族,即便貴為太後,依舊仰人鼻息,拜母後無能所賜,我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權錢二字隻有握在自己手裏才靠得住,就不打攪母後了,兒臣告退!”


    殷翎冷笑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震驚的太後愣在當場。


    直到殷翎的背影看不見了,太後這才緩緩迴過神,身子一軟險些昏厥過去。


    金鑾殿上,宣武帝震怒之後發泄在方景榮身上。


    方景榮顫顫巍巍請罪,知道此時無法周旋,眼看立儲,離親王也不可能幫他說話。


    暫免官職,具體如何罰,待刑部查清楚其夫人涉嫌的命案再做處理。


    處理完方景榮的事,宣武帝再次重提立儲之事。


    大家算是看出來了,皇上是鐵了心今日要定下太子人選了。


    “這都晌午了,諸位愛卿也乏了,今日咱們君臣就在這大殿之上共進午膳,不著急,立儲是大事,慢慢商議,坐,坐,都坐,今日也算是別開生麵,小六,你也說說自己的想法,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太子之位嗎?”


    宣武帝一邊招唿大家坐下,每人身前都擺了一張方桌,金鑾殿這番場景還真是罕見。


    皇上越是表現的隨意不著急,大臣們心裏就越慌亂,氣氛也就愈發緊張。


    殷夙默被點到名,問的還是這樣要命的問題,大家不由暗暗吞著口水,夙王該如何迴答?


    殷夙默剛要坐下,聽得自己的名字趕緊又站了起來。


    “父皇,事關重大,兒臣不敢妄言。”


    殷夙默避重就輕,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迴著話。


    宣武帝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無妨,就隨便說說,坐下說,隨意些,今日也就不講究什麽食不言寢不語了,上菜,你說…”


    宣武帝也更換了個坐姿,看上去還真就十分隨意。


    殷夙默依言坐下,眾人以為他會再次推脫或是敷衍幾句時,沒想到他卻長篇大論起了儲君論。


    “父皇,那兒臣就鬥膽說幾句,兒臣以為,太子乃國之儲君,是一國未來之希望,若非為難之時,擇選儲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者為上佳人選……”


    避開自己,卻把身為一國儲君該有的模樣描述的清楚明白,儲君就應是心存百姓,胸有乾坤的人,若是按著這個要求選,再看離親王,好像套不上啊!


    “咳,小六對儲君人選,倒是有一番見底,照你這般說,你覺得自己可能勝任?”


    宣武帝不動聲色繼續問著,這分明是要逼殷夙默表明態度,要知道他有沒有爭儲之心。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看著殷夙默。


    尤其是殷長離,眼眸深處還藏著一抹狠厲。


    他從小就以一國儲君的要求要求自己,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時刻都注意著,這大昭的太子之位,隻能是他的,誰敢跟他爭……


    誰都不行…


    “父皇,兒臣覺得…兒臣尚有些欠缺,可若是父皇不棄,兒臣定竭盡全力不負所望,不過兒臣以為,儲位人選,大可不必操之過急,父皇正值壯年…”


    他還真敢說啊……


    群臣瞪大眼看著殷夙默,意思皇上讓他當太子,他就敢。


    不過後麵那幾句話,卻又像是在勸說皇上立儲之事不必著急。


    那他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其實,後麵這句話,殷夙默是說到了宣武帝的心坎裏,若他想立儲,絕不會拖到現在,他不想立儲,就是不想太子之勢日益壯大,在他還不想退位的時候就把他這個皇帝架空了…


    那把龍椅的誘惑太大了,坐上就時刻擔心有人把他拽下來。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放心。


    “小六倒是個耿直的…”


    有那麽一瞬間,宣武帝就想順勢而為推遲立儲之事了。


    “太子之位,關乎江山社稷,江山後繼有人,可安民心安臣心,今日既提了,那便定下吧,你說自己尚且欠缺了些,那以你之間,你們兄弟幾個,誰合適?”宣武帝停頓一下繼續說著。


    這是一句話就把殷夙默給撇開了?


    殷夙默眉頭微微一皺,低著頭正待開口,宮外又是急報。


    “報!風家軍請求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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